皇始三年二月初十,慕容先領禁軍三萬及中軍兩萬再度北征。
如同漢朝武帝的當年做的一般,這一次的目的便是尋求決戰(zhàn)。
歷史總是具有相似性,數(shù)百年前的一幕將再一次發(fā)生,而這次,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李二,我覺得你最好還是陪著木青?!?p> 將軍署中,剛召開完軍議,凌雪下令李二不隨軍出征。
可這憨貨,等到眾將退去,留了下來,還少見得發(fā)了脾氣。
“我要隨軍出征!”
“她已經(jīng)六個月孕期了,你明白嗎?”見這小子還有些不明事理,她也少見的發(fā)了火,加重了語氣。
李二咬了咬嘴唇,坐下來,發(fā)起了呆。
他其實也想呆在城中,陪著心愛人,候著自己的孩子出生。
可這樣豈不是對不住軍中同袍,大家誰沒有親人呢,怎么就能自己搞特殊?。?p> 吱呀!
門突然被推開了,定睛一看,是崔瑩同小月攙扶著木青走了進來。
“雪姐,你們別爭論了,就讓他隨大軍出征吧?!?p> “你這丫頭!”她看了一眼這對年輕的夫妻,無奈地笑了笑,“罷了,隨你們胡鬧吧!”
一旁的李二,激動的看著自己的妻子,差點就要撲上去來個擁抱時,想起她的大肚子,又呆呆得朝后退了幾步。
噗嗤!
就和以前一樣,總是那么憨!
木青笑了笑,輕聲道:“還是要注意安全,我和孩子等你回來?!?p> “嗯!”
已經(jīng)到了這份上,凌雪還能說些什么?
只能是有些不滿得罵道:“還愣在這干什么,快點滾回軍中去?!?p> “諾!”
待李二離開,她又走到崔瑩身前,鄭重得囑咐道:“出征這段時間,這丫頭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她點了點頭。
一旁的小月卻是扯了扯凌雪的衣衫,眼睛紅紅得,帶著些哭腔道:“雪姐姐,一定要安全歸來啊。”
伸出手,揉了揉這小姑娘的頭發(fā),笑道:“當然,這次回來就教你一套劍法?!?p> “好!”
披戴好盔甲,拿上長劍,手里抱著頭盔,回頭對著幾位姑娘擺了擺手道:“不用送了,再見!”
說罷,頭也不回得離開了將軍署。
外邊,兩位親兵已經(jīng)備好了馬匹,她翻身上馬,抖了抖韁繩,離開了邊塞城。
有關于此次決戰(zhàn)的計劃,慕容先早在去年就同她商議過。
麾下已經(jīng)擴編至一萬人的騎軍,將在此次經(jīng)玉牙關一線,繞襲丹國后方。
而在正面,他的五萬大軍將擺開陣勢,穩(wěn)步推進,誘使丹人來攻。
畢其功于一役,便是此次出征最大的意義。
三月十七日,北地突然降了一場大雨,持續(xù)整整兩日。
這實屬罕見,北地很少會在春日降下大雨,或者說一年到頭,也不會有幾場大雨。
而這造成的結果便是兩路北燕軍被同時遲滯了前進步伐。
嘩啦啦!
外邊降著大雨,還未有停下的跡象。
呆在大帳之中,一臉嚴肅的凌雪,正思索著此戰(zhàn)可能的走向。
先想自己這邊,正面進軍,背后突襲,是十分符合兵法中“以正和,以奇勝”之言。
可丹人勢必不會坐以待斃,如同上次奇襲邊塞城,楊林將軍戰(zhàn)死的事情,她絕不容許再發(fā)生。
那他們會作何選擇呢?
陛下他們這支軍會經(jīng)過燕山,那里地形是否能得到充分勘察?
丹人會不會利用自己對地形的熟悉,分割包圍他們?
可她只能管著自己這邊,只能是寫信勸陛下多注意。
動了動耳朵,細細得聽了聽,沒有聽見雨聲。
撩開簾子,走到外邊,天邊的烏云已經(jīng)散去,太陽已經(jīng)高懸當頭。
“傳令,拔營,繼續(xù)奔襲?!?p> “諾!”
雖然地面還泥濘不堪,凌雪還是命令大軍立刻行動。
不管丹人如何應對,這一戰(zhàn),她得首先打出戰(zhàn)果。
一萬大軍井井有條得撤掉營地,各自上馬,繼續(xù)朝玉牙關一帶奔襲。
約莫十四日后,他們成功深入了丹國的腹地。
不分晝夜的奔襲,使得大軍上下人困馬乏,就連一向體力旺盛的凌雪也有些睜不開眼了。
無奈,只能通令全軍就地隱蔽,暫作歇息。
靠著一棵樹歇息著,她的腦海卻仍緊繃弦。
這一路來,有些過于安靜了,居然未遇到一支丹人的部族,好歹也是腹地,怎么會連生活過的跡象都沒有呢?
事出反常必有詐。
難道是丹人預料到自己這支大軍,提前做好埋伏了?
正想著時,慕容孫風塵仆仆得趕了過來,拱手道:“將軍,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支丹人部族,約莫一萬人,能出戰(zhàn)的勇士預計在兩千左右?!?p> “情況屬實?”
“屬實?!?p> “讓李二領著輕騎兵,迅速包圍這支部族?!?p> “諾!”
終于等到了,她有些激動得想著,還以為這丹人都死絕了呢!
將頭盔戴好,提上長戟,上馬,領著重騎兵營緩緩前進。
兩刻鐘后,當她領著三千重騎兵抵達戰(zhàn)場時,那支丹人部族已經(jīng)被包圍了起來。
不是那種密不透風的圍困,但也好不到哪去。
準確得描述,便是如同一張漁網(wǎng),魚在里面奮力掙扎,卻見不到逃脫的希望。
“進攻!”
馬蹄聲轟隆作響,重騎兵在凌雪的統(tǒng)領下,勢不可擋得沖向眼前的丹人。
不過一輪沖鋒,便將早已士氣低落的他們擊潰。
不一會兒,手下的士卒綁了一員看起來地位比較高的人。
凌雪坐在馬背上,瞥了他一眼道:“你們丹人部族都去哪了?”
被綁著的人一臉淡然,并未開口,見著他這副樣子,也不廢話,讓人直接拖下去便是。
沒一會兒,居然又是送來了一名女子,看裝束,好似身份不低。
“你年紀輕輕,也不想就死在這里吧?”
女子有些驚恐得點了點頭,被押過來時,可是親眼瞧見那人被斬首的。
“越過這條河,再有二十里便是舊王城。”
“舊王城?”
“是?!彼D了頓,琢磨了一下繼續(xù)道,“高國主繼位后,將王庭遷移之以東百里,而一些人不愿意遷移就留在了此地?!?p> “那他們還有價值嗎?”
“國主的一些長輩還呆在這里。”
凌雪點了點頭,揮手示意將這女子帶下去關押好,同時思考起方才的談話。
只有其一些長輩在,那究竟有無攻取的價值呢?
還有這所謂的王庭,是何種模樣,有無城墻之類的,她可不會學高齊那般,頭鐵得拿騎兵圍攻城墻。
“慕容孫,你速去查探一下?!?p> “諾?!?p> 大軍原地歇息兩日后,慕容孫領軍返回,將情報帶回。
“無城墻,是普通的寨墻而已。”
“好,仍舊如同過往計策?!?p> 還是如同以往,非丹人精銳,無以抵擋著萬人騎軍。
不過半日,所謂的舊王城中就走出人舉著白旗投降,里邊的大多都是老人。
看來的確是沒什么價值,不過倒可以借他們將消息放出去。
養(yǎng)著這群老家伙可沒什么用處,凌雪大手一揮,將這些人全數(shù)放走東去。
至于他們離開后,會傳給高國主什么訊息,她還真是有些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