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若不是呢,你會如何?”
這老家伙這是在考我嗎?——真怪!
管他呢,他想考就考唄,反正考試結(jié)果我是不會在意的。
不過啊,嘿嘿,還是希望及格的,畢竟人家可是齊狀元,是曾經(jīng)在皇城里任大官的,雖然現(xiàn)在不知為何退下了,但怎么說他在皇城還是留著一些關(guān)系的,若自己以后想到那皇城里做點什么事……反正若能攀附上這老家伙這層關(guān)系,那么對我來講可謂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這何樂而不為呢?
的確,這看上去著實目的性很強,但是又能如何呢?誰讓我現(xiàn)在的刺客身份還在呢,說不準哪天那歐陽燕雪就會出現(xiàn)了,然后給我安排什么刺殺任務(wù)了。
可我不想一直做那種被人當棋子用的刺客,我想擺脫那種命運。
要擺脫,那就得想辦法,就得用手段。要用手段,那我就得從現(xiàn)在起去抓住一切有利于自己的東西,去思考更遠的事情,不可鼠目寸光,然后待時間成熟時,去反擊。
我打心底里討厭帶著巨強的目的性去接觸一個人,因那樣特虛偽,特沒人情味,是不快樂的??墒乾F(xiàn)在的我卻要活成那個我討厭的人,簡直就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怎么,沒有答案嗎?”喬狀元的聲音又響起,這或許是見我有些久沒有回應了吧?!
我調(diào)整了一下,回;“那也會高興,但是同時會感到懊惱?!?p> “這又是為何呀?”
“這高興是我替被喬前輩夸贊的人高興的,畢竟他得到您的夸贊,那可是一種無限榮耀啊!想必這世間是沒有幾個得到您如此高評價的夸贊的人哪!”
“哈哈……那你為何會又感到懊惱呢?”
“這個啊,因為自己沒那般優(yōu)秀,所以懊惱??!其實啊,我認為我的確沒那般優(yōu)秀,的確值得懊惱,畢竟那樣的人太厲害、太偉岸了,我還需繼續(xù)努力,再努力,往那兒靠靠,再靠靠才行……”
“哈哈……”
喬狀元爽朗大笑,可我不知他為何大笑,當然我不會問他為何大笑,也不會跟他說,現(xiàn)已是子夜,你如此笑已饒民了什么。
從他這爽朗的笑聲中,我認為他是一個豪邁爽快之人,至于判斷對不對,這個就不知道了。
待笑聲止,他也沒把那答案公布出來,只換了一種口氣道:“小子,你可知道我這么晚了,還叫你過來所謂何事?”
“晚輩不知,望喬前輩道明便了?!?p> “其實我只是想問你一些小事情,弄清楚一些小問題,不然我怕我今夜睡不著?!?p> “既然如此嚴重,那喬前輩您問便是了,晚輩會知無不答的。晚輩可不敢讓喬前輩因我而睡不著覺呀!那可是一種晚輩擔當不起的罪過呀!”
“你小子說話我怎么總是覺得怪怪的,聽著總是不太舒服。話講你一直都是如此說話的???”
我故作遲疑:“這個……”
“直說。”
“沒有啦!”
“那為何見我就這般說話呀?”
我想了想,道:“我不是見你這老頭是狀元嘛,而且是從皇城回來的老狀元,所以我就覺得你喜歡這文縐縐的腔調(diào),喜歡聽人拍馬屁,所以我就這樣說嘍!可誰成想你這老頭竟然不喜歡這調(diào)調(diào),也罷,我以后不那樣說便是了?!?p> “你這小子,哈哈……讓我怎么說你呢?嘖…罷了,不說了!我問你啊,那《鵲橋仙》和后面那兩篇詞作當真是你所做的?”
我道:“不是?!?p> “哦?那是出自何人之手啊?此人現(xiàn)在又在何處呀?”
我故作為難:“這個嘛,我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可我又不想騙你,這讓我很難辦,很糾結(jié)呀?”
齊狀元道:“男子漢大丈夫,糾結(jié)什么,說出來便是了?!?p> 我道:“好。其實啊,這個……這個是我在一次吃醉酒的晚上,昏昏沉沉地睡著了,然后做了一個奇幻的夢。我啊,在這夢里見到了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頭,他的年紀跟你差不多,不過你的頭發(fā)比他的黑多了。他呢,就坐在一個山清水秀,風景優(yōu)美的湖邊獨自喝酒,我就上前跟其搭話……
“他是一個特和善的老頭,聊沒幾句就請我一塊喝酒,我又是個愛酒之人,便當仁不讓地同他一塊喝酒聊天了……
“后來啊,他就給我講了他跟他的一個深愛的女人的凄美的愛情故事,云云種種,反正他后來啊,就借著酒勁,借著對深愛女人的思念,便隨口做出了那么一首《鵲橋仙》出來,后來又作了幾首其他的詞作……
“我醒來后,就把它們都記下來,背下來了。還別說這老頭作的這詞可真是倍兒棒,我老佩服了。嘿,喬前輩,你見多時廣,德高望重,博覽群書,你說那《鵲橋仙》這詞牌名新不新啊,能否引領(lǐng)……
“罷了,不說了,反正又不是我做的,我關(guān)心這個干嘛呀!其實啊,要不是今日為了這一百兩銀子我是不打算把那三首好詞一塊寫出來的……
“噢,喬前輩這事你可得幫我保密啊,不然被那覃老板知道了,那可是不好的。這事您能答應我嗎?”
喬狀元靜默了許久,不知為何突然發(fā)笑,怪怪的,然后來一句:“你這臭小子,說的這些話,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的呀,整得我都迷惑,快要變成老糊涂去了……”
我道:“都是真的?!?p> 喬狀元笑:“真也罷,假也罷,反正我只記得那詞是你寫出來的,至于其他的我可不管。哈哈……明天不要忘了去參加武斗啊,那可是有一百五十兩銀子的?!?p> 我道:“這個……到時再說吧!”
喬狀元道:“隨你吧,若要去的話,記得今晚又做一個夢,讓那老東西教你幾招厲害的,明日再奪魁首去,這樣那錢啊,那清婉丫頭啊,也就應該會是你的了。我告訴你,這丫頭可是一個十分漂亮又聰敏的丫頭哦!”
我苦笑:“你個糟老頭壞得很。”
喬狀元哈哈笑,然后道:“回家。”
之后那車夫讓我離開一些車子,便坐上馬車,打了一鞭馬屁股,走了起來……青衣少年跟上……
我什么都沒說,只沖著那馬車揮手。
待馬車遠處,我便折身往家的方向走去。這次跟齊狀元算是認識了,這關(guān)系在日后是可以想辦法慢慢拉近了。當然,自我感覺我給這老家伙的印象還是挺好——希望不是自我感覺良好,是錯覺就好。
***
子夜,天空飄著鵝毛小雪,冷氣逼人。
街道上空蕩蕩的,幾乎見不到一個行人。
由于這個年代沒有路燈的緣故,所以街道基本都是黑漆漆的。
我獨自一人穿過了幾條小巷之后,又來到了一棵光禿禿的梧桐樹下,我突然駐足停下,因為我聽到了有人跟蹤我的腳步聲。
我剛想回頭,拔劍,一看究竟的時候,她——假小子的聲音便響起:“嘿,你怎么不走了???”
我懸著的心瞬間放下,然后有幾分慵懶地回身望著已走到我跟前的她,有點困惑地道:“你怎么還沒回家???”
她道:“我沒說過我要回家??!”
我道:“哦,那你家在哪兒呀?”
她道:“怎么,你是要送我回家嗎?”
“不是啊,我們各回各家啊!”我指指我家的方向,“你呢?”
她望了我會兒,道:“我……我不想回家了,今夜可否在你哪里借住一宿啊?”
我驚愕:“啊?”
她道:“難道我說得不清楚嗎?”
“不是。主要是……”
“不方便,家中娘子不允許嗎?”
“這個……”我望著她笑了一下,道,“我沒有娘子!我也是昨夜才回到家,家中也還沒怎么收拾!所以……”
“我不介意的,只要有個溫暖的地方住上一宿就可以了。哪怕是你家的那間柴房也可?!?p> 我上下打量她一番,笑笑:“怎么可能讓你睡柴房呢!你是我的朋友,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的道理我還是懂得的。這樣吧,只要你不嫌棄,我們今夜就睡一塊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