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墊住下巴,瞿賽思懶洋洋趴在桌子上,在面前的草紙上寫寫畫畫。
“周子堯、周宏、周凱、周鵬鵬……”
隔壁一名少年湊過頭來:“思思,你在寫什么呢?”
“跟你說過了不要這樣叫我?!宾馁愃伎戳怂谎郏骸澳阒涝蹅兡昙夁€有哪些姓周的男同學(xué)嗎?”
“呃,差不多就是這些了吧?姓周的好像沒幾個……”
瞿賽思白了他一眼,低下頭繼續(xù)思考,筆尖在紙上輕點……難道是不隨父姓?或者不是高三的學(xué)生?可保安大叔明明說他穿過校服啊……
“對了思思!我昨天看了一個電影,可好看了,我說給你聽好不好……”隔壁的一名少年側(cè)過身來說道。
瞿賽思沒理會,扭過頭去。
“呃,你要是不想聽的話,我明天直接帶來給你看怎么樣?”
“范俊,馬上就要考試了,你還天天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敢?guī)У綄W(xué)校,不怕被沒收?”
少年撓了撓頭:“怕什么。韓老頭都被開除了,誰還管這些東西啊?!?p> 瞿賽思白了他一眼,沒搭話了。
少年抓耳撓腮,終于耐不住,放低聲音說道:“對了,你想不想知道韓老頭是怎么被開除的?”
“不就是對女學(xué)生動手動腳,被揭發(fā)了嘛。怎么,和你有關(guān)系?”
少年挺起胸膛,一幅正氣昂然的樣子:“哼哼,不怕告訴你,就是我揭發(fā)的!是我先發(fā)現(xiàn)那個禽獸在干壞事,然后通知了報社,他們才拍到照片的。就是上周摸底考那天!”
說著又連忙低聲道:“這事兒你可別告訴別人啊?!?p> “上周?”
瞿賽思抬起頭來,有了些興趣:“然后呢?”
“然后?”
少年愣了一下,撓了撓頭;“然后就是他們把照片登在報紙上,把那個韓老頭揭發(fā)了啊?!?p> “你聯(lián)系的是哪個報社?”
“澴河娛樂信報……奧,就是連載《我的女友是只貓》的那個報紙?!?p> ……
第二天,又是睡到日上三竿。
起床洗漱完畢,剛剛出門,就看到對面的房間房門開著,但里面已經(jīng)空空蕩蕩。
已經(jīng)搬走了?動作還真快啊……周哲摸了摸鼻子,回想起這個鄰居,心中不由苦笑。
今天還要去看房,這個小區(qū)里面連電梯都沒有,說不定還要爬上爬下出一身大汗,對懶人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我這算不算是自己坑自己?
再嘆一口氣的同時,周哲在小攤前坐下:“老板!酸辣面大碗,豆?jié){,甜餅各來一份!”
“好的,您稍坐!”
要不是自己在劉夢菲的夢里告訴她“植物大戰(zhàn)僵尸”的事情,她應(yīng)該不會有閑錢搬家——從她住在這里的情況來看,顯然不屬于資金富裕類的成功人士;
要不是在夢里提到過興業(yè)小區(qū),她也應(yīng)該不會那么巧剛好選到那個不新不舊沒什么特色的地方;
要不是自己剛好張口要十一棟的房子,她那天恐怕也不會那么快就下定決心直接給訂……
說到底,似乎還真是自己坑了自己。
搖頭嘆氣著,店家已經(jīng)把冒著熱氣的酸辣面端了上來。
泡在紅亮亮油湯里的面條若隱若現(xiàn),上面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酸菜,期間還有幾顆辣椒段點綴。幾株香菜撒在一旁,紅綠相應(yīng)格外誘人。
吃一口沾滿了紅油和裹挾著酸菜的面條,辣中帶酸,酸辣適度,讓人胃口大開。
美食在前,周哲立刻便把小小的煩心事拋在了腦后。
最后把一整碗面吃完,連面湯都喝了半碗去,然后才摸著肚皮端著剩下半杯豆?jié){扔下硬幣搖搖晃晃向興業(yè)小區(qū)的方向走去。
澴河城在王國境內(nèi)算不上首屈一指的大城,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近年來在新任澴河候的帶領(lǐng)下,發(fā)展得還算迅猛。以至于房價也水漲船高,就興業(yè)小區(qū)的那些房子,一套租下來月租起碼也得一個金幣——這可比出租樓那邊貴了一倍不止。
雖說房子也大,足有一百來平,三居兩衛(wèi)。可周哲一個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干什么?出租樓那邊就挺適合的,餓了直接下樓就有吃的,不像在小區(qū)里,買個東西還得往外跑。
要不是為了唐夢,這冤枉錢他可不愿意花。
老唐啊老唐,這份人情你可得認(rèn)啊!
把人情債扔到毫不知情的唐夢頭上,周哲嘴角微微一勾,心情也好了不少。
路前邊突然傳來騷動,一道人影在前面狂奔,后面則是一群孔武大漢怒罵追逐。
眼見這群人轉(zhuǎn)入了旁邊的小道,看著被追那人有些眼熟的周哲心中一動,從旁邊繞了過去。
……
鄭泰在小巷子左突右沖,后面最近的大漢距離他只剩下三五米距離了。突然天空跌下一道黑影,啪的一聲貼著那人鼻尖砸落在了地上,濺出的泥土都打在了后者臉上。
大漢嚇了一跳,下意識停下腳步,卻發(fā)現(xiàn)不過是恰巧從二樓掉落下來的一個花盆。
“屮!”
愣了一下之后,眼見前方目標(biāo)進(jìn)了拐角,大漢連忙向前繼續(xù)追去……剛跑兩步,又是一道黑影從天上落下,這次卻是直直砸在了大漢頭頂,直接給他來了個開瓢。
“我屮他個澴河水……你們追!”
大漢捂著頭靠在墻邊,其余小弟紛紛向前追去。
拐角處,鄭泰看著面前的一堵實墻,陷入了絕望。
墻高接近三米,旁邊又沒有可以攀附的東西,這下怕是完了。
然而這時,墻頭對面卻突然冒出來半個身子,是個戴著黑色口罩的年輕人,向著他伸出來了手。
鄭泰一愣,聽著后面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一咬牙,緊跑兩步,踩著墻面盡力抬高自己的身體,伸出手向著那人抓去。
墻體有些老舊,上面爬著一些綠苔。鄭泰估計失誤,蹬墻的時候稍稍滑了一下,上沖的勢頭也比預(yù)想中矮了一些。
正以為要失敗的時候,墻上那人的手卻好像長了半截似得,一把將鄭泰抓住。
有了借力,鄭泰立刻蹬著墻面翻上了墻頭。
于是后面一眾人追來時,只看到目標(biāo)的半個屁股從墻頭一晃,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頭破血流的大漢罵罵咧咧的走來,看著一群人圍著一處空空蕩蕩,頓時愣了:“人呢?”
“他好像……爬過去了……”
看著光滑墻壁上那個明顯的腳印,大漢回頭看了看后面那兩個破碎的花盆,冷哼一聲:
“有人在幫他!媽的,最好別讓我查出來是誰,不然老子弄死他!通知老板,再加點人手,給我到那家伙所有可能去的地方找!一定要把他找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