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陳陽的安排,周哲懶得去做,但講道理地說,這算是送到他嘴邊的材料,若是不識好歹的拒絕就顯得有問題了。
于是只能小小的露出喜色,感謝之后,離開了辦公室。
拎了相機出了報社,周哲撐著傘,點上一支煙向杜庭男爵家的方向走去,嘀咕著“杜俊吸篤可是我揭發(fā)的,現(xiàn)在過去見面不會放狗咬我吧?”
但以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別說狗了,就算是狼……周哲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
拉彌爾,人首蛇身,喜食孩童的貪欲之魔。據(jù)說是遠(yuǎn)古某尊真正魔神的遺留的一部分真靈分衍化而成。
噩魔這種東西,恐怖歸恐怖,邪惡歸邪惡。但其實也蠻可憐的。
夢界當(dāng)中無邊無際,茫茫黑霧繚繞。
那些侵蝕占據(jù)了夢域的噩魔還好,好歹有棲身之地。但那些飄蕩在夢界底層的噩魔,真正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忍受著永久的孤寂和饑渴,還要在自身欲望的侵蝕下痛不欲生。
雖說牠們也能進入眾生的夢境,但就算破壞了那些夢境,充其量不過是讓人做些記憶深刻的噩夢并且精神萎靡?guī)滋炝T了。
所以拉彌爾才那么渴望真實的血肉,以至于被鬼老長年累月的虔誠供奉欺瞞,竟然以真身降臨了現(xiàn)實,想要大快朵頤一番。
結(jié)果……儀式的效果一撤,堂堂噩魔拉彌爾立刻暴斃于殃禍之下。
當(dāng)然了,拉彌爾雖然蠢,但祂的力量卻是實打?qū)嵉摹?p> 雖然周哲只得到了三分之一,但這三分之一便已經(jīng)讓他的身體素質(zhì)大幅度提高,除視覺外的其他幾感也有明顯提升,甚至還有一種類似于蛇類生物般的“震感”。
即閉上雙眼,周圍一片區(qū)域內(nèi)只要有任何輕微震動就立刻能察覺到——如果周哲愿意的話,甚至能夠在鬧市中閉著雙眼走路而不觸碰任何人。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
左手,有一道圓形像是瞳孔般的痕跡,紋身般印刻在手心上。
仿佛察覺到周哲的注視似得,這道痕跡微微扭曲起來,像是即將睜開的眼睛。
周哲握緊了手掌。
…………
杜庭男爵能夠有閑余資金購買少說一千金幣起的男爵爵位,家境自然不差。
他的家在一處高檔別墅區(qū)內(nèi),家里還雇傭著全日制兩班倒的仆人,甚至還有兩名孔武的保鏢。
周哲自然沒有直接登門討打的想法,甚至于連在小區(qū)保安處登記的想法都沒有,而是繞到了側(cè)面,看著那接近三米的高墻,左右看了看,按住相機包沖刺了幾步,在墻面上一蹬便直接翻上墻頭,然后輕盈落地,只濺起幾朵水花。
這身體素質(zhì),趕得上奧運健兒了吧……怪不得當(dāng)初唐夢翻墻那么快,而且被捅了個對穿都還能勇猛作戰(zhàn),還有那凝結(jié)寒冰的能力,顯然都是傳承的效果。
拍了拍手,重新?lián)纹鹩陚?,周哲掏出了‘低調(diào)口罩’戴上,還戴上了早就準(zhǔn)備好的鴨舌帽,只露一雙陰影下的眼睛在外面……還好即使是這種高檔小區(qū),也舍不得成本全面鋪設(shè)監(jiān)控系統(tǒng),只在小區(qū)門口處有一個攝像頭。
順著早就調(diào)查好的方向,周哲繞過巡邏的保安,來到了杜男爵的別墅外。
面對高高的院墻,周哲故計從施,直接翻過去落在里面。
既然杜俊被打斷了腿,那么現(xiàn)在肯定是躺在床上。而這種戶型的別墅,臥房都在二三樓。最大的那間肯定是杜庭男爵自己的無疑,而第二大的那間……
周哲來到這件臥室樓下,右手托著相機。
立刻,虛靈手套就拿著相機飛到了二樓的窗外,鏡頭對向了房間。
雖然小雨天氣,但畢竟是白日,里面人也沒有拉窗簾,于是周哲便通過早就翻轉(zhuǎn)好角度的顯示屏,看到了里面那個躺在床上的人影。
相隔了幾米的距離,顯示屏又小,具體畫面看不真切,但大概的輪廓還是看得清的。
索性周哲就遙控著虛靈手套一頓亂拍,鏡頭都快懟到窗戶玻璃上了。
搞掂,收工!
嘿嘿一笑,虛靈手套帶著相機回到手上,查了查鏡頭上的雨水,周哲原路返回,在外面的大陸上也沒摘下帽子,而是壓了壓帽檐,低調(diào)離去。
活兒干完了,周哲也沒回報社,而是回家換了身干凈衣服,完成了‘低調(diào)口罩’和‘虛靈手套’的使用代價之后,找到了高天旸家里。
“啊哈哈,周遠(yuǎn),我可是等你好多天了!”
高天旸熱情地把周哲迎進房間里,想起之前的話,還特意關(guān)上了房門:“來,快教我怎么做夢,不,做清醒夢。我倒要看看那個夢界是不是那么有意思!”
周哲笑了笑:“勛爵大人,想要成為游夢者可不是那么簡單的。除了先天的天賦之外,還要有持之以恒的后天鍛煉?!?p> 高天旸連忙道:“那你看看我有天賦嗎?”
周哲道:“游夢的天賦可不像其他,可以直接看出來,得在夢界中查看才行。這樣吧,你給我你的頭發(fā)和血液,這兩天我進入你的夢里看看,幫你引導(dǎo)游夢的天賦?!?p> 扯著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說什么的假話,反正目的就是要拿到高天旸的頭發(fā)和血液而已。
而后者偏偏就還很吃這一套,點了點頭,二話不說直接拿剪刀咔咔剪了一簇頭發(fā),然后還用針管抽了足足一管血:“夠了嗎?”
點著頭,周哲看到他胳膊上密密麻麻的真眼,皺了皺眉頭,提醒道:“勛爵大人,篤品之類的東西,以后還是不要碰了吧。那些東西可能會對你的精神有干擾,影響我的入夢,對你的身體也不好?!?p> 高天旸放下袖子,大笑道:“哈哈,放心吧,那都是以前了。那些對身體不好的我都戒了?,F(xiàn)在我玩的那種只是助興而已,不上癮的。”
周哲搖搖頭,沒有說話。
他和對方的關(guān)系,從拿到頭發(fā)和血液開始基本就結(jié)束了。所以言盡于此,好自為之。
看周哲要走,高天旸連忙道:“別急著走啊,晚上一起吃個飯?我?guī)湍憬袔讉€女人?你喜歡什么樣的?清純的、風(fēng)搔的?咱們晚上再好好聊聊啊?!?p> 周哲笑道:“不用了,勛爵大人。晚上夢里我們會好好聊的,你今天也早點睡覺吧。”
“那……好吧……”
從高二少家出來,周哲看了眼手表,又看了看陰沉的天色,于是奢侈又叫了輛有頂?shù)乃妮嗆?,一路風(fēng)馳電掣到了治安局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