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和飛辰回到房間后,柳絮鋪好床,把飛辰舒舒服服地安頓在床上,然后各種端茶倒水地伺候著,想來也只能靠這些彌補下心中的愧疚了。
飛辰倒是樂得這種待遇,使喚起她,也是毫不客氣。
一會兒背癢了,讓柳絮幫忙撓撓;一會兒肩膀疼了,讓柳絮幫忙按摩一下;一會兒說想吃西瓜了,柳絮顛顛地跑出去,到附近的水果店買了個大西瓜回來;一會又說餓了,讓柳絮趕緊出去買飯…….
一頓折騰后,柳絮恨恨地看著飛辰,“不帶你這樣的,你把我當傻子溜呢?!”。
“哎呦!真疼,我這腿也疼,胳膊也疼!唉~~也不知道是因為誰受的傷?!”,飛辰陰陽怪氣地在那兒賣慘。
“行,行,行…….,說!還需要什么”,娘的,誰讓她欠他的,誰讓她是罪魁禍首,是罪人呢。
現(xiàn)在不哄好他,保不齊回家后,怎么跟她爸媽告狀訴苦呢。
飛辰臨睡前,柳絮又給他端了盆水。被關在又臭又臟的地下室一夜,費了好大勁逃出來后,又被抬進了醫(yī)院,現(xiàn)在怕傷口沾水發(fā)炎,飛辰這幾日連個澡都沒洗過。這里天氣有這么熱,柳絮只好硬著頭皮幫他洗洗臉,簡單擦一擦,遇到尷尬的地方,她都是背過身去,讓飛辰自己來。
說實在的,這種貼身接觸,她記憶中還是頭一次。
雖然上學時期,飛辰打完每場籃球后,都會把上衣脫下來,露出性感發(fā)達的胸肌和腹肌,可是親手觸碰是從來沒有過的,那時的她總是害羞得不敢直視,常常滿臉透紅地低下頭,乖乖地走在他的身旁,給他遞水、遞毛巾。
飛辰吃了消炎藥后,躺在床上,看著柳絮在那里整理東西。
他有些睡不著,于是側過頭,“柳絮,給我講講最近幾年你怎么過的?你還記得的?!?p> 自從他出國留學后,因為時差和課業(yè)繁忙的原因,他和柳絮的交流越來越少,只是偶爾發(fā)發(fā)信息,簡單聊聊而已,根本無法像學生時代那樣,每日混在一起,連什么時候去上廁所都了解得門兒清。
這次,他回來后,發(fā)覺柳絮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的少女了,除了變得更好看了以外,她也變得更成熟了,更有自己的想法,不再像少女時期那樣唯唯諾諾,覺得什么都可以,什么都行。
她變得更加獨立,成為了一個表面上看起來文弱安靜,內(nèi)心卻堅強勇敢的女孩。
他很想知道,是什么改變了她?
柳絮笑了笑,“這有什么好說?!?,她覺得無從說起,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你問我答,能想起來的話,我就給你講講?!?p> “這幾年,你有談過戀愛嗎?”
柳絮的頓了一下,仰起頭,看了看天花板,“有沒有,我也不記得了,大學時候倒是有幾個人跟我表白過,可是我沒感覺,就也沒談?!?p> “那你是怎么當上記者的?”
“這個說起來就話長了…….”
……..
兩個人你問我答地聊了許久,當柳絮收拾好行李后,抬頭朝飛辰看去時,他已在熟睡之中。
考慮到飛辰受了傷,柳絮決定取消接下來的兩天行程,把回城的航班改到了明日,兩人的行李也都收拾妥當后,柳絮走出房間,下去找浮生居的管家,讓他幫忙預定一輛車,明天好早早地趕去機場。
柳絮來到管家專用的房間,也是浮生居的服務臺。透過玻璃窗往里瞧,管家正窩在床上用手機打游戲,天氣熱,他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
管家一見柳絮,立馬起身跟她打招呼,“有什么需要?”。
“你好,我是206號房的,明早退房,麻煩你幫我訂輛車,去機場的,越早越好?!?p> 出門在外,趕早不趕晚,而且飛辰行動不便,還是早些出發(fā)比較穩(wěn)妥。
“好嘞!”,管家關掉游戲,隨手便撥了通電話幫柳絮約車。
管家站起身的剎那,左手臂上顏色艷麗醒目的紋身赫然闖入柳絮的視線,兩條紅色錦鯉,首尾相接,形如太極,與夢中綁架她的那個人的紋身如出一轍。
柳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怔怔地地看著管家手臂上的紋身,脊背上升起一陣寒意,頭皮也有些發(fā)麻。
巧合,或許只是巧合。
……..
“哎!美女…….美女!…….”,管家叫了好幾聲,才讓柳絮回過神兒。
“啊!不好意思,你說什么?”,柳絮意識到自己看得太出神兒,一時竟完全沒有注意到對方說了什么。
管家遞給她一個紙條,紙條上寫著司機的車牌號和手機號,“給你約好了,明早6點過來,這是手機號,出發(fā)前你再和他聯(lián)系下?!薄?p> 柳絮接過紙條,“謝謝!”,話語間,視線仍停留在管家手臂上的那個紋身,踟躕了半晌,抬手指了指,“您這紋身……怪好看的嘛?!?。
管家瞧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紋身,全然不在意地“嗯!”了一聲。
“我看,勇叔也有個類似的紋身,只不過是黑白色的?!?,柳絮看著管家淺淺一笑。
“哦,我也是看勇叔紋了后,覺得很酷,就紋了個紅色的?!?,管家若無其事地解釋了一番后,看著柳絮,“美女,還有什么事嘛?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得繼續(xù)打游戲升級呢?!?。
說完,管家便躺回床上,拿著手機繼續(xù)打起了游戲。
柳絮回到房間后,坐在沙發(fā)上思忖了許久,將她記得的、知道的一些事在腦海里串聯(lián)了一遍。
起初,她是去韓云集團入職暗訪取材,在那段時間里她來到了這里,就住在浮生居,她來香格做什么?按照自己的性格,她沒那個膽量自己一個人跑這么遠,可是程歌查到的線索,無論是機票還是住宿,都是以她一個人的名義預定的。
再后來她被綁架,出了車禍,而綁架她的人身上也有類似紋身,與浮生居的老板、管家手臂上幾乎相同,這又代表了什么呢?
如果綁架的人,是韓云集團的韓旭峰安排的,再假設這個紋身不是巧合,而是一個地下組織,類似于圖騰,一種身份的象征的話,那么這種假設下,是不是可以說韓云集團和浮生居有某種聯(lián)系,而韓旭峰和這里的勇叔又有著某種關系呢?
如果是這樣,那之前她獨自來到這里,住在浮生居,就不是偶然,她反常的獨自出行也就變得合情合理了。
不過,她真的是一個人到這里嘛?為什么要來到這里?浮生居這里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促使她獨自一人來到這里呢?
……..
浮生居,勇叔,韓云集團,韓旭峰,一個未知的男子……..
琢磨來琢磨去,柳絮腦子里開始一片混亂。
一切都太離譜了……..
翌日,柳絮和飛辰早早就爬起來洗漱,昨夜管家?guī)兔s的車準時給她打來了電話,告訴她在小鎮(zhèn)廣場那里等著他們。
柳絮拖著兩個行李箱,和飛辰下到庭院,只見勇叔也在庭院里,正打著太極拳。
原來,勇叔都是這么早就來民宿的!
勇叔見柳絮和飛辰下來,一邊打著拳一邊和他們打著招呼,“怎么,今天就走了???”。
柳絮和飛辰走過去,飛辰笑著回道:“嗯,今天就回去了!”。
柳絮想起昨夜自己腦子里的那些分析,便開口試著問了一句,“勇叔,相識一場也算緣分,還不知道您貴姓,全名是什么?”。
畢竟多個線索,回去后,等程歌辦完案子回C城時,再讓他查查這個人,說不定對她的案件也會有幫助。
勇叔呵呵地笑了幾聲,仍是不快不慢地打著太極,“英雄不問出處!而且,都是不再見的萍水之緣,無須知道我姓甚名誰,只要記得我是勇叔,就行了?!?。
柳絮淺笑道:“誰知道呢?人在江湖,我們會不會重逢呢!勇叔保重,祝您生意興隆?!?p> 柳絮和飛辰跟勇叔道別后,便拉著行李朝門外走去,路過管家的那個房間前,透過玻璃窗,柳絮朝屋里的墻上看去,那個營業(yè)許可證就掛在墻上,“企業(yè)法人:韓勇?!薄?p> 柳絮嘴角微揚。
果然!
韓旭峰,韓勇,一家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