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媽被兩個侍衛(wèi)牢牢地按在長凳之上動彈不得,沉重的刑杖結(jié)實地打在身上,發(fā)出有規(guī)律的沉悶聲,伴隨著的還有吳媽媽的慘叫求饒聲。
滿院子的仆役女使整齊地站在后面看著,各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吸著涼氣,上下牙齒都在打顫,唯有身前的上官鶴和上官玄面色竟如止水。
沈暮雪抱著手暖,披著外衣站在窗前漠然地看著這一切,看著吳媽媽從開始能喊叫掙扎,到聲音低弱,再到氣若游絲、昏死,直至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今日大家都仔細看清楚了,若是以后再敢有以下犯上、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甚至為了自己的痛快羞辱他人的,這吳媽媽就是個例子!”
沈暮雪聽著屋外上官玄的訓(xùn)話,微微地嘆了口氣。
前幾日的隱忍,就是為了今日的殺雞儆猴,只是難為了上官玄當(dāng)了一回惡人。
原來,那日褚宸逸前來探望后,沈暮雪再次昏睡,上官玄回來后便一直陪在身邊,喂水擦汗,細心照顧著。直到日落時沈暮雪悠悠轉(zhuǎn)醒……
【回憶】
“你怎么又來了?不是應(yīng)該跟著褚司正去尋找七皇子的下落,巡使大人?”
“我只是褚司正來此合理搜查的理由罷了,倒是你,嬌嬌弱弱的真是少見?!?p> “那兄長一飽眼??煽吹拈_心?或許是看我過得不開心,你就放心了?”
“我看你是隱忍不發(fā),由著吳媽媽愈發(fā)任意妄為,甚至栽贓你偷了銀錢都不做聲,七皇子只是其中一個理由罷了。再者,三叔并非父親,你怎么被他這么一說,就聽話地當(dāng)眾跪到地上?或許你早已斷定了我們會在那個時候來?”
沈暮雪一愣,小說中并未對上官玄有過多的描述,角色分配也不過比打醬油好些的配角罷了,果然往往被輕描淡寫的,都是厲害的角色。
“兄長倒是了解?!鄙蚰貉┮膊浑[瞞
“看來這別莊,也并非如你想的那般清凈。”上官玄忽然想到之前呂嬤嬤對他說過的吳媽媽反常行為,雙眸也逐漸冷下來。
“是呢!我這個嫡長女,倒真是勞煩某些人這般上心?!?p> “看來小妹不喜被打擾,巧了,我也甚是厭惡聒噪。”上官玄似笑非笑。
“兄長要做什么?”
上官玄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沈暮雪,“當(dāng)然是如你所愿了?!?p> 沈暮雪垂下眼簾,“那便有勞兄長了。”
上官玄把玩著手中的靈玉,“不用感謝我,我不是為了你。我只是擔(dān)心父親。不得已,才順應(yīng)了你的意愿,去做這個惡人。”【回憶結(jié)束】
吳媽媽的尸體被裝進了麻袋,由兩個仆役拖去了后園亂墳堆。
上官鶴瞥了眼依舊面無表情的上官玄,“從前竟沒看出來,你的性子也這般狠戾。你們兄妹二人,倒真是讓我小瞧了?!?p> “三叔言重了,比起您的心思,侄兒不及萬一?!?p> 上官鶴看似與整個上官府分了家,但上官鶴野心很大,一直緊緊地拿捏著家中的部分財產(chǎn),由小及大,一直是謀定而后動,說不定,他早已與府上的二房通了氣,一起聯(lián)手架空上官石,然后各得各的利益。
還未等上官鶴回過神,上官玄儼然走遠。
…………
栐州一處不知名的小院
夜色寧靜,月光如水,一身形矯健之人著黑色長袍站在院中,饒有興致地欣賞的夜色月光,享受著邊關(guān)片刻的靜謐時光。
‘咕咕……’
鴿子的叫聲在空中回旋,黑袍人彈出石子,一只雪白的鴿子在手中撲騰著。腿上還綁著一張字條,字條上兩行簡短的話映入眼簾:軒轅錚已于日前折回栐州。
黑袍人將字條捏在手里,直至畫作一團粉末,“一群廢物!”
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黑衣人見狀連忙單膝跪地,“屬下辦事不力。”
“不怪你們?!焙谂廴松平馊艘獾卣f道,“是軒轅錚太狡猾,竟跟我們兜了這么大一個圈子。在這么下去,怕是要耽誤上面的計劃?!?p> “那我們……”
黑袍人臉上露出陰惻惻的笑容,“他不是要回來嗎?好啊!那就讓弟兄們穿著軍中衣物,在嶺南道上,給他準(zhǔn)備一份厚重的回營禮?!?p> “一個受了重傷的廢物都拿不住,竟還放任他在栐州的地界來去自由?”
“廢物這個詞,用在軒轅錚的身上著實不合適,既然他回來了,那我們便給他備一份大禮吧!”金堂主扶正了臉上的面具。
醒了睡,睡了醒,沈暮雪從未覺得自己這么能睡,直到翌日辰時過半才徹底轉(zhuǎn)醒,隔著窗戶,沈暮雪都覺得外面的陽光似乎很明媚。
藍玉聽到屋內(nèi)有動靜,才躡手躡腳地進來準(zhǔn)備伺候沈暮雪洗漱,“小姐醒啦!”
沈暮雪看著從門縫溜進來的一束陽光,心情格外好,身上的傷也像是好了大半,她揉了揉眼睛問道,“時辰不早了,外面怎生這般安靜?”
“自從昨晚上吳媽媽那事,大家都安分了不少,尤其是章媽媽,平日里的大嗓門也收斂了。”藍玉得意地笑著。
沈暮雪嘆口氣,不過是利用了上官玄這個正牌嫡長子的身份震懾了一下,等日后二嬸和二妹回過神,指不定又會動起什么歪心思。
“哦,對了。一早兒的時候,褚司正過來探望,見您還睡著,也沒好出聲,就輕輕給您拉了被角就同三老爺和大少爺一道離開了?!?p> “他們都走了?”沈暮雪見藍玉點了點頭,心底莫名升起失落感。
本來還有好些話要同褚宸逸講的,可他沒來得及等自己醒過來,就悄無聲息地走了。只是這心里,怎么會這么不舒服?
沈暮雪啊沈暮雪,你到底怎么回事?從前你不是最討厭電視劇或小說中的女主總在兩個男人之間周旋不定嗎?怎么如今輪到自己也變成這樣了?!
你清醒一點好不好?!沈暮雪如是想著,又不自覺地抓亂了自己的頭發(fā)。
“小姐?”藍玉試探著喚道,以為自家小姐還在病中夢游。
“哦,我沒事,今日趁著放牛洗衣裳的機會,我們?nèi)ツ蟼?cè)院子看看吧!”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