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汀白剛到醫(yī)院就看到了站在門口哭哭啼啼的楊菲菲。
楊菲菲一看到許汀白立馬哭的更大聲了,她想去圈許汀白的胳膊,卻被許汀白一個巧妙的側(cè)身躲了過去,緊接著助理就攔了上去。
“您自重。”
助理說的話,楊菲菲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她只能仰著頭眼巴巴的看著許汀白走進病房。
直到關(guān)門聲響起,楊菲菲才皺著眉頭去看手機。
“許淮怎么還不來。”她在走廊里來回徘徊,焦灼難安。
許汀白看著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許鵬程,表情絲毫沒有變化,依舊冷漠。
“這是遺囑和股份轉(zhuǎn)讓的合同,你把字簽了吧。”
許汀白逆著光,陽光將他的發(fā)絲照的發(fā)亮,只留給許鵬程大片陰影。
許鵬程渾濁的目光就那么緊緊落在許汀白的身上,看著那張和周婷相似的臉龐,他有片刻的恍惚。
“這是你這些年挪用公款、偷稅逃稅的證據(jù),如果不想后半輩子在監(jiān)獄里度過,您還是把字簽了?!?p> 說完,許汀白就坐了下去,小片的陽光這才打在許鵬程的小半邊臉上,在陽光的襯托下他本就渾濁的眼睛變得更加渾濁。
許汀白被許鵬程這種眼神看的極其不自然,他不禁輕聲咳了咳,挺直了腰板。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p> 許鵬程又看了好久,才艱難的拿起筆在紙上簽了名字。
許汀白并沒有幫忙,而是靜靜的看著許鵬程,他目光渙散,突然開了口。
“你知道嗎?她其實在國外恢復的很好,她會因為我來而大笑,也會因為看到難過的電視劇而哭,也會在無聊的時候拿起畫筆去畫畫。一切似乎都在朝著最好的方向去發(fā)展,可就是因為外面的那個女人每天定時發(fā)來親密照,讓她郁郁寡歡。”
許汀白說著說著,突然激動的抓起許鵬程的衣領(lǐng),許鵬程被迫抬起了上半身。
許汀白腦子里徹底混亂,他已經(jīng)不管不顧,將自己心里的想法全都說了出來,到最后他甚至是吼出來的。
“都怪你,直到最后她還想聽聽你的聲音,可你竟然說不用管她。你是不是根本就沒長心,是不是根本就不會愛。”
許鵬程聽的發(fā)愣,腦海里也一直回響著許汀白剛剛說的話語。
許汀白淚水涌了出來,從鼻梁劃過,然后從鼻尖滴落,他哽咽道:“你讓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離開了我?!?p> 淚水滲入皮膚,快速的與肌膚融為一體,許鵬程清楚的感受到了片刻灼熱。
許汀白吸了吸鼻子,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他把資料整理好后就走了。
直到門口,他才停住了腳步。此時大片的陽光重新照到了許鵬程的眼角,可他偏過頭卻看不清許汀白的身影。
“愿您安好。”嗓音極其平淡冷靜,不似剛剛那么偏激。
直到他消失,許鵬程眼角的淚水才落在了雪白的枕頭上,不知道是太陽照的,還是他……
恍惚中,許鵬程好像看到了年輕時的周婷,她正在笑著對他說:“你好笨哦!”
許鵬程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他呢喃著。
“對不起”還有“我來陪你了?!?p> 站在門外的許汀白聽著病房里傳來“滴滴”的聲音,這才揚起頭去看天花板。
他自以為自己可以將情緒控制的很好,可當真面對這一切時,原來你還是會懦弱、會感性。
他重重呼出了一口氣,好像是在把這些年的委屈都宣泄出去。
“走吧。”
等到許淮來的時候,許鵬程已經(jīng)被蓋上了白布。他眼神發(fā)狠,一拳打在了門上。
等到楊菲菲剛回到家時,她的行李全都被扔在了門外,她在門外大喊著許汀白的名字。
許汀白聽的實在煩了,才換了一件休閑的衣服走了出去。
“許汀白,你不能這么對我。”楊菲菲大喊著,要不是有保安攔著,她恨不得上去打許汀白。
許汀白掏了掏耳朵,一臉不耐煩,“那我應該怎么對你。”
“給我三百萬?!?p> 許汀白嘴角嘲諷一笑,往地上扔下了一張卡。
“你也配,我奉勸你一句,趕緊把離婚協(xié)議簽了。還有,這是五十萬,以后從我眼前消失,不然你那個寶貝兒子肇事逃逸的視頻說不準哪天就會被爆出來。”
許淮剛被許鵬程認回來的時候,楊菲菲很是縱容他。他成天和一些富家子弟混在一起,什么打架、賭博、飆車他樣樣都碰。
后來還是因為撞死了人才消停一些,當時許鵬程還拿著棍子抽許淮的后背,讓他發(fā)誓以后再也不碰這些。
“你……你……”楊菲菲指著許汀白,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最后,楊菲菲還是識趣的撿起卡走了。
許鵬程的喪事一切從簡,喪禮上楊菲菲沒有來,只有許淮來了。
直到喪禮結(jié)束,人都走光了,許汀白才在許淮的面前停下了腳步。
“你輸了,以后離許甜甜遠點?!?p> “不可能。”
許汀白瞇了瞇眼,將手里的東西扔到了許淮的臉上,漫天的紙張落了下來,紙片劃傷了他的臉龐,滲出絲絲血跡。
許淮看完之后,忍不住皺起了眉,他拳頭緊握,緊緊盯著許汀白。
許汀白倒是絲毫不在意的點了根煙,煙霧立馬在許淮的面前來回徘徊。
“我現(xiàn)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離開許甜甜,這些東西就會消失。二是這些東西明天一早就會出現(xiàn)在警察局局長的桌子上?!闭f完,許汀白彈了彈煙灰。
“我的時間有限,你最好快點做出選擇。”
許淮咬著牙去看許汀白,“我有的時候也很想知道,許甜甜和南璃你會選擇哪一個?”
聞言,許汀白不悅的皺了皺眉,他輕輕拍了拍許淮的臉頰,“現(xiàn)在主動權(quán)在我這,所以你選哪一個?”
許淮看著許汀白,最后妥協(xié)了。
“我選一?!?p> 聽到想要的答案后,許汀白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留在原地的許淮,臉頰上的血珠越來越多,可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他狠厲的目光緊緊盯著許汀白的后背,好像一只蟄伏已久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