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好像明白什么,伸著胳膊跑向院長求抱。患者一哄而散,林奐領(lǐng)著陶顏進了會議室。孟易要回辦公室,被小飛匆忙拉到倉庫。
“林奐到底什么來頭?居然敢惹陶顏?”小飛盡量壓低聲音。
“陶顏是誰啊?”孟易還在微醉狀態(tài),聽得迷迷糊糊。
“每周三這個人會帶一幫壯漢來談判,非要院長賣了這里趕緊走。說是有人要這地方建小型莊園。院長一個人硬是扛了一年沒松口。價錢可是地價的兩倍多。就算這樣都沒心動。院長估計是不缺錢的人?!毙★w還要繼續(xù)嘮叨。
孟易肚子餓的咕咕叫,“咱們能邊吃邊說么?我要是再不吃一口熱飯,可能馬上就要昏過去。”
小飛被她慘白的臉色嚇到,趕緊拿出手機給后廚打了電話,讓他們準(zhǔn)備包子和白米粥。
林奐關(guān)上會議室的門,回身坐到桌上。陶顏還是第一次見到,喜歡跟他杠的醫(yī)生。二人眼神交戰(zhàn)打的不可開交。一分鐘后,她無奈的笑了笑,“沒打算生二胎?”
陶顏很警覺的看著她,“你調(diào)查過我?”
“陶老板是心腸善良的人,獨生子,對錢沒一般人那么執(zhí)著。只是對面子有強烈固執(zhí)的人。大概就這樣吧!”
“我是不想讓院長那么為難。畢竟他是做好事的人,照顧這么多病人也不容易。”
“嗯,這點我也認(rèn)同。咱們職業(yè)不同。但有一點是相通的。錢不是萬能,也買不到一切?!?p> “你什么意思?”
“以你的實力,買這么遠(yuǎn)的地,建一個房子,沒必要。所以需要這個地的另有其人。介紹給我認(rèn)識怎么樣?”
陶顏本來還想給她洗腦自己的人生哲理,結(jié)果還沒打響戰(zhàn)斗直接被剝奪話語主導(dǎo)權(quán)。林奐低頭在紙上寫了一陣,收了筆把紙條遞到他面前。上面是他兒子的具體信息,上什么幼兒園,保姆的電話,老師的電話,還有他的住址。內(nèi)容詳細(xì)到讓人戰(zhàn)栗,陶顏一把揪住林奐的衣領(lǐng),就像拎起兔子似的。
林奐不慌不忙的拍拍他,“別急。我只寫了一部分。威脅這種事我可不會干。重點是你當(dāng)父親的,不應(yīng)該帶孩子出來干壞事。尤其你這隨處可見的黑色。給人冷酷,可怕,緊張的感覺。你要是想加重孩子的病情,就當(dāng)我沒說好了?!?p> 院長敲敲門,透過門上的窗戶招呼他們出來。陶顏送了手。門打開,他可愛的兒子跑過去求抱。氣氛有點怪。雖說陶顏抱著小寶,父子二人也感情深厚。但小寶似乎更喜歡看著林奐笑。陶顏見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叫司機把孩子抱到門口玩。林奐也跟了出去。
“孩子對陌生環(huán)境很警惕,有熟悉的人在身邊會好很多。喜歡彩色的東西。我推測日常生活應(yīng)該是害怕你。但又不表現(xiàn)出來。久而久之會成大問題。上次你說,就這一個孩子不準(zhǔn)備要了。那就嘗試著相信我一次,搬家那些事是其次。孩子正是心理養(yǎng)成期,不能讓他以后吃虧?!痹洪L語重心長的囑咐道。
陶顏皺著眉,多少還是聽進去一些。林奐跟孩子在門口玩,二人哈哈大笑,也引得隨車來的諸位壯漢露出燦爛笑容?!八?,真的是醫(yī)生嗎?”
院長看著陶顏笑而不語。
陶顏又一次無功而返,小寶的抽搐病院長做了承諾,并且舉薦林奐做七天一次反饋。七天后,林奐親自把小寶交還給他。陶顏默許了。在小寶前面已經(jīng)有了兩個姐姐。小寶是他和第二任妻子生下的兒子。第一人妻子離婚的理由很簡單,不喜歡提心吊膽的生活,也怕兩個女兒遇到不好的經(jīng)歷。所以每個季度陶顏會支付約定好給兩個女兒的生活費。
小寶很乖,喜歡跟年齡大的爺爺奶奶玩,也很喜歡問別人要桔子吃。跟護士們玩的也很開心。林奐一時看的愣神,“小寶像他爸爸一樣喜歡動。笑起來也很像。”
院長看的有些累了,半開玩笑道:“你之前觀察過陶顏?不應(yīng)該??!他一個喜歡窩在KTV唱歌熱鬧的人,很少在外面出現(xiàn)。你怎么見的他?”
“打零工的時候給包房送果盤。也偶爾幫忙泊車。喝醉的有錢人和普通人沒什么區(qū)別。聽說他一直想要兒子,還真如愿以償了?!绷謯J回想著見過他的記憶,遺憾的說:“挺可惜的,見過幾次都是他沒有主見隨便幫人。好事還是壞事,他從來不判斷。只要賺錢,他都會做。”
院長很感慨的點點頭,“我們談過幾次話,確實是這樣性格的人。沒有善惡的定義。所以我一直在拖延時間。結(jié)果把你也拖進來。呵呵,有信心嗎?對小寶的情緒引導(dǎo)?”
“我不敢一個人做主。嗯。我想讓孟易一起參與。您替我們把關(guān)。”林奐很慎重的說。
“那沒問題。就這么定了。小寶有個保姆一會過來。以監(jiān)護人的身份過來照顧他。咱們做好詳細(xì)的溝通,別讓人家有什么誤會?!痹洪L又囑咐一些話,回辦公室處理別的事了。
陶顏坐上車離開,一開始還很不放心??傆X的自己中了全套。司機把剛才的錄音交給他,聽完之后放心了。院長和林奐的思路是一樣的。一個醫(yī)生對他了如指掌,這讓驕傲跋扈的陶老板有了被打敗的感覺。于是撥了一通電話,查起林奐的身份……
雖說孟易沒出現(xiàn),躲在角落看他們交涉。但她還是察覺到林奐有了點復(fù)仇的意味。
忙到天黑時,孟易端著餐盤來到林奐那桌,“是開始了嗎?”
林奐用湯漱了口,“早就開始了……”
“什么時候?”孟易覺得她話里有話,但作為朋友又不能不提醒,做事不能越過底線。
“人有錢的時候,一定要學(xué)會投資,這樣話語權(quán)就能落在咱們手里。所以別擔(dān)心,我和陶老板,只會用對話的方式解決問題。我甚至覺得,我們會成為朋友!”
孟易搖頭表示堅決不相信,“他的為人,我聽我爸說過。不太好,而且很喜歡煽風(fēng)點火。你到底要治的人是誰啊?”
話還得從林奐看到陶顏的黑色轎車隊伍說起。林奐看到車牌號,想起陶顏經(jīng)常開著那輛車進出酒吧和KTV。他比較喜歡享受,兩個店開在一起。反正都是賺錢的生意,又不需要走多遠(yuǎn)就到了。所以林奐記得很清楚。她給孟易打了電話,確認(rèn)陶顏來的目的。孟易就把大廳內(nèi),陶老板和院長的對話直接傳送給林奐聽。也正是聽了他們的對話,林奐做出對小寶留院治療的決定。只是沒想到,院長也正有此意。
林奐神秘的摟著孟易的脖子,悄聲說:“你幫我守好小寶,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陶老板喜歡給朋友在生意上牽線,我要見的人就在他們中間?!?p> 孟易似懂非懂的看著她,想了半天冒出一句話,“你真不應(yīng)該當(dāng)醫(yī)生。聽起來推理更適合你。你怎么想起來考醫(yī)的?”
只要有人提到為什么考醫(yī),林奐都會是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我要是知道每天都這么動腦,打死也不學(xué)醫(yī)。等我退休以后,每天到公園跟小朋友聊聊天,跟湖里的魚唱唱歌。一件事做麻木了,才會忘記更大的痛苦。是吧!”
話是這個話,但聽起來總覺得泛著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