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屠殺
燈塔里是兇殺現(xiàn)場。杰瑞開門見尸，還是兩具。
一個是紅衛(wèi)女人，腿和身體缺了好幾塊，內(nèi)臟散得到處都是。
另一個是查魯斯，被伐木斧劈進腦袋。斧子只露出一半，顯然用了很大力氣。
空氣中的味道有些重，這兩具尸體該是有段時間了。
“唔呃，好惡心?！?p> 就連薇莉亞看到尸體也忍不住有了語氣的變化，不過還是不慌。說不定已經(jīng)看過很多了。
杰瑞先走進去，從散亂滿地的水果，盤子，書本上踩過，檢查每個房間。
里面生活所需的東西一應(yīng)俱全，看樣子是有人把燈塔當住宅了。只是他們沒想到這里連接著查魯斯的巢穴。
“沒看到哪兒有窟窿，這么說查魯斯來自地下?！?p> 杰瑞很快找到通往地下的門，樓梯上有斷斷續(xù)續(xù)的血跡。估計是殺死查魯斯的人又去地下找其他查魯斯了。
他看向薇莉亞。
“你待著別動，我……”
咔嚓咔嚓——
薇莉亞像是沒聽到，正蹲在死去的查魯斯旁邊，兩手拿著小刀，在尸體上左一下右一下。
“嗯，這樣就行了?！?p> 她手里多了一樣?xùn)|西，應(yīng)該是查魯斯身上的塊狀物質(zhì)。
杰瑞感覺自己正看著一個怪胎。
“那是什么玩意？”
“啊先生，這是查魯斯角質(zhì)素?！鞭崩騺喗忉屨f，“查魯斯身上有很多部位可以利用，卵能入藥，外殼可以做護甲，角質(zhì)素能……”
“可以了可以了?！?p> 杰瑞聽得犯惡心。他有點懷疑依蘭杜爾給自己喝的藥里是不是有查魯斯卵的成分，不然怎么會那么難喝。
糟糕，越想越反胃。
“你就在這里擺弄你的玩具，別亂走。我去清理地下，順便幫你帶點查魯斯卵?！?p> “謝謝你的關(guān)心，先生，”薇莉亞把角質(zhì)素裝進背包，“但我也要去。”
“別找死，這些蟲子可不好對付?！?p> “我覺得先生如此自信，肯定擅長戰(zhàn)斗。但您可能不知道怎么選查魯斯卵，并非所有的卵都合適。首先，盡可能是從卵囊直接取出，然后還要……”
“好吧，你贏了，你說服了我。”
推開地下室的門，杰瑞像是要逃離薇莉亞一樣快步走在前面。
“保持距離?！彼@樣說。
*****
地下室很冷，已經(jīng)跟深秋的戶外差不多了。好在杰瑞握著破曉，多少能暖和一些。薇莉亞則是找了兩件干凈衣服套上，不時搓著胳膊。
“呵，這么快就看到了?！?p> 杰瑞哼笑一聲。地下室有兩只查魯斯，正在扒拉一個箱子里的東西。
它們身邊不遠的墻壁開了個大洞，后面是一條通道。
竟然有些碎冰，這下面到底有多冷啊？
先不管這些。杰瑞提著雙劍，加快腳步。那兩只查魯斯也注意到了他。
但下一秒，它們掉頭逃進了通道。
“什么？”
這真讓杰瑞萬萬沒想到。他以為查魯斯和雪鼠一樣，都是極具攻擊性的生物。不是說它們不會逃跑，但也不至于一個照面就跑吧？
有些不對勁。
“小心點，薇莉亞?！?p> “好的先生?！鞭崩騺喒郧傻卣f。
穿過大洞，走進通道，溫度馬上又降了一些。
這下連杰瑞也覺得冷了，不過還能忍。他可不想把魔力用在取暖上。
沒多久，兩人便進入一處洞穴。
這地方有四座帳篷一樣的小房子。但不是用繩子或者木頭撐起帆布的結(jié)構(gòu)，而是像生物的骨骼和皮一樣，發(fā)出錚亮的淺灰色。
杰瑞感覺有些眼熟。當小房子里走出人來時，他終于想起來了。
這是伐莫的房子，自己在厄肯薩德見過。
“啊哇！”
那伐莫看到杰瑞，急忙大喊大叫。很快其他小房子里陸續(xù)跑出好幾個伐莫。
他們提著劍和法杖，貓著腰，看上去有些驚慌，似乎是沒想到有入侵者出現(xiàn)，嘰哩哇啦地亂叫。
這種情況一定要先揍會魔法的。杰瑞選定最后面那個拿法杖的伐莫，烏木劍閃電附魔，準備投出。
“狂雷……”
砰——
“……我去！”
他被撞倒了，薇莉亞壓在他身上。這一劍杵進地里，一時拔不出來。
“你干什么！？”杰瑞吼起來。
“哦，對不起先生，我腳滑了?！?p> “快起來！”
趁著倆人倒下，拿法杖的伐莫舉起法杖，杖頭閃耀電光，對著杰瑞發(fā)射！
噼啪——
但是電光被薇莉亞釋放的結(jié)界擋住了。她一個骨碌側(cè)翻起來，杰瑞趁機起身沖上去。
那個伐莫很瘦弱，又沒有其他武器，很快被幾劍砍死。
“薇莉亞！”
杰瑞猛然想起還有三個拿劍的，而他們正在包圍薇莉亞。
“哇，好可怕。”
薇莉亞仿佛是只靈活的兔子，嘴里機械地說著可怕，身體卻在三個伐莫的刀劍下鉆來鉆去。
他們竟然一劍都沒砍中。
“我扔。”
逃出包圍圈的薇莉亞抓出一個瓶子，摔碎在伐莫們的腳下。地上立刻出現(xiàn)一個火圈。
伐莫常年生活在地下，不怕冷，但很怕火。盡管那火燒得不算旺，他們還是大呼小叫，跳著腳四處亂跑。
然后被趕來的杰瑞各個擊破，地上又多了三具尸體。
“真有你的。”
杰瑞從沒見過如此戰(zhàn)斗方式。或許稱不上戰(zhàn)斗，但的確很機敏。
“那是什么藥水還能著火？”
薇莉亞拍了拍腰包的灰塵。
“啊，這是我自己做的東西，先生。您可以叫它‘易燃藥水’，本來是煉金術(shù)用的材料，我稍微改進了一下。其實原理也不復(fù)雜，就是將增強火焰效果的……”
“好咧，咱們走。”
不等薇莉亞說完，杰瑞拔出地上的烏木劍，先走一步了。
前方不遠又是一個洞穴，又是幾個小屋。這里只有兩個伐莫，而且比之前那幾個更瘦弱，沒怎么反抗就被杰瑞殺掉。
但這個洞穴有點意思。
杰瑞走向兩個小屋中間，用籬笆圍起的一塊區(qū)域。那里有好幾只小查魯斯。
看到陌生人靠近，它們有的慌忙逃向角落，有的張著嘴示威。
這簡直就像農(nóng)民圈養(yǎng)牛羊一樣。
“難道是伐莫在飼養(yǎng)這些查魯斯？”杰瑞只能做如此想。
“是的先生，”薇莉亞瞧了一眼說，“剛才我不是說，查魯斯有很多用途嗎？伐莫就有飼養(yǎng)查魯斯的習(xí)慣，這是他們重要的生產(chǎn)資源?！?p> 這么一說，杰瑞想起來了。
那些伐莫用的斧子和劍，很像查魯斯的嘴，法杖像是幾條腿攢在一起。而那些護甲的確是查魯斯的外殼。
“不過先生，您看那邊?！?p> 薇莉亞指著另一個方向。杰瑞望過去。
那里有另一個飼養(yǎng)圈，里面不僅有小查魯斯，還有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兩具尸體。
和上面的女人一樣殘破不堪，顯然是喂給查魯斯了。
杰瑞冷笑起來。
不管查魯斯身上有什么，自己要做的都不會變。
他兩手燃起火焰，對著飼養(yǎng)圈里的查魯斯噴下火舌。這些小家伙掙扎了一陣，就烤熟了。
*****
清理完兩個洞穴，薇莉亞的包鼓了不少。
她找到了幾個查魯斯的卵。每找到一個，就將其敲裂，把里面粘稠的固液混合物集中裝進一個大瓶子里。
那瓶子杰瑞瞅一眼就想吐，他扭頭看向前面的路。
這里雖然飼養(yǎng)查魯斯，不過數(shù)量并不多。而且查魯斯不可能只有這么幾個卵，它們應(yīng)該是伐莫為了使用而取過來的。
從哪兒取來？當然是更大的飼養(yǎng)場了。
就在杰瑞面前。
“這……”
通道出口連接著一個巨大的洞穴，比大漏壺還要大。地上布滿了像礦石一樣壘砌的藍色固體，上面點綴著星星白點。
那就是查魯斯的卵囊，全都是。白點就是查魯斯的卵，不計其數(shù)。
卵囊中間的過道，幾十只查魯斯爬來爬去。有的地方還露著地洞，不時有查魯斯從下面鉆出來，或者鉆進去。
空中還有飛行的查魯斯，那是查魯斯獵手。普通查魯斯生長到一定程度后會作繭自縛，然后破繭而出，變成這些會飛的掠食者。
它們的身體比較纖細，但鐮刀型的前肢比查魯斯的嘴更有威脅，噴出的毒液也更具毒性。
數(shù)不清的卵加上漫山遍野的查魯斯，組成了這個巨大的飼養(yǎng)場。
杰瑞不由得打了個興奮的冷戰(zhàn)。
“看來今天要大開殺戒了?！?p> “不過先生，這么多，可不好對付啊?！?p> 確實，光是地上那幾十只查魯斯配上這糟糕的地形，就夠危險了。何況空中還有。
過去，杰瑞遇到這個場面會掉頭就跑。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把雙劍點燃，讓薇莉亞往后站。
“你還是把包清出來，等著裝東西吧！”
*****
杰瑞跳進去，撲向離他最近的查魯斯。
那個可憐的家伙沒等反應(yīng)過來，就被燃燒的劍捅進身子，當場去世。
拔出雙劍，杰瑞面向包圍過來的查魯斯們。
“夢境領(lǐng)域展開！”
以他為中心，深紅色的魔力急速迸發(fā)，將周圍的一切都染上新的顏色。
空間里仿佛是進了水，所有物體看上去都在微微飄動。
夢境領(lǐng)域順利發(fā)動。杰瑞的劍指向面前的查魯斯。
“此間，刀劍無眼！”
和好高騖遠的效果不同，刀劍無眼能讓領(lǐng)域內(nèi)所有物理攻擊變得更加難以抵擋。當然這對查魯斯也有同樣效果。
但前提是它們抓得到杰瑞。夢境領(lǐng)域可不只是染個色而已，杰瑞能對領(lǐng)域內(nèi)的任何風(fēng)吹草動了如指掌。
每只查魯斯的動作，他都不需要看，光憑感覺就一清二楚。
真是，爽！
“哈哈哈哈，來吧！”
杰瑞擺開架勢，查魯斯們也攻上來。離得近的撲上來咬，離得遠的噴出了毒液。
“伍德，納凱斯特——！”
一記旋風(fēng)精語，杰瑞帶著雙劍的火焰射向前方。他提前擺好劍的位置，在高速移動的同時揮砍。
兩道火光殺過查魯斯的大軍。只一劍，路徑上所有查魯斯便命喪黃泉。
“舒服！”
這一擊杰瑞給自己打個九分，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差點又撞墻。
他馬上轉(zhuǎn)回身，見空中兩只查魯斯獵手剛剛噴出毒液。
杰瑞雙劍轉(zhuǎn)圈，擋下毒液的同時將火焰切換成閃電，立刻投出。
撲哧——
根本不需要狂雷穿梭跟上去。在刀劍無眼的定義下，兩把劍輕易刺穿了兩個獵手。
它們墜落了。更多的查魯斯跨過這兩具尸體，一邊噴毒一邊瘋狂涌來。
“理想鑄造！”
既然對方噴毒，我當然需要盾牌。杰瑞這樣想著，兩手發(fā)出深紅光，很快化作兩面烏木盾，將毒液全部擋下。
一邊防御，他一邊跑出包圍。查魯斯們緊緊追上。
一只獵手還逮到機會，繞到杰瑞背后，突然俯沖。
杰瑞朝它扔出一面盾牌，查魯斯獵手靈巧地躲開。但不料杰瑞立刻造出長劍，比獵手搶先一步刺出。
“噶！”
獵手的前肢砍空了，頭被長劍刺穿。杰瑞馬上將長劍過電，對準面前的查魯斯。
“去吧！”
電光閃過，獵手和長劍一起被射出去，跟幾只查魯斯撞了個滿懷。地面的攻勢一時被遏制了。
杰瑞趁機集中攻擊天上的獵手。左手用盾擋下噴毒，右手不停造劍，過電，投擲。
沒多久，獵手們被全部擊墜。
“該結(jié)束了！”
最后一把劍，杰瑞直接朝上扔，插進洞頂，一個狂雷穿梭飛上了天。
這個高度查魯斯們怎么使勁噴，也不可能噴到。
杰瑞造出一柄巨錘，將火焰之力開到最大。
自由落體！
“無盡怒火！”
轟——
他腳下那只查魯斯被一錘拍扁，升騰的烈焰擴張到大半個洞穴。接著沼澤那一幕重現(xiàn)了。
第二錘下去，烈焰引爆，查魯斯們漫天亂飛。
脫韁的大火把卵囊炸得東倒西歪，基本都烤熟了。
洞口附近觀戰(zhàn)的薇莉亞也被這沖擊波掀了個屁蹲。不過她更心疼那些卵囊。
“先生，留一些啊?！?p> “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
杰瑞隨口說著應(yīng)付的話，忽然他感覺身體僵了一下。
夢境領(lǐng)域急速縮小，消失。
“什么？這么快就完事了？”
杰瑞吃驚至極。他都沒有像瓦爾迷娜那時候打得那么奔放，但夢境領(lǐng)域的持續(xù)時間卻不及那時的三分之一。
他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與夢境世界不同，在現(xiàn)實世界使用夢境領(lǐng)域需要持續(xù)消耗魔力。如果在領(lǐng)域內(nèi)使用理想鑄造或者其他魔法，魔力消耗還會加劇，導(dǎo)致領(lǐng)域的持續(xù)時間進一步減少。
“這也太不爽了。”
還沒過癮的杰瑞喪氣地說著，魔力打空的虛脫感讓他不由得蹲下歇會兒。
現(xiàn)在不僅是夢境領(lǐng)域，他連魔法都用不了了。
不過沒事吧？查魯斯都死了，應(yīng)該……
轟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