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路見不平
在佛克瑞斯休息一晚，杰瑞去鐵匠鋪買了兩把鋼劍，重新上路。必要的時候，他也得參加戰(zhàn)斗。但不能讓巴巴斯看出異常，所以任何不像凡人的招式都先收起來。反正只靠肉搏也夠了。
把目標(biāo)定為馬卡斯，狗男女向西前進(jìn)。
越往西走，斧子的魔力越是稀薄。這沒毛病，原本那東西就是卡拉威庫斯心血來潮之作，它必須放在祭壇旁邊才會具有魔力。一旦遠(yuǎn)離祭壇，魔力就會逐漸消散。那些偷走斧子的棄誓者估計(jì)還沒注意到吧。
不知道當(dāng)他們發(fā)現(xiàn)手里的斧子變成白板武器的時候，會是什么表情。
今天依然是巴巴斯邊聞邊帶路，所以他們的行進(jìn)速度還是不快。而且隨著魔力的稀薄，巴巴斯的動作也是越來越遲緩。
終于，他停下來，左看看右看看。
“不行，到這實(shí)在是聞不出來了。”
“嘁，真沒用?！?p> 杰瑞顛著腳抱怨，瑟拉娜默不作聲，觀察著周圍環(huán)境，對照手里的地圖。
他們走的是大道，左邊是河流，對岸有高山。右邊也是挺高的一個坡，不過上面感覺還有別的路。
“看樣子這里離馬卡斯不遠(yuǎn)了，”瑟拉娜說，“估計(jì)轉(zhuǎn)過前面那個彎，就能看到馬卡斯。”
“結(jié)果卻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還斷了線索。”
杰瑞邊說，邊用腳驅(qū)趕巴巴斯。巴巴斯發(fā)出了咕嚕嚕的聲音。
“汪汪！這也不能怨我??！”
“還說不怨你。要不是你半路上才告訴我斧子魔力會流失的事，我就跟卡拉威庫斯多要點(diǎn)好處了！而且那家伙絕對知道斧子的問題吧？看來他也是故意刁難我?！?p> “呃，好吧，還是怨我好了。”
瑟拉娜用可憐的眼神看了眼巴巴斯，這忠犬簡直不能再忠，弄得自己都想把他改造成死亡獵犬了。
“呀啊——??！”
突然一聲女人慘叫，在這山間蕩出回音。不過還是聽得出來，聲音來源就在前面拐彎那個地方。
杰瑞，瑟拉娜和巴巴斯朝那邊走去，同時注意著周圍的動靜。這里是棄誓者的地盤，說不定前面就是他們搶劫或者行兇的現(xiàn)場。
最好能抓一個活的，問問斧子的事。
“是那個女人嗎？”
很快他們就看到一個女人倒在路邊，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還全是灰土?？催@位置，她可能是從旁邊的高坡上滾下來的。
這坡可不低，也不知道女人死了沒有。要是還有口氣，杰瑞打算救活她。說不定她是被棄誓者追殺，能知道點(diǎn)什么。
“嗯？”
當(dāng)兩人一狗靠近那女人時，杰瑞皺起眉頭，盯著女人的臉，反復(fù)看。
“這家伙好像是……”
“她還沒死，”瑟拉娜試了試女人的鼻息說，“要救就趕快，再過一會兒該涼了。”
“呃，好吧?！?p> 杰瑞不情愿地說，施放出恢復(fù)術(shù)，治療女人身上的傷口。
“你好像認(rèn)識這個人？”瑟拉娜看出了杰瑞的異常。
“是啊，這都第幾回見面了，沒想到跟她還挺有緣?！?p> “感覺是個普通人啊?！?p>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也是個普通人，而且還是個被套上鐐銬，等著砍頭的普通人。”
“那個不能叫普通人，”巴巴斯插話道，“那叫罪犯。話說你犯過罪？而且從法場逃出來了？”
“輪不到你來說。再不閉嘴，我打爆你的狗頭?！?p> “等等，有人靠近了。”
瑟拉娜感覺到了生命反應(yīng)，抬起頭，一指前面的高坡。
那里有三個人，正順著坡跑下來?？斓降孛鏁r，他們直接一跳，順勢拔出腰間的劍。
他們赤膊上身，頭上戴著的鹿頭骨把臉遮住。腰間是到膝蓋的毛皮，掛著骷髏頭的裝飾。手中的劍也很奇特，劍尖和劍柄中間那一段，就像是脊梁骨一樣，中間一根長的，上面橫著好多尖刺狀木頭。
這種劍，杰瑞頭一回見著。說起來洞窟前那幫棄誓者，用的還是鋼劍呢。這些人用的，大概可以叫棄誓者長劍吧。
杰瑞看了眼受傷的女人，總之流血的地方都止住了，應(yīng)該問題不大。他便面向那些棄誓者。
其中一個人注意到杰瑞剛才在治療，舉了舉劍。
“你們是什么人？是這女人的同伙嗎？”
“我們只是路過的好心人，”杰瑞說，“幾位就是棄誓者吧？我有點(diǎn)事想跟你們打聽打聽。”
“現(xiàn)在是我們在問話！”另一個棄誓者指著杰瑞大聲說，“既然你們跟這女人無關(guān)，就少管閑事，滾一邊去！”
“看來你們不愿意聽我問話，那好。”
杰瑞抽出劍來，瑟拉娜向后退了兩步，巴巴斯咬著牙，惡狠狠地瞪著三個棄誓者。
“我就活捉你們再問！”
*****
三個敵人，正好一人一個，雙方就在路中間廝殺起來。
憑感覺杰瑞就知道，這三個棄誓者除了平砍也不會什么魔法，那太好對付了。也許凡人會時不時在魔法上搞出點(diǎn)花樣，但論肉搏戰(zhàn)，魔神怎么可能輸……
叮叮當(dāng)當(dāng)——
“呀！呀！哈！”
出乎意料，這棄誓者一邊發(fā)出怪叫，一邊像大風(fēng)車一樣，來回?fù)]砍，還不時轉(zhuǎn)身。盡管破綻不小，但是被他那夸張的速度彌補(bǔ)了。
他那兩把劍舞出了護(hù)盾的效果，杰瑞甚至覺得當(dāng)初自己的一段元素狂暴也就是這個速度。
“這家伙！”
而且力道也不一般，杰瑞用鋼劍接招，手腕居然被震得有點(diǎn)麻。戰(zhàn)斗打了十來個回合，他一直被迫防守。
什么鬼？這是凡人嗎？
打了一會兒，杰瑞覺得不行。本來他為了瞞過巴巴斯，就給自己上了一道限制。腦子里想著抓活的，又多了一道限制。而這個棄誓者，如此打法，居然不累。
這樣下去太窩囊。算了，反正三個人呢，死一個也沒關(guān)系。
“呀！”
棄誓者見杰瑞一直后退，便勇猛地壓上去，那個頻率離譜的大風(fēng)車攻擊變得更加兇狠。
杰瑞稍稍用了點(diǎn)魔斧圣工，只有一個瞬間，給鋼劍施加了強(qiáng)化，讓它暫時變得無比堅(jiān)固。然后迎著棄誓者的雙劍，猛擊。
咔嚓——
即使是快到眼花繚亂的動作，在杰瑞眼里也是清清楚楚。他一眼就瞄準(zhǔn)了對方武器比較脆弱的地方，雙劍利落地直切過去。以力道和位置都無可挑剔的完美攻擊，把它們切成了四段。
趁那棄誓者發(fā)懵的工夫，杰瑞回手一劍，抹掉對手的脖子。棄誓者人頭落地。
終究還是殺了，沒辦法，這個敵人確實(shí)出乎意料，有兩下子。
“不好意思，我沒控制住。你們兩個……”
杰瑞看向另外兩場戰(zhàn)斗。然后看到瑟拉娜剛把她的敵人凍住腿，接著匕首捅穿脖子，擊殺。
巴巴斯則是抓住機(jī)會，繞到敵人的背后，緊跟著張嘴。從嘴里伸出一柄長劍，撲上去，刺中那棄誓者的后心，擊殺。
戰(zhàn)斗結(jié)束。
兩人一狗互相看看，半天沒說話。
“你倆，沒留活口嗎？”杰瑞指了指地上的尸體。
“我不擅長留活口，想著交給你們了?！鄙日f。
“我從來不會留活口，這種事應(yīng)該交給你們吧？”巴巴斯也說。
于是場面又沉默了一陣。杰瑞氣得一下子薅掉了好幾根頭發(fā)。
“你們兩個簡直了啊……淦！”
“怎么說我們??？你不也沒留嗎？”巴巴斯不服氣說。
“我，我弱??！沒法留??！怎么了？”
杰瑞這話出口，瑟拉娜就轉(zhuǎn)過頭去。杰瑞看不到她的臉，但從她那個捂向嘴的手，還有微微抖動的身子能看出來，指定是忍不住了。
“你連荊棘之心都能打過，不弱了好吧？”巴巴斯還在說。
“什么荊棘之心？”
“就是這種扮相的棄誓者啦。他們是接受了烏鴉鬼婆儀式強(qiáng)化的超人，據(jù)說是用荊棘纏繞的魔力核心代替了心臟，所以叫荊棘之心。非常強(qiáng)的。”
啪——
剛說完，巴巴斯的狗頭就被杰瑞提起來，在空中掄了一圈又一圈。
“你丫的！有話能不能早點(diǎn)說？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
“汪汪汪嗷嗷汪汪！！”
那邊杰瑞和巴巴斯在“親切交談”，這邊瑟拉娜趁機(jī)揉揉臉，把笑憋回去，又對那一人一狗說道。
“差不多停一停吧，那女人好像醒了?！?p> “是嗎？”
杰瑞隨手把巴巴斯扔掉，走到那女人身邊。果然，她慢慢睜開了眼睛。
“唔……誰？”
“幸好你遇到我了，弗拉，沒想到在這也能碰見你?！?p> 弗拉的視線，逐漸從模糊變得清晰。
“你，杰瑞？”
她急忙要站起來，身上一陣陣疼，只能躺著不動。
“你要干什么，杰瑞？”
“緊張啥，我還能吃了你不成？我可是救了你一命?！?p> 弗拉輕輕活動一下胳膊和腿，確實(shí)，還連著，能動，只是疼而已。
她臉上冒出了不好意思的紅潤，但嘴上還在逞強(qiáng)。
“姑且，謝謝你好了。”
“那你是不是能說說，為什么棄誓者要追殺你？”杰瑞繼續(xù)問道，“他們是名為荊棘之心的棄誓者精英戰(zhàn)士，我覺得如果只是搶劫的話，恐怕不至于做到這個份上吧？”
弗拉猶豫起來。
“我，不能和你說具體細(xì)節(jié)，這是我的任務(wù)……”
但說完，她又低下頭去。
“不，不對，任務(wù)，已經(jīng)失敗了。就算回去跟圖留斯將軍說也……”
帝國軍的任務(wù)，跟棄誓者有關(guān)，杰瑞能想到的，無非是清剿棄誓者強(qiáng)盜，確保來自馬卡斯的補(bǔ)給線之類。但要是那樣，弗拉為什么沒穿軍服呢？
算了，跟自己無關(guān)。
“那你在這歇著吧，”杰瑞對弗拉說，“然后愛去哪去哪。我們還有事?！?p> “等一下！你們是要去馬卡斯嗎？”
弗拉趕緊叫住杰瑞，生怕他一口氣走遠(yuǎn)。
“就算是這樣，也沒有把你帶去的義務(wù)?！苯苋鹫f。
“算我，算我求你！我希望你幫我一把，幫我完成這個任務(wù)！只差最后一步了，我差一點(diǎn)就能……”
“那是你的任務(wù)，”杰瑞回過頭冷冷地說，“別把軍隊(duì)的事強(qiáng)加給我們。”
“可是，再過一段時間，說不定就晚了！你們可能不知道，棄誓者的勢力已經(jīng)滲透了馬卡斯城！他們甚至要用魔神的武器，掀起一場大暴動！”
魔神的武器？大暴動？
杰瑞的表情有所緩和，他看向瑟拉娜，瑟拉娜給了他一個肯定的點(diǎn)頭。
他便裝模作樣地思考一陣，詭異地笑起來。
“怎么，你想把軍隊(duì)的重要任務(wù)，委托給一個風(fēng)暴斗篷嗎？”
“這，”弗拉尷尬地低了低頭，又像是豁出去一樣大聲地說，“好吧，好吧！我錯了，我弄錯了！是我不好！話說上次我不是說了不提這事嗎？”
“心靈創(chuàng)傷可沒有那么容易平復(fù)啊。不行，我還得考慮考慮?！?p> “可惡，你還想要我怎樣??？幫你抹胸口平復(fù)心靈嗎??？”
見這倆人說跑題了，瑟拉娜把杰瑞推到旁邊去，溫和地對弗拉說。
“我需要你解釋一下。以你和杰瑞的過節(jié)，我不認(rèn)為你在這個時候找他是正確選擇，還是說里頭有什么原因嗎？”
弗拉打量著瑟拉娜，一直緊鎖的眉頭展開了些許。這個女人，有種大家閨秀的氣質(zhì)，一看就是知書達(dá)理，善解人意。還有那雪白的皮膚。
啊，有點(diǎn)羨慕。
“杰瑞和艾利西弗領(lǐng)主有些私交，”弗拉說，“領(lǐng)主說他是個值得依靠的人，所以我……”
瑟拉娜點(diǎn)點(diǎn)頭，沖杰瑞使了個眼神。
到這個份上，杰瑞也不好再胡鬧。原本他就打算接這個活了，只不過想氣一氣弗拉而已。
唉，果然那些事給自己的印象和傷害都太深，即使變成魔神都忘不掉。這大概就是自己人性的一面吧。
他盤腿坐在弗拉面前。
“說吧，你怎么變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