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昌沉吟不語,文安道,“茂才兄似乎跑題了,咱們辯的渭河治理,為何要說道氏族頭上呢?”
喲,想不到,這二位應該都是名門氏族中人吧,否則反應似乎也太大了點吧?
我說,“那咱們就談點細節(jié),依文安兄所講,派遣全國勞工前往修建河堤,分河治理,又說什么源頭,你知道從哪里開始治理比較合適?又該花費多少錢財才能做到合理呢?”我猜你們也不會統(tǒng)計學,這個鍋就甩給你自己琢磨去。
此話一出,果然把文安給問住,他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就說他是打官腔,盡是些大空話。
我說,“所謂治理呢,不一定要從源頭做起,源頭做起多難?耗費的錢財你知道數(shù)目嗎?誒,不知道了吧?”我把文安唬的一臉懵,我對都昌說,“都不知道?嗯,那么我倒有法子?!?p> 都昌從沉思中轉醒,似乎對我徹底改觀,連稱呼都變了,“愿聞其詳,張居士有什么話,盡管說來聽聽?!?p> 嘿嘿,我有什么法子?不都是現(xiàn)代人的智慧嗎?生搬硬套都比你們強。
我說,“我這個辦法叫,筑壩,就是攔腰把河水給截斷,做為泄洪口使用,如此一來,不就能節(jié)約成本了嗎,而且一永萬利,絕對比每年給州縣發(fā)錢強吧?”
曲老三聽完大笑,“我當是什么高論,原來是癡人說夢,都大人,如果他能做到,我那一萬幣不要了!而且我還倒貼他一萬幣!”
這可是你說的,你就等著交錢吧你,一萬幣夠他傾家蕩產了。
我說,“都大人,曲老三的話你都聽見了,如果我修出河壩,怎么說?”
都昌也感興趣,他倒想當個好人,他說“依我看,一萬幣就算了,假如你能為燕國解決水患的話,我便請奏大王,最近戶政司正好空缺,如果你能做到,我定保舉你坐上卿位?!?p> 其實剛才我說的氣話,誰要曲老三把人看扁,再說了,誰要坐什么狗屁九卿的位置,他娘的,我一現(xiàn)代人,還趕著回去呢。
心里雖這么想,可是不能當面回絕,只好答應。
文安這書呆子,還在掰指頭算工程量呢,看到此節(jié)已了,只好自己認輸,曲老三和文安灰溜溜的走了。
現(xiàn)在已過了飯時,都昌已將我視為了張居士,搖身一變,我也成了有頭有臉的人物。造化弄人吶,白天還是個流浪漢,還貧民區(qū)為了混口飯吃,得罪曲老三。晚上就到宰相府里吃上山珍海味了。
宰相府里的菜式花樣繁多,古時人除了吃飯、看戲、讀書、下棋,寫寫字還有什么娛樂活動呢?要玩運動,也頂多是打打球。蹴鞠在戰(zhàn)國就有了,也稱得上是官民同樂的項目。
一桌子菜,看的我眼花繚亂,真不得了,我記得有一個醋溜魚珍湯,那個湯是鮮美無比,吃完回味無窮,可惜呀,現(xiàn)在想吃也吃不到啊。
說起這個醋在周朝就有了,那個時候的米醋是真發(fā)酵,十年陳醋,換來鮮美珍湯。
吃完飯,基本上天就黑了,古時晚上哪有娛樂活動嘛,一般到八點鐘,城內就變了死城,坐在閣樓頂上,眺望薊城,那就一句話,黑的沒邊,除了西南角有些星火,其余的只在皇宮內部還能看見火光。宰相府也有燈,主要在都昌的書房一帶,如果有緊急的公務,需要即時處理,就可以節(jié)約時間,這點倒是蠻合理。
我跟老五差不多,他是純夜貓,我頂多算半個,上了閣樓,微風拂面,飲茶吃著糕點,也算某種慰藉。
不知其余人在哪啊,想找也麻煩,如果他們來的不是薊城怎么辦?不至于九州找個遍吧?最重要的是,有個終極問題,嗯,我該如何回去呢?這時代有沒有月光寶盒呢?找到了還要念咒語嗎?菠蘿菠蘿蜜?
真是可笑,都昌派了個幾個下人跟著我,明著是服侍,實際上是用來監(jiān)視我的,我畢竟不明身份,他雖看中我,但事實上處處提防,這個宰相還是有門道的,如果沒有這般心思城府,如何才能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呢?
這些下人暗地里監(jiān)視我,面上卻表現(xiàn)的殷勤,嗯,怎么說我現(xiàn)在也算半個宰相府的紅人,將來說不定當了那個什么,戶政司,這些奉承我的下人,還指望能夠高攀,到時候做個戶政司的管家,或者侍頭,那總比做個普通下人要強的。
宰相府的下人三六九等,高級的仆役穿的衣服都不一樣。
比如,跟著我的兩個人,一個穿花衣帶紅頭巾的就是三等仆役,另一個是侍女則是綠色的背衫,腰間圍著紅繩,這樣的仆役算的上是二等。
最高的一等仆役,身穿紅襖,花步納靴,上面都繡有刺青花紋。聽說,這類仆役相當于管家,一個府衙也就只有三倆個,屬于府衙里的貼身仆役,可以算作主人的私密仆人,有一定的權利,相府的管家,九卿見了也得客氣對待,打狗還要看主人嘛。
進門時一臉黑泥,連個洗澡水都不給就讓坐上臺子搞什么彈棉花,還好我機靈,否則,說不定就亂棍打出宰相府的。
聞了聞,用桑花洗過的身體,一股花瓣的淡香味,傳進了鼻子,說什么也好,講什么也罷,一切明天再說了??上Ч湃藳]玻璃,一溜銅鏡子,看的人臉都是扭曲的,怪嚇人。誒,憑我這張英俊的面容,好歹可以泡到一個戰(zhàn)國的大家閨秀嘛。
雖然是笑話,可我還是笑出聲。
“張居士,如果有吩咐,盡管告訴我們?!逼渲心莻€綠衣侍女聽我發(fā)笑忽然說道。
“我就笑笑,不是跟你們講話?!蔽疑熘鴳醒上?,“你們都下去吧,我不需要你們服侍?!痹捳f到這,我也明白,他們肯定不會走的,監(jiān)視嘛。
“相爺說了,我們以后就是張居士的門人,您是要趕我們走嗎?”那個綠衣侍女說完,就鱷魚般的抹眼淚。
我擦嘞,你個老狐貍,送官不說還送女人,什么意思?花花腸子嗎?但不管怎么說,我也不能當面駁了相爺?shù)暮靡?,監(jiān)視這點我也不能點透,我說,“那你們就走開點,沒看見大爺在賞月嗎?”
這兩個仆役,相互看了一眼,轉身下了閣樓,但也沒走太遠,我能聽見他們走到閣樓下停了。
我正閉眼,忽又聽見有人上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