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舒來接李馨兒時,孫氏臉色很難看,李馨兒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孫氏一眼。
“舅母?!?p> 孫氏僵硬的點(diǎn)點(diǎn)頭,李馨兒突然對著青煙開口,“你要跟我走嗎?青煙?!?p> 青煙一愣,她明白李馨兒的意思,孫氏的臉更難看了。
青煙連忙下了馬車,走到李馨兒的面前,“奴婢是小姐的侍女,一輩子都是?!?p> 李馨兒松了一口氣,蔣舒抱著李馨兒去了另一輛馬車。
聰明如他怎么會看不透兩人之間的氣氛,他什么都沒說,和孫氏告辭離開了。
忠義侯府的馬車?yán)铩?p> 李馨兒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來,一滴一滴,滴到了她的腿間。
蔣舒嘆了一口氣,“馨兒……”
李馨兒輕輕靠在蔣舒的肩膀上,“舒哥?!?p> 蔣舒拍了拍她的后背,他實在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孩子。
蔣意從小就調(diào)皮,從未哭過,雖然蔣意是個女孩子,兩人都是打打鬧鬧。
這乍見女孩子哭,他有點(diǎn)不習(xí)慣。
許是感覺到蔣舒的僵硬,李馨兒突然笑了,“舒哥,你的身體跟個板磚一樣硬?!?p> 蔣舒無可奈何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別調(diào)侃我了?!?p> “舒哥和太子殿下是摯友?”
“以前是,現(xiàn)在不是了?!?p> “……”
李馨兒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不是了,她嘆了一口氣,“母親,想讓我嫁給太子殿下。”
蔣舒眼眸微閃,李馨兒知道,雖然孫氏的想法還沒堅定,可是,她就不該起了心思。
別人不知,她怎會不知,楚朔的腿已經(jīng)完全好了,他還坐在輪椅上,圖的是什么,都不是她一個外臣之女能夠置喙的。
她不能挾恩圖報,不然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知道,母親的心亂了,許是因為她的腿給了她太大的打擊,也許是別的,但是,她必須讓母親死了心。
蔣舒不得不說眼前這個女子的通透,小時候,他不愛說話,跟在蔣意身邊,那時候,蔣意和李馨兒玩的好,他不明白,現(xiàn)在,他明白了,李馨兒值得。
晚飯后。
李氏和蔣卓提起這事,“我怎么和哥哥開口,他臉皮薄,我若直說,他想來會無地自容?!?p> 蔣舒拍了拍李氏的肩膀,“馨兒是個好孩子,沒事的,我會找機(jī)會給大舅兄說,陛下那邊,他的職位就要定下了?!?p> “是什么?”
“禮部尚書?!?p> “?”
“許青山的身體不行了,他早晚得退下,更何況這兩年那老東西昏聵的不行,陛下早就對他不滿了?!?p> “這也好,不過這里……”
“有。”
夫妻兩人明白了彼此的心思,蔣卓安撫了李氏,“你不用擔(dān)心,陛下是明君。”
李氏點(diǎn)點(diǎn)頭,“信王府那……”
“老顧不用擔(dān)心,他個老王八。”
李氏無可奈何的笑了笑,“你勸哥哥時,旁敲側(cè)擊的讓他再生個嫡子?!?p> 蔣卓了然,點(diǎn)點(diǎn)頭,突然抱住李氏,“不如,我們也要個嫡子?!?p> “沒個正形……”
蠟燭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掩蓋住夜色的味道。
……
書苑。
蔣舒走到門口,正巧看到一邊在掃地的上官琴。
他腳步一頓,沐陽出京接楚朔,他便讓上官琴來了府里。
本來她不在書苑,只不過那日他正巧看到她被人欺負(fù),便帶回了自己院子。
“你不用干這些活,自有人來做這些事?!?p> 上官琴搖搖頭,“奴婢不能在府上白吃白喝。”
蔣舒只好作罷,“沐陽已回來了,你可以出府了。”
上官琴聽罷,騰地一下跪倒在地,“世子爺,奴婢求你,留下奴婢吧,奴婢對沐大哥只有兄妹情誼,沒有夫妻之情,奴婢不想拖累沐大哥?!?p> 蔣舒怔然,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院子里不需要女子?!?p> “奴婢不會礙世子爺?shù)难邸?p> “這樣,你可識字?”
“奴婢識一些?!?p> “那你替我收拾書房。”
“謝世子爺?!?p> 蔣舒擺擺手,“你回房休息吧,明日再收拾?!?p> 上官琴點(diǎn)點(diǎn)頭,目送著蔣舒離開了。
上官琴從地上站起來,拂開眼角的淚花,起身離開了。
……
沐陽坐在房頂上。
蔣舒遞給他一壺酒,“喝點(diǎn)?”
沐陽怔然,蔣舒笑了笑,“沒想到我會來找你?”
沐陽接過酒,“主子怎么來了?”
“來找你回來。”
“……”
沐陽低下頭,不說話。
“你不懷疑,她嗎?”
沐陽身子一僵。
蔣舒喝了一口酒,他本來也不懷疑上官琴,可是,當(dāng)她千方百計的想留在忠義侯府時,他便覺得不對勁了。
他不怕上官琴算計他,他只是不想沐陽受到傷害。
良久,沐陽將一整壺酒一飲而盡,酒壇摔到地上碎了。
沐陽跪倒在蔣舒面前,“對不起,主子……”
“你不用給我道歉,相信不相信是你的事,告訴不告訴你是我的事?!?p> “她若真是探子,我會親手殺了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