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要毀掉也只是這樣簡單的事情
“真是可笑?!眲倓傁萝嚨某廴缡钦f到,“居然說因為沒有風(fēng),我看啊,是太差勁彈不出來吧。也不知道父親怎么想的,竟然會聽信這樣的話?!?p> 楚佼也不甘示弱:“父親老了吧,糊涂了吧。”
這些話當(dāng)然一字不差地落入楚正侯的耳中,兄弟相爭,是必有一傷,但顯然此刻兩人的共同“敵人”是他,只要他一天不退,還擋在兩兄弟前面,就不可能太平。
“這樣的兩個人,有一位將要繼承楚家嗎?”應(yīng)悠之出現(xiàn)在楚正侯的身后,語氣算是非常戲謔了。
“應(yīng)少爺也未免管太寬了吧。”楚正侯還沒有說什么,楚雄就回應(yīng)道。
“你們的家務(wù)事,我當(dāng)然管不著。”應(yīng)悠之的語氣分明是不想管。
一陣風(fēng)吹過,楚佼說道:“現(xiàn)在有風(fēng)了,快開始吧。”
“請吧,阿肖兄弟?!睉?yīng)悠之并不擔(dān)心阿肖的實力,因為有實力的人,是不怕考驗的。
這也是出于對安歆溶的信任,應(yīng)悠之絲毫不懷疑安歆溶的話,就算他沒有聽過阿肖演奏《戀桃夭》。
阿肖坐在了琴前,看了看四周,才抬起自己的手。
……
“這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曲結(jié)束,楚雄迫不及待地說道。
“應(yīng)少爺,你不會是在逗我們吧?”楚佼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應(yīng)悠之,“居然拿這種東西還糊弄我們,就是楚氏隨便拉哪一個人出來,都彈得比這個人好。”
“阿肖?”林湘不解地看著他,他為什么要這樣彈?這連他平常的萬分之一水準(zhǔn)都不及。
安歆溶皺起了眉頭,有什么一樣又有什么變化了?當(dāng)然聽起來是雜亂無章的,但卻好像在表達些什么,這些安歆溶只是懵懵懂懂地感覺到罷了。
應(yīng)悠之勾起唇角,這個阿肖和想象中不一樣,挺有趣的。
阿肖的胸脯劇烈起伏著,好像剛才的亂彈對他的體力消耗巨大。
楚正侯看著阿肖的雙眸舍不得離開半分,不知不覺中竟然濕潤了。
他想起來了,想起阿肖的眉眼像誰了,也知道阿肖是誰了。
楚正侯顫抖著雙手,喃喃道:“阿智……”
“父親,你在說什么?”楚雄驚異道,“大哥早就離開了?!?p> “不?!背顡u頭,“阿智一直都沒有走?!?p> “父親!”楚雄氣急敗壞地說道,“大哥早就去世了!你不要一直活在過去,接受現(xiàn)實吧!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為什么你一直不肯傳承家主之位,不就是還在奢求奇跡嗎?”
“父親,我們知道,大哥的離世對你打擊很大,但你也不能一直揪著過去不放啊?!背布尤肓藙裾f的行列。
“你們……你們……”楚正侯生氣地指著兄弟倆,“你們還有良心嗎?”
“大哥對我們而言也很重要,但是已經(jīng)過世的人,是永遠都回不來了?!背壅f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與楚智兄弟情深呢,只是他那副嘴臉,早就被他們看透了。
“是真的嗎?”應(yīng)悠之嘲諷道,“楚大少爺當(dāng)然對你們十分重要,他不在了,你們才可能繼承楚家?!?p> “應(yīng)少爺,你今天也太管得太寬了吧,我們楚家的事情和你無關(guān)!”楚佼反駁道,他早就看應(yīng)悠之不爽了,就算應(yīng)家于楚家有恩又怎么樣,應(yīng)悠之就可以隨便插足他們家的事情嗎?
“應(yīng)少爺?shù)脑捯膊粺o道理。”楚正侯冷笑,“你們從前對這個家、對我這個老頭不聞不問,直到阿智……他……你們才回來?;貋硪膊皇且恍囊灰鉃榱顺?,還把楚家搞得雞飛狗跳!”
“那你以前就關(guān)心過我們嗎?”楚雄不爽道,“你心中不就只有大哥嗎?”
“誠然,你們有天賦,可是,然后呢?”楚正侯悲痛地捂住臉,“你們根本就不愛琴,我怎么可能把楚家傳給你們。我一直都想,如果你們?nèi)擞姓l能夠演奏出《戀桃夭》,我就把楚家傳給誰。”
“大哥也沒有能演奏出那首《戀桃夭》?。 背舐暫鸬?,“還有總是提到這首早已過時的曲子!有什么用!守著舊就能夠讓楚家繼續(xù)成為金戈國第一琴家嗎?”
“如果連《戀桃夭》都奏不出,又怎么可能讓楚家成為“第一琴”?”楚正侯沒想到這么淺顯的道理,他們怎么就不懂呢?
楚智的確沒有奏出那首《戀桃夭》,但是交給他總是安心,至少他對琴是真誠的。
“你太拘泥于《戀桃夭》了,故步自封!”楚佼說道。
楚正侯冷哼一聲,說道:“楚家我既不會傳給你,也不會傳給阿雄?!?p> “父親,你要楚家斷根嗎?”楚雄不可思議地問道,對于楚家的未來,楚正侯可是最關(guān)心的,這怎么可能?
“我要傳給阿肖。”楚正侯一字一頓道。
“阿肖?”楚佼聲調(diào)提的很高,“就他?他連基本的琴譜都彈不出來,你竟然要把楚家交給一個門外漢手中?”
“你們連聽都聽不出來啊?!背罘浅J?,“他彈得是爛,但又高明,是故意的,他對《戀桃夭》的理解早已超過了你們。這些你們都聽不出來嗎?”
“就算聽出來了,他奏得依然不是完美的《戀桃夭》,這樣能夠證明什么?父親,你竟然要把楚家傳給一個這樣的人?”楚雄用的依然還是不理解的語氣,“也不愿意傳給我?!?p> “證明什么?”楚正侯搖了搖頭,苦笑道,“證明你們根本心思就不在這里,也不在楚家。你們沉不下心來奏曲,我又怎么可能把楚家傳給你們?!?p> 安歆溶靜靜地站在應(yīng)悠之身邊,在這場爭論中,她完全是一個局外人,沒有資格出聲,但心中卻是五味雜陳,為了所謂一個繼承權(quán),兄弟把楚家攪成這副模樣,竟然還不自知,而且更加貪婪,想要的是更多更多。
為了這些身外物,兄弟反目,詛咒生父,一個大家族建立起來不易,再說楚家已經(jīng)傳承百年,要毀掉也只是這么簡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