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倫,安全委成員。
幾分鐘前,他的身份是赤旗軍安全委員會安排在阿薩茲勒的線人。而現(xiàn)在,他被傳召,一個新的命令等待他執(zhí)行。
他需要在一個幸存者車隊中,去往切城外環(huán),找到一個名叫斯拉瓦的地方。
很迷,非常迷。
迷到格倫差點當街大罵。
這要地圖沒地圖,要地標沒地標,找個屁?。?p> 就說跟一個幸存者的車隊,他們的目的地在斯拉瓦。其他毛的信息都沒有。
格倫去觀察了下,發(fā)現(xiàn)那一車的老弱病殘,確定不是讓他當保姆,棄車保帥去的?
他甚至懷疑這是誰給他下的殺局,然而回去思來想去,他格倫雖說確實平時性格不討人喜,但也沒結(jié)下什么深仇大恨。
至于嗎?
臨行前,阿薩茲勒里。
格倫將短匕首擦亮,插到腰間的刀鞘里。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這就是他唯一的武器了。
可頌則是在替他準備一些應急物資,如隨身攜帶的壓縮餅干,和一小包的水。
“大概率我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要是我知道是誰下的這個決定,我非去把他的腦袋割下來......”
聽到格倫的牢騷,可頌扶了扶額,開口道:“別擔心。你不會有事的。我給你找了一個絕對可靠的幫手?!?p> 絕對可靠(迫真)
“你認為我怕了?”
聽格倫聲音一冷,可頌連忙擺起手來:“哪有!我當然相信你,只是有了她,你路上需要承擔的風險會小得多?!?p> “.......”
格倫沉默,似乎對于他來說,怎么也無所謂了。
災變時代里,交通早已不復曾經(jīng)的便捷。災變前,從切城到羅德島只需要幾個小時的飛機,而現(xiàn)在,可能半年的跋涉都無法達到。
同理,災變前,人們有能力驅(qū)動龐大的移動城市,在源石工業(yè)的基礎上達到種種曾經(jīng)看似不可能的事情。而現(xiàn)在......各地的政府軍還在省吃儉用,各種宵禁和稅收來保證能源和每日的供電......
格倫此次一去,可能真的就無法回來。
“是誰?”
他并不抱有希望,只是隨口一問。
不料可頌立即興奮起來,對格倫故作神秘:“......你有沒有聽過,敘拉古中狂犬的傳說?”
“狂犬?你認真的?”
“哎呀,狂犬狂狼啥的,就是那個意思?!?p> 話音剛落,從二樓的樓梯走下來個披頭散發(fā)的白發(fā)少女,少女的背后背有兩把刀鞘,里面已然隱藏了鋒芒。
她一下樓來,整個一層里的酒局都變得僵硬起來,一股藏不住的殺氣開始彌漫,但很快,又收斂起來。
這個女人......不是善茬。
“拉普蘭德?!?p> “......”
拉普蘭德和格倫對視一眼,都看出逢場作戲的意味。
好家伙,可頌難道會看不出來嗎?
“她要是跟我走了,這段時間里阿薩茲勒的雇傭業(yè)務由誰擔任?”格倫撇了撇眉頭:“別告訴我你要親自上陣?!?p> “當然不會,我們可是有阿能在的啦。”
可頌說罷,一副打發(fā)兩人走的樣子,上前把拉普蘭德連拉帶拽地扯到門口。完了還不忘將一個小布包挎在她背后。
看她這樣子,拉普蘭德估計也是心中無語,同樣礙于可頌的面子而不打算駁回——至少格倫是這么想的。
“對了。問你個事。你知道斯拉瓦嗎?”
“斯拉瓦?”
可頌偏過腦袋,想了想,半晌,仿佛是為了掩飾尷尬,露出一個大大咧咧的笑容:“這......這個我也記不清了。好像以前在哪個干員口中聽到過,但我忘了......莫非,它很重要嗎?”
格倫微微點頭。
不過心里已經(jīng)失望。
看來這個任務怕真是要自己去完成了。
自己一個人還好,這下要帶上拉普蘭德,說算是被雇傭來保證自己的安全。
可畢竟這是去執(zhí)行任務,不是去玩樂,食物和水都是有限的,再加上旅途的危險,格倫自己都有了犧牲的覺悟。
要是拉普蘭德也出事了,他咋給可頌一個交代.....
“斯拉瓦?”
卻不料,一旁的拉普蘭德一雙無神的眼睛突然有了神采,對著格倫眨了眨:“你說的是,斯拉瓦嗎?”
“至少上面給我的信息是這個?!?p> “......”
拉普蘭德頓住了,一會兒,竟是不自覺地把背后的一柄長刀抽出,寒光閃閃,恐怕沒人敢質(zhì)疑它的威力。
格倫凌然不懼,他不過想知道“斯拉瓦”在哪,僅此而已。
更何況,他也沒有從拉普蘭德的身上感受到敵意。由此觀之,她這抽刀的動作也只是無意之舉。
果然,不一會兒拉普蘭德便嘆了口氣,道出了格倫想聽的東西:
“斯拉瓦是切爾諾伯格外環(huán)最大的地下角斗場,是繁榮城市下攢動的陰影所在之一。它的建立已經(jīng)無從考究,始終信奉著一對一的決斗。在那里,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尸骨無存。它曾被認為是無法地帶,當然,那是八年前了?!?p> “伊伯特山事件后的三年里,我是斯拉瓦的???,見證過有微不足道的光芒突然閃耀萬丈,也見證過本該炫彩奪目的繁星毫無征兆地隕落,泯然眾人?!?p> 說完,她還不忘瞥眼格倫,那眼神仿佛透露著一股的懷疑。
“赤旗軍沒有理由在當下的戰(zhàn)爭狀態(tài)去拓展安全區(qū),所以,我有理由懷疑這是你的私人行動。格倫......同志?”
聽到這話,格倫倒也沒怒,反而十分平靜。
“凜冬和推王在行軍中顯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以至于驚動了上層,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她們已然無暇他顧。安全委便代替她們擔任了這一職責?!?p> “我不知道她們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上面只給出了兩個關鍵詞。”
“斯拉瓦,紅手黨?!?p> 一時間,場面寂靜,針落可聞。
像是觸及了什么禁忌,可頌的臉色變了變,就連拉普蘭德也微微皺皺眉,似乎感到有些棘手。
“紅手黨?”
可頌重復了一遍:“紅手黨?”
“對,怎么?很特別嗎?”
“特別?拜托,這個政黨最開始是謝拉格那邊的寡頭勢力之一,也就和銀灰他們家族爭權奪利的那幾個貨色,后面你懂的,雪山兵變,寡頭們失敗了。但他們的勢力,武裝勢力,依然活躍在雪國?!?p> “災變以來,各地開始掀起紅手黨的運動。但比起謝拉格的真正紅手黨不同,這些各地自稱的紅手黨就只是自詡的名頭,實質(zhì)上卻是徹頭徹尾的暴徒!”
“對這些紅手黨來說,災變才是他們的天堂。在這里,沒有法律,沒有規(guī)則,每日醉生夢死。殺戮也變得美妙。”
可頌說到這,拉普蘭德將手中出鞘的利刃一揮,幾米外的青色墻壁被一分為二,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
“他們會像切開一塊千層餅一樣,切開你的身體!”
鄭家光少
by 魂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