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請求

　　這種信號，不像是人類的腦波…

　　望月徹面色有些凝重，他緩緩收回手，嘗試著對剛才自己獲得的“信號”進行“讀取”。

　　“真是的，明明一切正常，你就是想太多了?！焙芸欤聫卮蛄藗€哈欠，他已經(jīng)確定星野蒼介的身上沒有什么特別之處：“那么再見啦?！?p>　　背對著兩人的方懿軒咳嗽幾聲，片刻后才轉(zhuǎn)身表示感謝：“多謝望月同學主動伸出援手，星野你這下不用擔心了?！?p>　　“謝謝，以后望月同學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我一定盡自己的綿薄之力，還望足下莫要嫌棄?！毙且吧n介難得像這樣文鄒鄒地與他人對話，不過現(xiàn)在在他看來有必要使用這種正式的語氣，畢竟，對方用能力對自己做了檢查工作，還是在他有可能被自己卷入危險的情況下。

　　“不必謝，我可是風紀委員啊。”望月徹的口吻滿含自豪，或許是被星野蒼介感染，他臨走時說道：“在此別過，免得勞煩兩位相送?！?p>　　“你的同學真是熱心啊，”望月徹走后，星野蒼介微笑著看向方懿軒，隨即奇怪道：“你的臉色怎么了，居然沒什么血色。”

　　“昨晚在你這邊過的夜，睡眠有些不足。”方懿軒漫不經(jīng)心地解釋：“剛剛陪你四處跑，幫助受傷路人倒沒出現(xiàn)不適感，現(xiàn)在身體一閑下來就感覺累垮了?！?p>　　“那你要好好休息啊，身體健康最重要?！?p>　　“嗯，不過更應(yīng)該注意的是你吧，今晚真的要去嗎？”

　　“要去?！睅缀踉诜杰曹巻栐捊Y(jié)束的瞬間，星野蒼介做出回答。

　　“這是我的選擇，與其繼續(xù)拖累別人，倒不如獨自面對那位魔法師，如果再拖下去，或許對方將認為我只會隱藏在人群中躲避，到時候他很可能會使用別的可怕手段。”少年眼中透露出的堅定讓方懿軒暗自欣喜。

　　“能說出這種話，證明你很有擔當啊，但是別忘了，你永遠不是孤身一人，無論何時何地，至少我和由利奈小姐會成為你最堅強的后盾?！?p>　　星野蒼介只感到眼眶上有些溫熱，他不好意思地迅速擦干眼淚，正色道：“可以給我講講那位阿茲特克魔法師的事情嗎，你的故鄉(xiāng)應(yīng)該有這樣一句話：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我需要做好一定準備。”

　　“首先，你了解阿茲特克嗎？”

　　“…不了解?！?p>　　“就讓我從頭開始講吧，不過我會盡量簡略地總結(jié)內(nèi)容，方老師歷史小課堂，開課！”方懿軒的臉色好轉(zhuǎn)一些，為了盡快讓自己的內(nèi)心平靜下來，他忍不住開了個小玩笑。

　　就在剛剛，望月徹差點殞命于此。

　　在望月徹嘗試“讀取”那道神秘信號時，方懿軒開始發(fā)動能力，他預(yù)見了望月徹的未來。

　　腦袋像是被劈開的生瓜蛋子那樣毫無征兆地開裂，腦漿四處飛濺，四肢扭曲成麻花般的形狀，皮膚表面如老舊樹皮瞬間脫落，露出其中的肌肉組織，身上爆開的血管流出微微泛紫的血液，整個人無疑是當場死亡（冥土追魂在邊上立刻救治都回天乏術(shù)的程度）。

　　于是，他拼盡全力切斷了通往未既定結(jié)果的線路，讓望月徹誤認為星野蒼介只是個疑神疑鬼的普通學生，從而避免了一場慘劇。

　　試圖開啟“保險箱”的代價是這樣嗎，看來自己不能貿(mào)然嘗試破解其中的秘密。

　　為了營救望月徹，方懿軒不得不透支一些精力，但很值得，否則自己的手上就間接沾染了無辜者的鮮血，方懿軒不希望討伐“混沌”的過程中會有不知情人員被無情撕碎。

　　星野蒼介手里捧著記載阿茲特克歷史的電子書，看得極為認真，偶爾還會向方懿軒提出問題。

　　……

　　“那位修洛爾是阿茲特克遺民的后人，了解不少將近失傳的阿茲特克魔法，不過他本人拒絕了中美洲最大魔法結(jié)社“有翼者歸來”的邀請，習慣于獨自行動或者與寥寥幾個熟悉的人合作?！狈杰曹幭蛐且吧n介大致介紹了修洛爾的情況。

　　“除了馬夸威特，他還有什么武器嗎？”

　　“我還見過他吹奏“死亡哨”，哨音類似于一種歇斯底里的哀嚎，不知是否有魔法的影響，它可以對人類的精神造成強烈沖擊，所以你一定要小心點。”

　　“我會注意的?！?p>　　星野蒼介還想說些什么，但他猶豫片刻，還是沒說出口，病房內(nèi)一陣沉默。

　　“如果我輸了，能不能請你將由利奈送出學園都市，去你的家鄉(xiāng)也好，這是我最后的請求。”

　　星野蒼介斟酌許久，才說出自己的顧慮。

　　他怕死，從上吊自殺失敗的那一刻起就想著自己活下去的意義，由利奈回到身邊后，星野蒼介更堅定了活下去的決心。

　　但兒時幻想中的平靜生活已然破碎，他是一個復(fù)雜的延時炸彈，稍有不慎即會毀滅周遭的人們，這一矛盾讓他的內(nèi)心不時掙扎。

　　“你放心吧。”方懿軒同意了他最后的請求：“我以前欺騙過你，實際上你死亡之后“混沌”會自動消散，就是怕你執(zhí)意尋死，我才沒說出口?！?p>　　“謝謝。”

　　星野蒼介放下手機，下床對方懿軒深深鞠了一躬。

　　“我也有一個請求。”

　　方懿軒嚴肅地看著星野蒼介的臉，叮囑道：“我不會干涉你的選擇，但，請你未來在面對困難與矛盾時永遠不要放棄思考，盲目追逐遠處的光亮往往只會帶來暫時的歡愉。唯有思考，方能使人在混亂中找到一個強大而清晰的自我。”

　　“我知道了。”星野蒼介鄭重地應(yīng)下。

　　這一天是如此平靜，星野蒼介似乎忘記詢問為何“由利奈”不來看望他，而是認真看著阿茲特克的歷史書籍以及一本《基本粒子》。

　　方懿軒中途出去了幾次，不過每次都很快返回，可能是為了防備修洛爾來襲。

　　夜晚悄然而至，星野蒼介眼看著窗外天色漸暗，他便換上自己平時的衣服，辦理了出院手續(xù)。

　　“祝君武運昌隆。”

　　醫(yī)院門口，方懿軒向少年拱手祝愿道。

　　星野蒼介也有樣學樣，拱手還禮后，他轉(zhuǎn)身踏上去往第十九學區(qū)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