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守仁沒在參與善后,同來的護衛(wèi)也被警告,今日之事絕不可再提。這些年鞠守仁能在朝堂獨善其身很大程度上靠的就是他不愛管閑事的脾氣。
登徒令人將尸體用火焚燒,對外宣稱是刺客的尸體。主將帳篷一片狼藉,令人在別處搭建,讓小萄先搬了進去,周玲沒立刻動身,一個女孩子在荒郊野外的,登徒也不忍驅(qū)趕,只能回自己的小帳篷休息。
“少爺,忍一下?!毙√芽粗峭叫厍暗膫?,傷雖不重,但還是有些心疼。清閑時,小萄常常會想起登徒被押赴刑場的畫面,每次想起都有些后怕,若是沒有轉(zhuǎn)機,失去了少爺,她會如何?
“沒事,一點小傷。”登徒嘴上說沒事,看著小萄小心翼翼的為自己敷藥包扎,心里還是很開心。
夜,靜謐。
周玲取出一枚小瓷瓶塞入小萄的手中,“這是我配置的毒粉,淬在兵刃上見血封喉,下在食物中,即刻斃命。”
“啊……”小萄沒想到周玲會有這么可怕的東西,若是有加害之心,自己和少爺不知已經(jīng)死掉多少次,“這個還是給少爺吧!也許會用到,我……”
“自己留著防身,我還有很多,你家少爺我會給的。”周玲又從腰間取出一瓶展示道。林將軍之事讓她明白,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之后她便偷偷配置這毒粉,隨身攜帶,用作防身。
“哦?!毙√研⌒囊硪淼氖掌?,這么危險的東西,她要小心保存,以免害人害己。
“休息吧!明天我就要走了?!敝芰崽上?,小萄吹滅了燭火。
登徒躺在帳中,疲憊的他很快陷入昏睡,夢中一群暗閣殺手對他圍追堵截,一直逃一直追,眼前閃出一白眉白發(fā)的老頭,手中的隕鐵匕首刺向登徒……
“喔……”登徒驚醒,眼前漆黑一片,“還好是夢!”登徒喘著粗氣,自我安慰道,回想夢里那個老頭,貌似在哪里見過,閉眼細細回憶,夢中老頭的樣貌變得越發(fā)模糊。
“算了,只是夢而已……”既然想不起來,何必苦惱。
帳篷的門簾緩緩拉開,一個黑影鉆了進來,躺在床上的登徒自然有所察覺,心中暗想:“莫非暗閣還有臥底?”
黑影一步步走向床邊,腳步很輕,但絕無掩飾,登徒假裝沉睡不知。黑影坐在床邊的指尖輕觸登徒的臉頰,此時登徒可以確定對方并非刺客。
“莫非是小萄?”登徒還未確定,一股輕柔的熱氣涌入耳道,這個熟悉的感覺,是她?
“別裝了?!敝芰崧曇艉茌p。
“想要我嗎?”周玲輕聲問道。
登徒此時已被挑撥的口干舌燥,說不想,鬼才會信,是想又感覺對不起小萄。
周玲嘴角微微一笑,躺在登徒身旁,兩人黑暗中四目相對,“你雖救我兩次,但也把我看光光,我身為周國公主,傳出去有損皇家顏面,所以這個責你必須負?!?p> “還欠我兩件事,第二件事我要你娶我為妻,成為周國駙馬。”不等登徒回答,周玲雙臂摟住登徒脖頸,主動吻了上去。
登徒醒來,周玲早已不在,手中握著半塊玉牌,回想昨夜恍如夢境。
“少爺!”小萄端著銅盆,如常日一樣服侍洗漱,登徒的內(nèi)心卻非常日般平靜。
“小萄,我……”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前生、今世,登徒的心中第一次對一女子產(chǎn)生愧意。
“少爺,我知道。”小萄天微亮發(fā)現(xiàn)周玲不在,其實尋到登徒帳外,見到赤裸的兩人躺在一起。關于登徒與周玲,小萄心中早有預感,近日兩女相處也很融洽,小萄也沒之前那般排斥,“這是周姐姐留給少爺?shù)陌?!?p> “小萄,這玉牌有什么特殊含義嗎?”登徒打量玉牌,雖只有半邊,但很清晰中間是個坊字,至于另一半是什么字,就不清楚了。
小萄看著半塊玉牌,含義了然于心:“少爺,話本中的癡情男女分離之際,都會彼此留下定情信物,周姐姐的玉牌應該是這意思吧!”
這段相處下來,周玲美麗的外表下總給登徒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周國公主真的只是周國公主嗎?登徒搖頭否認著一切,他不相信玉牌就是簡單的寄托相思,一定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特殊含義。登徒努力回想昨夜每一處細節(jié),魚水之歡中的每一句話。
“淫賊,我在這等你!”登徒腦中閃一個聲音,似乎是在睡夢之中,“沒錯,我明白了!”
“這是地址!”登徒指著玉牌上的坊字說道:“小萄,你可知道周國有叫什么坊的地方嗎?”
“我沒去過周國呀!”小萄搖著頭回答道。
“也是。”這是通話靠吼,旅游靠馬的時代,地圖都是最高機密,小萄從小長在登府,怎么可能知道。
“不如去問問義父吧!義父曾經(jīng)駐守邊境,與周國人接觸多,也許會知道。”
“不不不?!毕蛟栏冈儐栃職g的下落,怎么都感覺怪怪的,況且登徒還不能確定,玉牌會不會還有其他更深層的含義。
“將軍,鞠將軍請您議事?!?p> “知道了?!钡峭綄⒂衽平唤o小萄保管,并囑托她一定要收好,不要讓其他人看到。
鞠將軍帳內(nèi),所有將領圍在地圖前,登徒姍姍來遲,坐在主將之位,聽著這群將領你一言我一語爭論不休。
“吵什么吵!”時間久了,登徒也厭了,打斷眾人爭論。
“如今大敵當前,身為一軍主將,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成何體統(tǒng)。”
“沙穎死了,你算老幾!”登徒指著沙穎的部下,破口大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