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晝即將開始,黑白交接之時的天地元氣最為精純,它們往往附著在萬物的表面,成為點點露珠。清晨,天子正站在王宮園林內(nèi)的小溪旁的一棵金藤羅曼樹下,此樹最能吸收天地元氣。天子正將它葉上的那些天地元氣凝練吸收,全身紫紅色的武氣越發(fā)鮮艷奪目,終于又朝著真元境高階邁近了一步。陳天子緩緩睜開雙眼,同時又吐出一口濁氣,頓覺一股暖流席卷全身,丹田氣海內(nèi)的力量正在膨脹。
此時內(nèi)侍監(jiān)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跪拜道:“大王,楊丞相回來了,正在外面求見。”
“好,讓他進來吧?!?p> 楊丞相率軍從莫北荒蠻之地趕回天都,一刻也不敢耽擱。行完君臣之禮,楊丞相就這樣沉默不語,就這樣一直跪著。事實上,以楊丞相與天子的交情,他根本就不需要跪著,平時在朝堂上他都不用,更何況是私底下呢?
天子見他風塵仆仆,又這樣默不作聲,嘆息道:“修,你睡過覺了嗎?”
“一路疾馳,不敢怠慢?!?p> “那你吃過早飯了嗎?”
“軍情緊急,刻不容緩?!?p> “你從年輕的時候就是這樣,只要心里對寡人不滿就會行這君臣之禮,行完了也不站起來,也不說話。寡人讓你撤軍自然有寡人的考量,你隨寡人一同用膳吧,咱們邊吃邊聊。飯吃完了,你的氣也應該消了?!?p> “臣不敢動氣,臣只是想不明白為什么大王會聽信一個敵友未分的紫袍老人的話,竟然讓一群乳臭未干的孩子潛伏魔族,竟然還會相信那紫袍老人會暗中幫助?!?p> 天子并不急著答復,只是淡淡地說了句:“走吧,你一路上也辛苦了,咱哥倆好好吃個飯,吃完了飯你也該去好好睡一覺,你若是不好好放松一下身心,接下去怎么幫寡人擋風遮雨?。俊闭f完了,陳天子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兩人同時發(fā)出了笑聲。陳天子順勢走了過去,輕輕地搭了搭楊丞相的肩膀,楊修覺得很奇怪,當他看向大王的時候,大王卻正在給他使眼色。
楊丞相微微地湊近,才感應到大王正用自己的修為做了一道屏障,使得交談的聲音能夠讓外人聽上去模模糊糊,防止被人竊聽。楊丞相吃驚地問道:“大王,您這是?”大王一擺手,示意他不要多問,接著又說道:“寡人又不昏庸,王兒早就與白龍一族的玉蘭姑姑取得聯(lián)系,并且借助白龍一族的龍雕將信息傳遞于寡人,信中把一切都告訴寡人了。所以寡人早有防備,寡人想來想去,覺得這宮中早已經(jīng)有那混血的魔族細作混進來了?!?p> “大王,那您接下去打算怎么辦呢?那些奸細在我人族之中根本無法辨認,長久下去勢必成為大患啊?!标愄熳有χf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正所謂福禍相依,這些人根本就不是我們要對付的人。既然都說了是人魔結(jié)合所生,一念成人,一念成魔,是人是魔也不是靠著血脈說的,而是心念?!睏钬┫嗦牭盟剖嵌牵瑔柕溃骸按笸?,您究竟想說什么?”陳天子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沒什么,只是突發(fā)奇想如果魔族的人沒有侵略的野心,而是與我們共建家園,或許能夠共享一片山河,修弟,你覺得呢?”楊丞相似乎聽明白了大王的意思,心中很不可思議,但又沒有細問。
“大王,那紫袍老人究竟是什么來路,您對他放心嗎?”在這個問題上楊丞相依舊不依不饒。“寡人很放心?!贝笸踔苯亓水?shù)卣f道,楊丞相甚是驚訝,卻看見大王正掏出一封信件,楊丞相打開一看,頓時啞口無言,急忙說道:“大王,這普天之下知道那五行神獸臺的除了五位血脈后裔之外并無外人知道,這到底是……”陳天子沉默了一會兒,看向高空振翅飛翔的白鴿,沉吟道:“就憑他知道這世間有這樣的利器,寡人就信他?!?p> 夢荷依舊被禁閉在閣樓,這幾天她跟以前一樣照吃照睡,沒有什么事是能讓她擔心的,她自身修為強大,就算真的識破了身份,這幾個女人她還是能應付的,就算是玄武鏡的高手來了,只要她利用血脈的力量,別人也拿不下她。她倒是很奇怪,像她這樣的孤傲美女,為什么那煙花遲遲不對自己使用一些卑鄙的手段逼迫自己屈服,而是每天都會讓一些姐妹來跟自己聊天,聊的內(nèi)容也無非都是些勸自己想開點,還是早日順服了吧之類的話題。不過夢荷心里也很佩服,若不是自己是有計劃的來,而且出身高貴有修為作為后盾,恐怕也會與那些平明百姓女子一樣淪落風塵,有時候仔細想想,那些女子說的也有道理。像她們是這樣的,在這里反而吃的的好住的好穿得好,不必像以前一樣過苦日子,遭人欺負和白眼。
這段時間以來,很多姐妹都會來找夢荷聊天,從她們口中夢荷也得知的宋朝的事跡,夢荷對這個宋朝倒是有點興趣,因為從那些姐妹的口中得知這個宋朝也是與自己差不多時間被送過來的,而且這個名字反過來念不就是哥哥的名字么,但是她也不能完全確定,只能想個辦法讓那宋朝與自己見上一面。夢荷心中這么想著,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心中略一思忖,計上心頭。推門進來的正是顏兒,見她愁眉不展夢荷倒是十分擔憂,這幾日來顏兒對自己也是體貼入微,兩人也很聊得來。夢荷上前問道:“顏兒姐姐是有什么心事嗎?”顏兒苦笑道:“也不知道是心事還是喜事?”夢荷一聽還以為是顏兒不小心懷上了身孕,連忙抓起她的手把脈,顏兒很是不解,問道:“竹夢妹妹,你這是做什么?”夢荷仔細診脈,發(fā)現(xiàn)顏兒并沒有喜脈,看向顏兒。顏兒“噗嗤”一笑,說道:“原來你以為我有了?真看不出原來妹妹你還會點醫(yī)術啊。”夢荷笑了笑,搪塞道:“對啊,家里有做過藥材生意,所以略知一二?!鳖亙和蝗涣w慕道:“真好,要不是被拐到這,妹妹你的生活應該會很幸福,難怪這么久了你還不肯,那些姐妹們以前兩三天就肯了?!?p> “顏兒姐姐,既然你不是有了身孕,那你為什么說不知是喜是憂???”夢荷又將話題拉了回來。顏兒苦笑道:“妹妹可聽說一個叫宋朝的人?”一聽這名字,夢荷心中“咯噔”一下,她知道機會或許就要來了。她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這個宋朝前幾天倒是有幾個姐妹跟我提起過,但是我并不太熟悉。這個人怎么了?難道欺負姐姐你了?”夢荷心中不解,若真是哥哥,不可能是那種好色之徒,難道是自己搞錯了。顏兒回答道:“他倒是沒欺負我,只是幾天前我與他見過一面,我覺得他跟別的男人不太一樣?!眽艉梢婎亙赫f話的時候略顯羞澀,心中也是明白過來了,故意捉弄道:“原來你是看上人家了。”顏兒一聽這話,情緒立馬低落了起來,就連原本的那一絲苦笑也變成的哀傷?!跋裎覀冞@樣的人就連人族青樓女子都不如,哪里還敢奢望什么情愛。那一吻已經(jīng)夠我回憶一生的了?!?p> “吻?你們接過吻?”夢荷簡直覺得不可思議,這真的是哥哥嗎?顏兒突然露出滿足的表情,說道:“我也不沒有想到,他就這樣吻了下來,很溫柔,很柔軟,很細膩。甚至讓我全身感到顫抖?!笨吹筋亙壕谷怀两谌绱诵腋5幕貞浿?,夢荷似乎能夠確定那宋朝就是曹嵩了,否則還能有誰會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有這么細膩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