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要睡到何時?”
黑暗中一道模糊的聲音傳來,顧經(jīng)年仿佛回到了讀書年代,每早都要寄宿家的老師叫才起得來的日子。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只覺得眼光刺眼,不由抬手想去遮擋,卻發(fā)現(xiàn)手臂輕易抬不動。
“嗯?”他發(fā)覺了不對,額頭傳來一股涼意驅(qū)散了迷茫頓時讓他清醒了過來。
猛地坐起,帶得壓在他身上的胡弱弱“呀”了一聲翻倒在地。
渾身酸痛,卻又神清氣爽,顧經(jīng)年心道不妙,莫非昨晚睡著后失控的身體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見自己與胡弱弱都衣衫完整,暗暗松了口氣。
“你們昨晚干了什么?”壓抑著怒氣的聲音再次傳來,顧經(jīng)年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還有三人,寧妙依馮璇璇與一位不認識的高大女子。
開口的正是寧妙依,她皺眉看著交疊身體躺在地上的兩人,覺得十分不雅。
馮璇璇則是戲謔地看著顧經(jīng)年,一副辛災樂貨的樣子。但目光在掃過胡弱弱時,又有幾分迷惑。
而高大女子無悲無喜,目光幽深不知投向何方。
“轟!”顧經(jīng)年腦子里響起一道霹靂,他和胡弱弱這樣躺在一起,現(xiàn)在該如何解釋?
腦中思索著對策,顧經(jīng)年先訕笑道:“寧管事,你這直接進來,不太好吧?怎么都不說敲個門啥的?萬一看到些不該看到的,那多不好啊······”
“嗯?不該看到的?是指你和她躺在一起?”寧妙依冷聲道,看向顧經(jīng)年的眼神中有著濃濃的懷疑與不信任。
“這······”顧經(jīng)年還未說完,寧妙依身旁的高大女人開口了:“這里是全真教,我是全真教教主,有哪里是不能直接進的?”
“你在教我做事?。俊比缬袑嵸|(zhì)的目光投向顧經(jīng)年,顧經(jīng)年打了個寒顫。
他不由再次打量了一下這初次見到的比自己還高一頭的女人,她就是全真教的教主?寧妙依馮璇璇都欽慕不已的女子?
之前通過寧馮兩人,顧經(jīng)年對這個教主的人格魅力有了一定的想象,如今見面還真是名不虛傳,銳利高傲無比。
“今天教主回來,還好我想起了我們?nèi)娼逃幸晃淮罂腿?,怎么能不帶著教主姐姐來看看呢?結(jié)果來了怎知我們的大客人把我們的小妹妹帶壞了,還把客房搞得一團糟?”
馮璇璇掩著嘴在一旁煽風點火,顧經(jīng)年暗罵果真是這個記仇的女人的報復,而且你說得也太容易讓人誤會了吧大姐。
“即便是客人,也需解釋一下好好的客房為何第一晚天花板就壞了?”教主直視著顧經(jīng)年,伸直手臂一指,正是指向昨晚屋頂被雷劈出的裂口與地上積起的雨水。
顧經(jīng)年想起這茬,站起身后遠離了坐在地上還在茫然四顧的胡弱弱幾步,語速極快地指著她誠懇直言:“昨晚天象有異雷雨大作,胡姑娘說她因為自身原因需要渡劫。”
“為了避免殃及其他同伴,她離開了住處四處游走,結(jié)果在逃到我屋頂?shù)臅r候被雷劈到了,所以屋頂破損?!?p> “而我花了一晚時間幫她緩解雷電之威耗盡了精力,所以昏睡了過去。”顧經(jīng)年說完后目不斜視,沒去管其他人信不信。
至于胡弱弱,她本身的秘密就夠多,她也不好解釋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顧經(jīng)年的屋頂,此時聽了他的話只能連連點頭。
暗地想要施展自己的能力讓眼前的三人都潛移默化地相信自己,卻引來教主的一聲冷哼,不由咂了咂舌,放棄了這個打算。
“你真能扯?!瘪T璇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顧經(jīng)年,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些話。
寧妙依雖然沒有完全相信,此時仍皺眉沉吟:“昨晚的雷雨來得的確奇怪?!?p> 而寧妙依身旁的教主沒有過多再過多理會,似乎完全不在意顧經(jīng)年所說的話是否屬實,而是將目光移向了胡弱弱,看得小姑娘毛骨悚然。
“你為什么還在這里?”
教主的語氣不咸不淡,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其他三人則是聽得一愣,不明所以。
胡弱弱茫然地仰頭看了看教主,又茫然地與寧妙依馮璇璇對視了一眼,最后與顧經(jīng)年面面相覷。
“劉楠得到的你在全真教的消息是我讓人傳給他的,我本以為你在知道有勢力為了尋你不惜找我全真教麻煩時,能識大局明道理知羞恥,早早地自己離開不把麻煩帶給別人。”
“誰知你還恬不知恥地待在這里?難道我們收留了你,你就是全真教的人了?你將自己當作是全真教的人了嗎?還使用妖法迷惑大眾?”
教主幾個問題如利刃插進胡弱弱心中,平淡的聲音冷漠如極北之冰,又將她心中流淌的血液寸寸凍結(jié)。
顧經(jīng)年聽了這些話恍然,原來胡弱弱就是劉楠要找的那人,原來寧妙依會說她完全沒有問題。
原來到處都找不到內(nèi)鬼,因為內(nèi)鬼當時就沒在全真教里,而是一個大家都沒想到的人。
他就是想不通教主既然知道胡弱弱會帶來麻煩又希望她能夠自己離開,那為什么之前要收留她?
如果說胡弱弱真是靠著自己“能夠影響”他人的能力混進來的,那寧妙依她們?yōu)槭裁催€會為了保她而不惜與劉楠發(fā)生爭斗?難道當時只是做做面子?那突然闖進來的自己倒還讓兩方結(jié)下仇怨了?
同樣想不通的其實還有呆在一旁的寧管事。
寧妙依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心目中偉岸高大的那女人,想不明白為什么此時她會如此不留情面,如此刻薄冷漠,所作所為與之前下的命令又矛盾相駁。
胡弱弱咬著嘴唇低頭沉默了一會,眼含淚珠地抬頭強顏歡笑道:“好,之前是我不識抬舉了,給大家添了麻煩?!?p> “我這就回去收拾行李盡早離開?!闭f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
馮璇璇嘆息一聲跟上去幫忙,她也不在乎能不能找顧經(jīng)年的麻煩了。
教主沒有阻攔,只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寧妙依本想說兩句,但看了看教主后,嘆了口氣什么都沒說。
顧經(jīng)年見了胡弱弱含淚微笑的面容心中一痛,上去幾步想要將她拉住,卻感覺教主將目光投了過來,頓時腳下一頓,竟是抬不起來。
“教主大人,有何貴干?”顧經(jīng)年心中感覺有些不妙,皮笑肉不笑地向著眼前的高大女人。
“莫非要現(xiàn)在帶我去之前約定的藏經(jīng)閣?”顧經(jīng)年看向?qū)幟钜缽娦写蛉さ馈?p>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想明白了為什么昨天寧妙依打死不讓他先去藏經(jīng)閣,非要等到今早,因為今天教主要回來!
即便顧經(jīng)年有什么異動,教主也能鎮(zhèn)壓,寧管事早就算好了時間!
“之前的約定作廢。”教主完全不在意顧經(jīng)年的感受。
顧經(jīng)年強忍怒意,看向有些手足無措的寧妙依:“為什么?難道之前某的幫助都是某自作多情嗎?”
“為什么?憑我是全真教的教主!”
“你這外人是想教我做事嗎?”
教主冷冷地瞥了一眼顧經(jīng)年,繼續(xù)說道:“之前的確是你自作主張吧,我們可有要求你做什么事?而就憑區(qū)區(qū)劉楠,他能干成什么事?”
顧經(jīng)年想了想,發(fā)現(xiàn)也對,幫忙找內(nèi)鬼之事是不成立的,因為當所有人都是二五仔的時候,也就沒有了二五仔。
“不過真要說拒絕的原因的話,只因為你是個男人,憑什么進我們?nèi)娼痰牟亟?jīng)閣?”
教主語氣有了波瀾,帶上了幾分嘲諷幾分不屑。
顧經(jīng)年眼角暴跳,太陽穴突漲,他早該明白的!和這群混不講理基礎(chǔ)教育有問題的性別歧視者沒有道理可講!
教主沒再繼續(xù)之前的話題,而是微微低頭,略帶俯視意味地看著顧經(jīng)年:“妙依說你是從先輩的禁地中出現(xiàn)的?你可有從中拿出什么東西?”
顧經(jīng)年覺得全身上下都被看穿,心中慌亂剛剛一起,額頭便是一涼,他又冷靜了下來:“沒有,我身上只帶有一個只有我能使用的法器,與你們的禁地無關(guān)。”
說完他便掏出自己的手機,順便想看看教主的資料。
誰知他手剛抬到一半,眼前一花,手中一空,手機已是落入了教主之手。
顧經(jīng)年愣了愣,心中冒出些許火氣,如此不問自取未免太過霸道?
但他又生不起反抗之心,因為那速度太過恐怖,超出了寧妙依不知幾許,若是教主想要動手的話他完全沒有辦法抵抗!
教主把玩了一會從顧經(jīng)年處奪來長長扁扁的方匣,沒看出什么明堂,見也不是應激的秘寶沒有什么危險,同時也太過細薄,內(nèi)里應該也藏不了東西,便丟回給了顧經(jīng)年。
“你如何證明這是你的所有物?!苯讨鳑]有理會顧經(jīng)年的不滿,同時她也確認了顧經(jīng)年身上只有這么一件物什。
“呼。”顧經(jīng)年呼出口氣,壓抑心中的不耐:“只有我的面目能夠啟動它?!?p> 說著就要嘗試人臉識別解鎖。
然后沒有手機依舊黑屏任何反應。
顧經(jīng)年愣了愣,看著教主變得有些危險的目光,訕笑道:“或許用某些手段啟動?!?p> 他打算密碼解鎖了,但不論怎么按開機鍵都沒有反應。
“淦!沒電了!”
之前的電本就不滿,昨晚又開了一晚上忘關(guān)了!
不論顧經(jīng)年怎么折騰,手機都沒有半點反應,而教主已經(jīng)帶著寧管事逼上前來。
“等等!等等!你們聽我解釋!”
暮春草
感謝“有且僅有0110天庭仙獄長”的推薦票,小草在此拜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