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南垣看著下面一群大臣手舞足蹈地討論著江樂的事情。經(jīng)過這兩年的經(jīng)營,朝堂上也已經(jīng)有不少南垣這派的人,站在他這邊的人有清醒的忠臣也有一味附和的庸臣,站在另一邊的則是江家和顧家兩派人馬互相爭斗。后宮中一名叫朱沐的女子長得像江樂這事在昨晚就已經(jīng)傳開了,現(xiàn)在這好幾派人正互相爭吵著這女子應(yīng)不應(yīng)該留下,一方認為只是一名普通女子,另一方認為這女子太像先皇后,南垣被后世詬病對先皇后不敬。各有各的道理,就是沒人問問南垣的想法。
南垣聽得頭疼,怒拍椅把,“夠了。”
一聲怒吼,眾人立馬收聲,南垣繼續(xù)道,“怎么就沒有人來問問本皇的意見?本皇喜歡她,不是因為她長得像先皇后?!?p> 一位大臣反駁,“可是外面的人并不這么認為啊。還望岳皇三思,先帝專寵貴妃冷落皇后在民間已經(jīng)被人淪為談資,如今再來一個形似先皇后的女子受寵,那皇室豈非淪為笑話。”這一觀點受到很多人的贊同,話音一落眾人附和。
“誰給你的資格在這里討論先皇,先皇是本皇大哥,乃是本皇最敬重的人,本皇不覺得他的行為有何過失。謠言都是傳出來的,若眾位大臣都想看本皇的好臉色的話,最好回去告誡你們的夫人,不要亂傳謠言。”
如此一說,還有誰敢多說一句,大家都不想好過了?
南央走出來一言定場,“當(dāng)今岳皇治國有方,后宮女子不值一提,眾位大臣有此等興趣關(guān)注岳皇后宮之事不如多多想法子解決那魏峰口的水患,阿侗的排兵,和玉壺城的鎮(zhèn)守更好。”
“賢弟所言極是。此事就此作罷,不許再聊?!蹦显f罷,宮舍高呼一聲退朝。
前朝好不容易安撫了,后宮的又來搗亂。
林釧銅跑來哭訴,說那朱沐長得跟自己的表姐江樂一模一樣,一定是個妖女。跪在南垣宮門前哭了好久,還拉上來幾個姐妹一起。人人路過都迫不及待地避開,皇后都不來,這林釧銅也是蠢得可以。
這么一輪哭訴過后,什么好處沒得到,反而還讓南垣給冷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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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看來江樂是躲不過這個穢亂后宮的名聲了,一切因果天注定,她以前種下了孽現(xiàn)在就得果,只是她還不知道,這并非是她真正的果。
林釧銅在被南垣冷落了兩天之后也想明白了,顧襄顏總是慫恿她出頭,自己卻縮在宮里不出聲,原來自己是吃了一個蠢笨虧,越想就越氣,可是林家之女也沒那么蠢。林釧銅想了想決定讓顧襄顏自己出面與那朱沐斗,坐收漁人之利。
小太子這日正在花園玩耍,林釧銅遠遠地看著命令一個宮女去將他報道江樂的院前,讓小太子自己去敲門,轉(zhuǎn)身回去復(fù)命了。
南玏用他小小的肉手敲著門,可是院門太重了,那小手敲了幾下都沒發(fā)出聲響,里面的人自然聽不見。四周無人,開始害怕了,哇一聲便哭了出來,小容聽到聲響,反應(yīng)快,這宮里只有太子一個娃娃,那哭聲一定是他。小容提起步伐,打開門,果然是南玏在門口哇哇的哭。小容不敢怠慢,急忙將他抱進屋內(nèi),南玏也記得小容,看見熟悉的臉,慢慢地停止了哭泣。
南玏環(huán)著小容的脖子,頭靠在她的肩膀上,進屋看見了江樂,他記得那是治好了他的病的人。下地后屁顛屁顛地喊著,“朱姑姑?!?p> 可愛的小娃去到哪里都讓人歡喜。江樂也溫柔地笑了笑,攤開手示意要抱,心里想起之前還對他下藥,心里挺愧疚,把他抱在懷里,捋捋他的背,笑著讓小容那些糕點進來。
小容剛出去,外面?zhèn)鱽硪宦?,“岳皇駕到?!北娙诉B忙起身迎接。
南垣來到看見南玏靠著江樂也很驚訝他們的關(guān)系可以這么好。會心一笑,“玏兒為什么會在這里呀?”
“啟稟父皇,玏兒是來吃糕點的?!?p> 南垣摸著南玏的小臉蛋,“你喜歡朱娘娘嗎?”
南玏點點頭。
還沒說什么,門外忽然闖進顧襄顏的宮女,嘴里還嚷嚷著,“小太子!小太子!”。剛踏進院門,南垣的貼身宮舍走過去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放肆,岳皇在此竟敢喧擾?!?p> 宮女一聽岳皇在這里,嚇得立馬下跪,心里別提多懊悔剛才為了出風(fēng)頭對顧襄顏說自己把小太子領(lǐng)回去了。這小妮子原本打算進門后欺負一下江樂替顧襄顏撒撒氣,沒想到這一頭撞在釘子板上了。
顧襄顏原本在院外等著,忽然沒聲了,不得已自己進門查看。一進門裝上了往院子走的南垣江樂南玏三人。
顧襄顏知道江樂此次回來的目的,她不害怕江樂對付她,她只害怕江樂會對兒子下手,因此,這段時間看南玏看得很緊,生怕他被江樂害了。可是千防萬防南玏還是走到了江樂的院里。一時心慌和急躁,沒有規(guī)矩地便沖著江樂怒罵,“光天化日之下帶走小太子,你想干什么?”
江樂不緊不慢地領(lǐng)著手里拿著一塊糕點的南玏走向顧襄顏,顧襄顏接住南玏,扶著肩膀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打量著,如果有一塊不好的地方立馬就發(fā)飆。南玏轉(zhuǎn)了幾圈也沒有什么問題,顧襄顏看了看南垣又看了看江樂,行了一禮,“臣妾告退?!?,直接了當(dāng)?shù)鼐鸵摺?p> “等一下。”南垣截住,“太子剛才在朱沐這里很好,你擔(dān)心什么。”
顧襄顏細細地喘著氣,平復(fù)心情道,“臣妾是害怕小太子不懂事打擾到岳皇和妹妹,故此才急忙把小太子召回?!?p> 南垣直接無視了她,向南玏招手,“玏兒過來?!蹦汐W又屁顛屁顛地過去,南垣繼續(xù)道,“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朱娘娘的院里好嗎?”
南垣話音剛落,顧襄顏震驚地看著他,連忙下跪,她一跪,身后眾人也跟著跪下?!霸阑?,玏兒年幼,不能離開母親啊,更何況玏兒是嫡出的太子,怎么能交由一個沒有名分的女人收養(yǎng)呢,求岳皇收回成命?!?p> 此時的南玏還眨巴著大眼睛,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南垣又道:“不過是讓玏兒在這里住兩個月,換一下新環(huán)境。你呀就是過分緊張他了,導(dǎo)致他太過金貴,才體弱多病的?!笨戳搜勰汐W,又看了眼江樂,此時的江樂正拉著南玏的手逗他,根本就沒在意南垣顧襄顏在說什么,“玏兒在這里挺好的,就這么決定,不許辯駁,你回去吧。”
說罷,三人進屋去了,剩下顧襄顏一人跪在院門緊緊地忍住眼淚。
回宮后,顧襄顏就像發(fā)瘋一樣,拿起剛剛出發(fā)找南玏前收到的信件,信件的內(nèi)容是指派出去調(diào)查柳見清的人已經(jīng)查清楚了,基本可以確認朱楚璇家沒有一個叫朱沐的人,是兩年前突然出現(xiàn)的??赐晷偶哪且豢?,顧襄顏就知道朱沐就是江樂。這兩年里,顧襄顏時常害怕死去的江樂冤魂索命,如今知道她沒死便是知道她是來復(fù)仇的。
可事到如今,她還是不想認輸,還想再斗一斗。今天南玏的這個表現(xiàn),恐怕是連兒子都要輸?shù)袅恕?p> 南玏在江樂院子住下的消息很快就傳到林釧銅的耳朵里,聽得可樂了。林釧銅左想想右想想,又有一些邪點子出來了。長著一雙可人的大眼睛,可眼底里盡是些污穢的想法。
她派人找個時機悄悄給南玏下毒,讓顧襄顏和朱沐的矛盾激化,自己坐收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