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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東京當(dāng)瘟神

我在東京當(dāng)瘟神

千本木 著

  • 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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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8-02上架
  • 199633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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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瘟神扳指

我在東京當(dāng)瘟神 千本木 2282 2020-08-03 20:00:00

  幾道銀光劃過,霹靂霹靂黑夜被劈開了幾道口子。

  幾聲悶雷炸響,轟隆轟隆星辰被震碎成幾點(diǎn)渣子。

  神宮棒球場外,幾個不著調(diào)的年輕人從林寬身邊擦肩而過,幾聲嘻嘻哈哈也被這雷聲掩蓋。

  夏夜里突然的狂風(fēng)驟雨,讓馬路上的行人在疾馳間漸漸消散。

  “快走了走了,雨夜哈哈就等雷劈。”

  “靜子醬,快捂著肚子,打雷天小心被奪了肚臍?!?p>  “……”

  雨娘娘像是配合著開大了噴頭,被急雨一澆,人群早已散開了。

  林寬迎著風(fēng),灌著雨,一個人走在完全不熟悉的街道上。

  風(fēng)雨中緋紅與暗紫色交替的東京塔,讓林寬想起這幅夜景之前是在電視里看過,這,是東京吧。

  前一秒他還記得自己坐在沙發(fā)上悠哉地看著電視……

  唯一能告訴林寬眼前不全是夢的,就僅有左手拇指上的一枚白色扳指。

  這枚扳指,摸著有些分量,看著沉,戴著輕。

  細(xì)看還有關(guān)澤,說著手感吧,光滑卻不打滑。

  說它白吧,既不是墻壁紙粉白,也不是大理石冰白,有幾分晶瑩剔透潔白如玉。

  上輩子金銀瑪瑙翡翠鉆石都看膩歪了,可這扳指倒是沁人心脾,引人入魂。

  正想摘下來看個仔細(xì),“轟隆隆”下一聲雷響竟然就落在指尖。

  是左手上的扳指突然被雷擊了?不對,好像扳指自帶著引雷針,把天雷引來卻若無其事仿佛指關(guān)節(jié)作響,并無疼痛。

  被扳指所震驚的不知所措,抬頭看時,霹靂霹靂一連串的閃電,在空中形成了一道銀樹。

  “噗嗤”銀樹的最下端也奔著林寬手上的扳指而來。

  來不及躲閃,只見拇指上的扳指發(fā)出了比閃電更耀眼的白光。剎那間,劃破天空的樹形閃電好似精工巧匠繪制的銀色煙花,在黑夜長空里劃下了一行字。

  【恭迎第144屆瘟神林寬】

  我林寬,是瘟神?!

  【虎之門1-4-4 神谷千歲屋404號】

  這么長一串閃電就為了告訴自己住址?!

  面對閃電在空中劃出的字形,林寬還在恍惚迷離中,轉(zhuǎn)眼間整個一顆閃電的銀樹已被吸進(jìn)了林寬拇指上的扳指當(dāng)中。

  閃電之后又是雷聲再來,雷、雨、電的交替中,只有一個想法,趕緊找找家在哪兒吧。

  環(huán)顧四周,別說人影,就連一直塞滿東京的哪怕一輛車,哪怕一只烏鴉都找不見影子。

  剛剛還是燈火輝煌的東京夜景,周圍幾幢高可摘星的大廈剎那間,全黑了。

  難道是雷雨造成的停電了?

  黑色的東京夜空,唯一有光亮的紅色東京塔仿佛是專門為林寬而染紅的引路燈塔。

  面朝紅塔,跟著銀色的閃電,試著走了幾步,可雷雨交加中,寸步難行。

  正無奈之間,一輛黑色的出租車,緩緩?fù)T诹松砗蟆?p>  對此時的司機(jī)而言,自己也是唯一一個客人吧。

  “小伙子,去哪兒?。可宪嚢??”

  為東京敬業(yè)的出租簡直就要脫帽了。

  身上淋的已經(jīng)在流水了,往自動打開的后面一看,座位上鋪著一塊白色的塑料布,溫馨!

  林寬敏捷的坐了進(jìn)去。

  “司機(jī),你聽過虎之門1-4后面的號不記得了,有個神谷千歲屋嗎?”

  “那是東京最老一棟樓了,知道知道,就在前面,老東京人都知道?!?p>  后視鏡里看見的司機(jī)身著黑色制服,是個熱情的老人。

  剛想告訴老司機(jī)那就開車吧,但習(xí)慣性的摸摸兜,發(fā)現(xiàn)兜里不僅澆透了,還干凈透了。

  你出門不帶錢嗎?也行。就連一部手機(jī)都沒有?。?p>  “那個,大爺,不好意思啊。我剛來東京,出門忘帶錢了。我還是走走去吧。”

  “小伙子可是地道的東京口音吶。行,你要去的地方,就在東京塔下面,一棟爬滿了綠葉子的老樓,走路不用十分鐘。”

  尷尬的下了車,不過感激遇到個老司機(jī),走了不遠(yuǎn),還真找到了神谷千歲屋。

  渾身已經(jīng)在流水,林寬好不容易跑到了一個寫著【404】號的房門面前,剛才的電閃雷鳴又突然詭異的消停下來。

  霓虹國最基礎(chǔ)的建筑特點(diǎn),就是所有的大門,都該有個可以拉開的門把。

  可是眼前404的這扇門,光滑的表面像大理石雕成,別說門把了,連一個可以插鑰匙的鎖眼都看不見。

  這,家是到了,可得怎么進(jìn)去呢。

  林寬抬起手,剛輕輕放在了門上,拇指上的扳指微微一亮,門竟然開了!

  剛剛抬腳邁過門檻,屋子里的燈就感應(yīng)著亮了。

  身上濕的難受,隨意在玄關(guān)脫了鞋子,掃了眼窄窄的廊下和臥室的入口處,竟有一道“開”字形的門框。

  不對,這不是普通的門框,是霓虹神社入口處特有的鳥居。

  難道東京人會把鳥居建在家里?

  絕不可能,這太荒唐了。

  或許,因?yàn)槲沂巧瘢浚?p>  既來之,則安之。

  他環(huán)顧一周,臥室里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面墻整整一墻的書架。

  另一面墻上釘著木頭框子,框子上兩扇玻璃。

  我還真是是瘟神了?!可瘟神是管什么的呢?林寬依然懵逼。

  正想著,“啪嗒”一聲,墻面書架的最上層,一本泛了白的樹皮書,摔在了地上。

  “《瘟神職業(yè)理論概要及職業(yè)入門心得初級研修自修本虎卷》”林寬看著書封,慢慢讀完分了四行的書名。

  如果不是書皮不夠大,你特么是不是還能名字更長。

  虎卷,既然叫虎卷,即精華,即濃縮概要吧。

  他緩緩從地上撿起了樹皮書,放到桌子上,剛一翻開,林寬就頭大了,干嘛整豎版!

  樹皮上的書名難道后改的?這么現(xiàn)代版的書名里面,這么密密麻麻的豎版文字,作死的節(jié)奏啊。

  翻開第一頁里倒是看見幾行讓人敬畏的文字:

  【瘟神,乃定奪世間有命者生死之神】

  沒想到還真是瘟神啊,自己就這么成神了。

  【贈吾命者成其愿】

  【還其命者奪其物】

  連個標(biāo)點(diǎn)符號都沒有,怪不得古人寫點(diǎn)兒啥都得固定字?jǐn)?shù),格式。

  哪兒那么容易能找到這是中心思想!

  林寬自己在腦子里理解了一下,這該是瘟神能干的兩件事兒吧。

  可是,怎么干呢?

  帶著疑問去讀書,果然很快在下面找到了答案。

  每次交易都始于扳指轉(zhuǎn)動,對方承諾,扳指歸位,交易成立。

  轉(zhuǎn)動扳指交易開始?可是,白眉赤眼的突然跟誰交易去。

  ……

  這瘟神的本事倒是神氣,又往后翻了兩頁,大致意思是懂了,只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有些看乏了。

  林寬鼻子一哼,啪把書一合站了起來。

  生活來源于實(shí)踐,書里自有顏如玉那就是千古謊言。

  坐下來看這種垃圾書,真是腦子坑了。

  椅子一推站了起來,書被輕輕一合上,它倒是很知趣,白樹皮像長了翅膀,嗖一身乖乖滾回了書架。

  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四面是墻的屋子跟與世隔絕一樣,怪不得都說霓虹人能宅。

  看看另一面墻上的兩塊玻璃,“呵呵,這個有點(diǎn)兒意思?!?p>  林寬走到玻璃前面,玻璃鑲嵌在上下兩條雕刻著桐紋的木頭中間,要是沒有后面那堵墻,還真有點(diǎn)窗框的意思。

  雕刻的圖案很精細(xì),他禁不住去伸手摸了摸這窗框。

  “嗖!”,都沒有個啪嗒,哐當(dāng)?shù)穆曧?,玻璃后面的墻就翻書一樣敏捷輕巧的折了下去。

  玻璃窗外像跟本就不是外面!

  強(qiáng)光燈,淡藍(lán)色的手術(shù)服的醫(yī)生們,染滿了血跡的鉗子鑷子剪子布……

  這房子挨著手術(shù)室?!

  “出來了?!贬t(yī)生的話沒有抑揚(yáng),卻有憐憫。

  “能讓我看看他嗎?”是個微弱的女人的聲音。

  林寬為了看清醫(yī)生的雙手里捧著什么,往前邁了一步。

  竟然是個剛剛剖腹產(chǎn)出來的嬰兒!

  有著人形的嬰兒,卻沒有聲音。

  而嬰兒身邊的母親卻在嚎啕大哭。

  原來是婦產(chǎn)科的剖腹產(chǎn)。

  林寬懸著的心,剛放了放,就聽見醫(yī)生們又說話了。

  “這已經(jīng)是奇跡了!大人和孩子,我們只能保住一方。我們盡力了,抱歉了。”幾個藍(lán)色制服一起低下了頭。

  無意識間,林寬已經(jīng)走到了手術(shù)臺前,看見了醫(yī)生手里的小尸體似乎還帶著體溫。一緊張習(xí)慣性的揉搓了下左手的拇指,剛好碰到了那枚扳指。

  扳指竟然一閃,亮了。

  “你是誰?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孩子?!?p>  還躺在病床上的母親竟突然拉起了自己的手,開了口。

  林寬左右看看,明明站在幾個醫(yī)生的中間,除了這位母親,其他人好像看不見他。

  扳指不僅亮了,還開始轉(zhuǎn)動起來,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這就是書里說的交易的開始。

  可是,沒了生命的并不是眼前的母親,應(yīng)該只是這個降生的嬰兒。

  難道這就是母子心連心?!

  【贈吾命者成其愿】仔細(xì)回憶著書里的這句話,林寬有點(diǎn)兒明白了,如果取走了條人命,那就可以幫他實(shí)現(xiàn)一個愿望。

  “我?我是瘟神,是來帶走這個嬰兒的?!?p>  轉(zhuǎn)動的扳指突然緊箍了起來,似乎在催促著沒有時間了。

  “瘟神?您要帶他去哪兒?我求求你,求求你帶走我吧。讓他留下,我跟你走。”半身被打了麻醉的母親,竟然猛一翻身,跌到了手術(shù)臺下,跪在林寬腳邊無力的哭訴。

  手上的扳指已經(jīng)咯吱作響,疼痛中,林寬理智的扶著這個年輕的母親,溫聲勸道,“只要你還活著,不是還有機(jī)會嘛。讓他安心走吧?!?p>  “不,這是我們唯一一次機(jī)會。我已經(jīng)身患絕癥,時日不多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想留下個孩子?!?p>  定奪人間生死的瘟神,難道要做出這樣的抉擇???

  林寬懂了,此時此刻,母子連心連體,要在二人中選一個的不是無所不能的醫(yī)療,而是他——是瘟神的定奪。

  “如果帶走孩子,我可以讓他的母親康復(fù)。讓你從絕癥中解脫。那么,你還會選擇讓孩子留下嗎?”林寬剛剛看清了瘟神的職能所在,卻看不清此刻,瘟神的心神所向,只好憑著一顆凡身肉體的心去認(rèn)真問了問。

  “如果這一生不能再有孩子了,就請帶走我,留下孩子。我別無他求?!睘槟竸t剛,如此虛弱的母親,卻句句剛強(qiáng)果斷,語氣斬釘截鐵。

  “成交?!?p>  扳指閃出一道溫和的光芒,不再緊箍,轉(zhuǎn)回到了原位。

  ……

  林寬再抬手又碰到了玻璃窗,已經(jīng)又回到了404號房間里了。

  隔著窗戶,依然還能看見手術(shù)室。

  一個新生兒“哇哇哇”的哭聲里,醫(yī)生們集體為那位堅(jiān)強(qiáng)的母親默哀。

  這個初為人母的女人雖然沒了生命的跡象,但,她的眼角濕了,有欣喜有感激,唯獨(dú)沒有后悔。

  這一切,結(jié)束了。

  做個瘟神,原來要面對的是陌生的生死抉擇。

  一個普通人,一生走過,能見著的死人也就親屬好友。

  想想今后要介入別人的死亡,對瘟神一職,有了任重而道遠(yuǎn)的認(rèn)識,這,需要責(zé)任感吧。

  他注意力都在恢復(fù)了平靜的扳指上,不自覺的又碰到了雕花窗框,玻璃外面的墻悄無聲息的合上了。

  屋子里依然四面是墻。

  這輩子能擁有一枚瘟神的金手指,林寬對這未知的人生有些彷徨,但也像個新生嬰兒一樣有無限希望。

  對著玻璃正端詳著重生后這陌生而又親切的自己,年輕剛健,東京瘟神。

  可仔細(xì)看去,發(fā)現(xiàn)映在玻璃里的自己,身后還有一個黑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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