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貍的話被打斷了,確切說,簡直就是被覆蓋了。
妖貍瞪圓了兩只凸起的圓圈眼,怔怔的看著槐仁。
林寬這身道服,妖界里誰人不知。這句話有錯嗎!
什么叫妖界里有的是!怎么可能有的是。
盡管被槐仁突然的一句話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但妖貍混世道混了三百年,它不丈二,所以很明智的選擇了全身心的投入一碗親子蓋飯的料理中了。
“這種道服,妖界很多?那,胖貍貓你告訴我哪里能有,我再弄兩件來,這家伙穿著很稱心?!?p> 噗嗤,雞蛋被捏碎了。
妖貍心里罵著,“誰是胖貍貓!你個死神,誰不知道,這是世間唯一一件好不好!”
但開口說點什么都會踩地雷,便故意開大了火干脆裝作沒聽見。
“林桑,這身道服,出門在家都不方便,我?guī)湍銣蕚淞藥滋壮S玫囊路?。放在簞笥里了?!?p> “你個妖孽,給我記住了,你的魂魄在我手里,多說話我下次取了你的舌頭?!?p> “行了,它知道了。你走吧。”
這世道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林寬剛剛發(fā)現(xiàn)妖貍似乎知道不少自己感興趣的事兒,恨不得把槐仁給轟出去。
好在槐仁還不是個二皮臉,看兩個人誰也不搭理他,只好訕訕離去。
“這死神就這么忙?”
妖貍剛剛把母雞的血放干,這會兒在認真拔雞毛。
“問你呢。別拿個雞毛當零件。弄不死你,我還是能把你弄到半死不活。”
妖貍一愣,立即放下了手里的死雞。
“死神大人當然忙了。死神嘛,要處理的不只是橫死的尸體,自然死亡的人也都是他去送行?!?p> “那他這能跑的過來嘛?!?p> “說的就是嘛。東京哪天都有千八百的死人。平均1分半就得跑一趟。所以,您看嘛,他都是進門從不換鞋的那種?!?p> 這跟換鞋有什么關(guān)系!
也是了,怪不得槐仁總來去匆匆,風塵仆仆的。
轉(zhuǎn)念一想,也好,正好有機會和這妖貍慢慢聊聊了。
“那好,你老實跟我說說我這身道服是怎么回事兒。剛才槐仁跟你要隱藏什么,明顯到把我當弱智了。給你個機會說來聽聽吧?!?p> 妖貍看見林寬搬來了椅子,堵在廚房門口等她說話。
干脆氆氌了下手上的雞毛,洗了把手,往林寬這邊過來了。
“你這覺悟就對了,過來好好跟我說說?!?p> 只見妖貍并不說話,直接背對著林寬,“撲通”,雙膝跪下,撅起了屁股。
“你特么想干什么?”
“瘟神大人,您想打就打吧。小妖來領(lǐng)打了。”
“怎么,死神讓你閉嘴就閉嘴了?他的話好用是吧?”
“不不不,雖然小妖知道,論職位,您在死神大人之上。可是,哎。您還是打吧。在您這里是個半死還有半條命。死神大人是個說一不二的主,沒了魂魄我留著全命也只是條全尸了?!?p> 說著,妖貍還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
“行了行了,那你就告訴我,這套衣服,常人是干什么用的總可以吧?柔道嗎?”
“哦,如果您問的是這個,那么您不妨自己看看吧?!?p> “看什么?這些書?電視?”
妖貍搖搖頭,轉(zhuǎn)過身來,朝著鑲著玻璃的墻努了努嘴。
這只肥貍貓也知道這不是一扇普通的窗?
“您是瘟神,怎么還怕了不成。打開看看,就知道常人用這種道服做什么了。”
是啊,我是瘟神,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這肥貍貓不會趁機逃走吧。
心思好像被妖貍看穿了,“瘟神大人,您放心吧。小妖這就做飯去。死神大人捏著我的魂魄,您趕我走,我都不會走的?!?p> 林寬慢慢走到窗前。
這一次是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伸出戴著扳指的左手,慢慢放在了窗框上。
“啪嗒”,外面的墻果然折了下去。
玻璃前面還真有個跟林寬穿著一模一樣的白色道服的中年男人。
只不過,他的白色道服上,系著一條黑色的帶子。
林寬那一晚查過他的帶子,有七種顏色,唯獨沒有黑色。
【擂臺上最后10秒了??帐值朗欠襁€能凌云于K-1傳說,就看這最后一個招式了?!?p> 等等,K-1這名字自然是聽說過。說道世界頂級的格斗比賽,K-1就是頂峰賽。
可是,難道不是拳擊手的對決嗎。
聽見解說才恍然大悟,原來是空手道服……
自己這身衣服是空手道!去特么的體操拳!
還真是頭一回看見空手道對拳擊手。
恍惚間時間點滴流逝。
空手道服已經(jīng)眼眶發(fā)青,眼角帶血了。
可另一邊光著上半身的拳擊手。
雖然眼神有些恍惚,但身上看不見硬傷,還是兇猛的像一頭妖獸,在擂臺上踮著腳尖,勾拳跟著直拳打出了陣陣風聲,但都打空了。
空手道服躲過兩拳,退后兩步,一個緩沖飛身而起。
大屏幕上是倒計時最后5秒了。
白衣落下時,送上了毫無防備的前胸,拳擊手果然不是坐以待斃之輩,狠狠一個高揚腿,穩(wěn)穩(wěn)的踢在了空手道服的胸上。
而同時,空手道服雙掌左右先后推出。
雙掌之力無聲勝有聲。霹靂掌下直奔對方雙肩。
拳擊手剛才還得意的高高揚起的右腿被空手道服在空中抱住,隨著身體下落的重力。又不猶豫地的給了拳擊手最后一個加速度。
“咚”,好像中了獵槍的黑熊。
除了一條還被夾持的腿,拳擊手后背重重的摔在了擂臺上。
【1,2,3……10】裁判數(shù)到十的時候,臺下瞬間一片寂靜,沒有人相信這個老空手道師竟然能在K-1的擂臺上站到最后。
可是就當裁判舉起了空手道服的左手,宣布勝者之時。
空手道服的腦袋垂了下來,眼睛閉上了。
等裁判送了手。
“咚”,又一次震撼擂臺的聲音。
空手道服倒下了。
永遠的倒在了擂臺上。
林寬已經(jīng)來到了擂臺中間,他看清楚了,看得太清楚了。
他伸手扶起空手道服,輕生問道,“你剛剛為什么要迎著對方的飛腿而上,你算好了。算好了他會踢裂你的肺,算好了這一腳之后,你的生命也會在這一刻結(jié)束?!?p> “因為,我,一定要,要戰(zhàn)死在擂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