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施餓鬼布施算筆賬
披上道服，已經(jīng)渾身無力，此時深刻認(rèn)識到，掛著再神武的瘟神號，自己也還是凡身肉體。昨晚本來就沒太睡好的林寬往床上一趟直接就閉上了眼睛。
可是，五臟六腑好像被拿筷子攪拌的幾個雞蛋，都不是一個痛字能描述的了。
“瘟神大人睡著了，死神大人托小妖去準(zhǔn)備的施餓鬼布施，小妖備好了。這是小妖的全部家產(chǎn)1千萬。”
閉著眼睛聽見妖貍跟槐仁講到了布施，原來這還要花錢吶。忍著痛，林寬來了興趣。
“不想要命了嗎？你哪來的狗膽子來糊弄我?！?p> 聽著槐仁的口氣有些震怒，這意思是1千萬嫌少？
說別的不懂，對世界的金錢流動可是林寬上輩子的本行。
東京隨時世界大都市。年收能過1千萬的不過20%。
為了個法要，竟然不顧？！
“死神大人饒命，一個億！真的沒有再多了?！蹦苈犚娧値缀跻蕹鰜砹?。
“開什么玩笑！你做霓虹頭號女優(yōu)這兩年，我沒捅漏你，怎么也不止這個數(shù)吧。4個億?，F(xiàn)在！”
這槐仁的口氣可真是說一不二。
撲通，是肥妖貍跪下去的聲音。
“死神大人，您不食人間煙火，有些事情您可能不清楚?；煸谌碎g，有個叫支出的詞兒，這人間的錢，是有進(jìn)也有出的。
這幾年全部收入的話，我是賺到了您說的那個數(shù)。可是，我也得花銷啊。
人在東京，油鹽醬醋吃喝拉撒這些最基礎(chǔ)的不算，相稱的身份還得有個相稱的消費(fèi)啊?！?p> “啪”，聽這聲音，槐仁還會打人？！
“少跟我哭窮，有多少都拿出來。布施做不了頭號，還不了HIRO的一條命。去年的頭號，記得是4個億。”
這都什么跟什么，都成神了還有花錢買命的道理？林寬聽得入神，都忘了身上的痛了。
“死神大人，我賣了房產(chǎn)也才剛剛3個億。房產(chǎn)今天是來不及了，手上的現(xiàn)金真就不到2億啊。
您想想，名震霓虹的男優(yōu)村木哉拓，年收入手才不到一億啊，聽說這兩年散了伙都不到三千萬了，這不他都開始去給人家做廣告了……”
“少扯這些不相干的。今晚把2億備上?！睌蒯斀罔F這句又冰又冷。
“好，好好，大人別發(fā)火。怪小妖多句嘴，以后還得油米醬醋的過日子，瘟神大人也是兢兢業(yè)業(yè)的，他就沒收入？”
槐仁沒理他。
但林寬聽得清楚，是啊，我這地地道道規(guī)規(guī)矩矩的干活，就沒個收入。
說道錢，還真來了精神，睜開眼睛替妖貍追問道，“是啊，我就沒個人間的收入？”
心里想著，怎么也是神職，布施都得按億算，這收入不也得上個十億！瞇著眼睛美滋滋的等著回答。
本來槐仁沒說話，聽林寬張口問了。
這才轉(zhuǎn)過身來，“有是有，每送走陽間一個人，過了頭七，會有一塊兒月光石送進(jìn)來?，F(xiàn)在還沒到日子?！?p> 送走一個人，那意思是把命還回去的就沒有酬勞了？林寬心里有些納悶，不過，先不計(jì)較這些，有月光石聽起來也得價值不菲吧。
“一塊兒月光石是多少錢？”
“瘟神大人，這個小妖清楚。畢竟死神大人他不食人間煙火。擱在以前呢，一塊月光石能換米百擔(dān)。
簡單說，一塊月光石，就夠個普通人過上大半輩子。
可人類這價值觀呢，也是變來變?nèi)サ摹?p> 擱如今，都稀罕那些耀眼的黃金鉆石。月光石，幾乎沒人認(rèn)了。
所以這一塊月光石，頂多就是1萬日元吧?！?p> 林寬差點(diǎn)兒從床上滾下來，“送走一個人才1萬？還得賒賬7天？1萬，那不就是一頓飯嘛！”這會兒，身上的痛不算什么了，都不及這心里的苦。
“林桑，人間吃什么不一樣，何必去吃那一頓1萬的，我聽說，普通人都是一頓1千吧?！?p> 妖貍和林寬幾乎同時給了槐仁個白眼。
是啊，你反正不用吃飯，自然是吃什么都一樣了。
“跟你說吃飯說不明白。那，房租咋整？”林寬想想，在東京，租個再老再就的房子，每個月沒個幾萬也是不可能的吧。
“林桑，其實(shí)我本來夜想找個機(jī)會跟你說一下的。”這么開頭的話，就是壓根不打算說的。
林寬也不打斷他，想聽聽他到底打算怎么蒙混過去這房租。
“您住的這間404號。其實(shí)是夾層夾間。
現(xiàn)代的東京人，都講究數(shù)字的緣起，就是為了圖個心里吉利。所以，4號房門其實(shí)沒有的。
這棟樓又太老，400年了。大家忌諱住四樓，所以四樓其實(shí)也是沒人住的?！?p> 這講來講去，我這住的還是人的房子嗎！
看見林寬張著嘴沒表情了，槐仁像是特意給自己的故事加個挽回一樣，“說道房租，因?yàn)檫@間屋子就沒登記，所以房租也是不用交的。算是瘟神福利吧?！?p> 聽完這套嗑，林寬也明白這因果關(guān)系了。
這種福利條件，能招到自愿做瘟神的，肯定是沒戲了，所以才瞅準(zhǔn)了自己重生的那一刻強(qiáng)加過來了。林寬只好這么補(bǔ)腦了。
“林桑，從收入這個角度講，之前我也勸過您。該收尸就收尸好了，何必要絞盡腦汁把一條條命還給這些素不相識的人呢?！?p> 聽見用了“您”字的勸慰，林寬就聽不進(jìn)去了。
不過，聽了這一筆賬，對瘟神一職的賬目有了些眉目了：
送走一條人命，七天后會收到一枚月光石。
還回一條人命，無收入。
打死一只妖怪，做個法事還得上億。
賬目利益得失似乎一目了然。
一心想做個盡職盡責(zé)的瘟神，似乎為了饑飽問題，還得做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瘟神。
心里打著算盤，林寬猛然從床上跳了下來，一把掐住了槐仁的脖子。
咯吱咯吱，聲音清脆有力，雖然不知道這死神能不能更死，但眼前槐仁兩眼發(fā)直，還真說不出話來了。
“把美人魂拿出來，還給肥貍，讓她出去賺錢去?！绷謱挶蛔约好腿坏统恋穆曇魢樍艘惶?，可是掐著槐仁脖子的手卻捏的更緊了，穿著道服，竟然指甲已經(jīng)陷進(jìn)死神的脖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