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四大清早的就被抓起來,睡眼迷蒙的瞪著陸梓堯。在他打了第四個哈欠的時候陸梓堯終于姍姍來遲。
“大哥,你約9點,這都9點半了,是你約我哎,還得我等你?”
“有點事。”
“滾犢子,你能有什么事?”
“我先送她去的公司?!?p> “切,你這是欺負我沒媳婦?這一大早的給我喂狗糧么?再說了,昨天才逮的人,今天哪里還會有?!壁w四忽然閉了嘴,見他臉色難看,這才后知后覺的問道:
“你不會和我說,早上也有把?”陸梓堯皺眉點了點頭,還真有。一早他開車出去,沒開多遠就發(fā)現(xiàn)有車跟著,跟了一路,直到到了目的地。本來他想著說不定是跟他的,沒想到他看著吳姝與進了公司,那車居然沒跟著他走,擺明了是沖著吳姝與去的。
“你確定昨天那人是我們家老子頭的人?”
“昨天只是看到這個人掛在你們家保安系統(tǒng)下,本來不是很確定,但是今天就確定了?!标戣鲌蚝鋈幻夹囊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什么意思?”
“今天早上,你們家老頭子的秘書來了。”
“來做什么?”
“還能做什么,保釋唄。”
“人被帶走了?”
“哪能啊,你老人家動動嘴,我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把人給你扣下。你都不知道我答應了我舅多少不平等條約!”
“人呢?”
“里面審訊室呢。要進去?”
“總要去會會?!闭f著便往里走,趙四急忙跟上,邊走邊問道:
“你說這真是你們家老頭的意思?”
“十有八九?!?p> “你說他圖什么?難不成也看上你那小女朋友了?想來個橫刀奪愛?”陸梓堯忽然停住了腳步,眼神銳利的看向毫無察覺的趙四。趙四走著走著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來,他一頭就撞了上去。
“你說你走路就走路,怎么……”趙四揉鼻子的動作在看見他的目光時忽然一頓,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了話,尷尬的笑了笑道: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标戣鲌驔]說話,徑自熟門熟路的走進了審訊室。一進門,便見那個男子低頭坐著,旁邊還坐在一個老神在在玩手機的秦秘書。秦秘書見有人進來,下意識的抬頭,見到陸梓堯的時候瞬間就覺得腦門疼。
“秦秘書,還真是巧啊。”
“額……陸少。”
“你也知道,我時間報告,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您問?!鼻孛貢艞壍挚?,從他想帶走人卻看見探頭探腦的趙四的時候,從這里的人死活拖住他不讓他走的時候,從方浩說他是昨天晚上被陸梓堯親自帶人逮著的時候他就知道要遭,但是沒想到陸梓堯居然親自來了。自然他已經(jīng)在了,其實大家都已經(jīng)明白了,也沒什么好遮掩的了。
“這家伙,陸氏的?”
“是。保安隊的?!?p> “跟蹤吳姝與?故意的?”
“是?!?p> “老頭子的命令?”
“董事長沒有惡意?!?p> “沒有惡意?難道是我誤會了?這不是跟蹤,是保護?”
“……”
“少爺何必把話說這么難聽。董事長也是為了你好?!?p> “少和我扯這些有的沒的,說說吧,想干嘛?”
“這……董事長只是最近聽說您和那個女…那位小姐走的比較近,怕您上當受騙這才讓我查一查?!?p> “查一查?”
“您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多人接近您都是有目的的。您又是董事長的獨子……”聽他說話連趙四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嘴里巴拉巴拉的模仿著他要說的話,哎,怎么這些人都是一個德行呢,他們家三姑六婆也這樣,逮著他就一頓說。從古說到今,他都覺得這些人不去說相聲真是可惜了,絕對的浪費人才。
“秦秘書果然是能說會道啊,只當個秘書真是屈才了。”
“陸少.......”
“早上也是你們的人?”秦秘書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其實當時董事長這么提出的時候,他就理性的給他分析過了,這樣很容易弄的父子倆更不愉快的,但是有時候人固執(zhí)起來真的很讓人頭疼。
“來,和我說說,你們跟蹤她到底想干嘛?!?p> “也算不上跟蹤?!币婈戣鲌蜃旖且还?,秦秘書只得硬著頭皮道:
“董事長聽說您和那位吳小姐在一起有兩三年了,護的嚴嚴實實的,最近才知道就氣瘋了,這才讓人盯著些。也沒打算做什么,不過是嚇嚇她罷了?!?p> “秦秘書,和我玩這些彎彎繞繞你覺得有意思?這些話說出來你自己信么?”秦秘書自然不信,這個窗戶紙早晚都是要破的,但絕對不能是他來捅,不然以后吃不了兜著走的不還是自己?畢竟陸梓堯是獨子,不出意外的話繼承陸氏的只有他,不管他樂不樂意。想到日后還要在他手下討生活,秦秘書苦著一張臉,這才道:
“陸少你也別為難我,我就是個打工的,董事長怎么說我就怎么做,至于為什么,他也不會跟我解釋,你說是嗎?”陸梓堯暗罵一聲老狐貍!
“秦秘書,你確定,只是跟著,不會做什么?”
“確定確定,陸少放心。這是法治社會,我們都是守法公民,正當商人,哪里會做什么違法亂紀的事,趙四少爺,你說是嗎?”趙四本來沒骨頭似的靠在那,見他突然提起自己,甚至點名趙四,他勾了勾唇,似笑非笑的道:
“趙四,是你叫的么?”話一出口,秦秘書一愣,他忽然發(fā)現(xiàn),他或許小看了這些個孩子,都是在這個圈子里摸爬滾打出來的,誰比誰干凈些?陸梓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對他這種突然變臉早就習以為常。趙四這個人,人如其名,一般人聽到他們喊趙四,都以為是排行第四的四,其實不然,他們喊的,從來都是肆意妄為的肆,趙四本名趙意,剛認識他那會對他這變臉的功夫也是嘆為觀止的,熟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他對于歸類于朋友這一類的人隨意的很,不熟的他可是不會客氣的,
“不敢不敢,是我說錯話了。”
“知道就好。”秦秘書難得被噎,一瞬間老臉漲的通紅,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的。他跟著董事長這么多年,誰見著他都是客客氣氣的喊聲趙秘書,政治上的人看見了大家也是寒暄的,何曾被人這樣下個臉子?陸梓堯就算了,他趙四是個什么東西!見他臉色變來變?nèi)リ戣鲌蜻€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笑了笑道:
“秦秘書今天是想把人帶走?”
“這…畢竟是家事。弄的太難看也不好吧?”
“自然。秦秘書想帶走自然能帶走。趙四,通個融吧。”趙四撇了撇嘴,想支開他就直說,說的冠冕堂皇的。
“你當這是我家???”說完白了他一眼就走出去辦手續(xù)去了。
“這趙家的小少爺,還真有些孩子氣?!?p> “是嗎?那是你還沒領教過他的手段。”秦秘書尷尬的笑了兩下沒再接話。倒是陸梓堯索性坐了下來,看著他道:
“秦秘書,你跟著我爸有十幾年了吧?”
“是啊,一眨眼就十幾年了?!?p> “我一直覺得秦秘書是個聰明人?!鼻孛貢汇叮@話聽著似乎總有些特別的意味。果然,陸梓堯緊接著道:
“你看,上來年紀的人就喜歡懷念過去,可是你要知道,這畢竟是年輕人的天下了。我爸算是老當益壯,今年也五十多了吧,將來的事,誰也不知道,你說是不是?”秦秘書一愣,這是什么意思?是他想的那個意思么?
“我就說秦秘書是聰明人吧,我這隨便一說,你就知道我要說什么了吧?”
“這……”
“秦秘書也算看著我長大的,我這個人吧,睚眥必報的,不是什么好人,您老人家?guī)椭野譀]少磋磨我,你說等以后他老了還會護著你么?你現(xiàn)在對他來說還有些用,再過兩年,更新?lián)Q代了,別說護著你了,說不定第一個就推你出來給我殺雞儆猴,你說是不是?”秦秘書沒說話,他說的沒錯,陸董這種過河拆橋的事做的還少么?見他沉思,陸梓堯笑了笑道:
“我不愛接他那破公司,但說到底,這公司以后肯定還是會交給我的,就算我不接、我敗家,那也是我說了算,秦秘書,識時務者為俊杰。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我不知道陸少這是什么意思。我兢兢業(yè)業(yè)的工作,對的起公司就行?!标戣鲌蜞托σ宦暋?p> “公司也是我說了算,我這個人吧,特別愛給別人穿小鞋,比如讓什么人的兒子輟學啊,工作上使個絆子啊什么的,都是常事,您說是吧?哦對了,你有個兒子現(xiàn)在李朗他們公司吧?好像聽說挺能干的,比我行吧,都爬到副總了。就是不知道秦秘書幫襯了多少了?”突然提起他兒子是什么意思?秦秘書轉(zhuǎn)念一想,李朗不就是和陸梓堯他們玩在一起的么?聽說和金家的小姑娘要結(jié)親了,已經(jīng)開始著手整頓公司準備接手了,以后自己兒子在他手下當差?這是借著敲打他呢?
“陸少的意思是?”
“秦秘書不如直接告訴我,老頭子想干嘛吧?”秦秘書猶豫了下,陸梓堯也不催他,就那樣坐著涼涼的看著他。秦秘書一咬牙,這才道:
“董事長也是想您早些接手公司?!?p> “想我接公司,去盯我女朋友?這是什么操作?!?p> “董事長覺得您能藏這么久一定是真心的,只是想嚇嚇她,反正你們早晚要分手,時間一長要么她受不了和你分開,要么你受不了去找他,這樣就可以談條件了。”
“誰說我們會分開?”秦秘書一愣,這總不見得真是什么真愛吧?要什么沒什么的,哪里配得上他!陸梓堯也沒和他討論這種手段到底有沒有用,他只是皺眉。
“這種撇腳的手段他一定想不出來,說說吧,誰當了他的智囊?!?p> “是…凌少爺。”
“凌子清?”
“是的?!绷枳忧迨撬执蟾绲膬鹤樱扇绽锊伙@山不露水的,打著這種損招在這等著他呢。
“秦秘書,你這么聰明你猜我這個堂兄是想做什么?”
“漁翁得利。”
“都說姜是老的辣,你說我爸怎么就看不出來呢?人家挖了個坑他還非得往里面蹦跶?!?p> “董事長也是關心則亂。這些年,你一直不肯去公司,家里也不回,他這是著急了。”
“也不知早干嘛去了?!?p> “您說什么?”
“沒什么。凌子清打著我爸的主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p> “這個少爺放心。董事長這邊門清著呢,涉及自己利益的事,他不會犯傻的。”
“秦秘書這么聰明。您兒子一定也很聰明了?!?p> “這……”
“秦秘書回去和他通個氣吧,看看將來有沒有機會,跟我?”
“陸少的意思是?”
“我的東西,那就是我的,至于我要不要,那是我的事?!鼻孛貢鴽]明白,這話里話外的,這陸氏到底他是要還是不要?見他似乎有些茫然,陸梓堯這才道:
“秦秘書,我從來沒說過,我不要陸氏?!?p> “?。?!”那你之前干嘛呢!秦秘書差點脫口而出,還好被他死死的壓在喉嚨里。似乎猜到他的想法,陸梓堯道:
“談判都是需要砝碼的,我越是不樂意,砝碼就越重,可以談的條件就越多,你說是不是?”秦秘書一噎,陰險,真是陰險,他以前真是小看了這小狼崽子,比他爸還陰。原來一直在這兒等著呢。
“那吳小姐…也是您的砝碼?”陸梓堯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吳姝與對他而言的確是個例外,他也確實喜歡她,只是到底多例外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行了,今個兒就這樣吧,人你帶走。不過……”說完若有似無的掃向一直將自己往角落里藏的方浩瞟了一眼。方浩也是醉了,這活沒干好就被逮了,出不出的去另說,這真出去了估計也沒好果子吃了,這會居然還聽了半天墻角,還全都是內(nèi)幕,這真是倒了血霉了。
“這哥們聽太多了,你看著處理吧?!鼻孛貢櫭伎戳搜鄯胶疲@孩子和他家?guī)c親戚,這才帶著進來保安隊,這會倒是有些棘手。陸梓堯見他為難的樣子,反而好心情似的開口道:
“剩下的你自己處理吧?!?p> “好的?!?p> “秦秘書?”
“嗯?!?p>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