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手術(shù)室敲脂吸髓的壓榨,我絕對不可能會有別于以往的想法。
對手術(shù)室深惡痛絕是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的。
初入手術(shù)室第一天,還興致盎然,為見過人肉場面的我,暈臺了,也許是我第一天報道的原因,當時的帶教讓我下午6.00下班,比正常下班時間推遲兩個小時,但畢竟也在白天,還是很開心。
第二天遇到的帶教,是我們學校的學姐,人很好,許是校友的關(guān)系,她也就多照顧了我一些,下午5.00就讓我回家了,其實,實習生要的只是正常上下班,或許早一分鐘下班,都會非常開心,干活也起勁!
第三天跟著我的帶教,跟了一天,基本都是從早上7.40到晚上8.00左右下班,不痛不癢。
第四天,厄運就來了,從早上把我送出去的帶教,讓我在另一臺手術(shù)間干完他們的手術(shù),繼續(xù)來她的手術(shù)間繼續(xù)幫她,如此,已經(jīng)是晚上8.00,我以為干完最后的手術(shù),已經(jīng)可以讓我下班了,結(jié)果,又來的某位不知名的余航,繼續(xù)讓我?guī)退?,已?jīng)勞累了一天的我,承受不住這種高負荷的工作,起了爭執(zhí),她開始不停地以各種借口,開始對我進行攻擊。自此,開始了我手術(shù)室的眼淚之路。最后的結(jié)果她還是讓我回去了。在此,吃了啞巴虧是正常的的,畢竟,閱歷都是從一點一點的吃虧開始的。最后還是提前放了我這吃不消的身體。
第五天,這一天,是我最難過的一天,一大早起來很開心地去醫(yī)院,結(jié)果,到科室等了許久巡回都沒來,但,她只要一出場,對我就是一頓罵,仿佛她吃了雞血,受了很大委屈,我就變成她的受氣包。這一天的生活,也就是我從早上被她罵開始的,心情不好,導致說話的時候不太想理她!但自始至終,我的操作是沒有問題的。她找不到其他理由繼續(xù)宣誓她的威嚴,于是拿我吃飯慢的時間來繼續(xù)作題。我始終不服氣,繼續(xù)跟她杠,結(jié)果,公報私仇,帶著她的同學干我剩下的最后還沒有做的手術(shù),把我調(diào)到其他地方繼續(xù)做,而那個地方,手術(shù)還有四臺。我始終覺得,這種度量的女的,如何配得上老師的稱號,從未教過我任何東西。委屈的淚水不停地冒出來,于是乎,正帶教也很為難。
我始終覺得,學校把我們放在這兒,還交了錢的實習,意義在哪兒?
用我室友的話:就算是豬,在一個科室一個月,都教會的吧!
實習生不僅每天干著繁重的活,還要承受帶教的情緒。
每天的心情都很沉重,下班后每個實習生都抹著眼淚。
還沒有證,就已經(jīng)獨立排班,把我們這些實習生當做免費勞動力來使用,這好比美國的黑人奴隸?;蛘吒鼞K,交著錢還替人家賣命。
科室的頭兒,不停地翻白眼,對每一位都是如此。
我曾不止一次跟我妹妹有關(guān)于學歷與素質(zhì)成正比的論題進行爭辯。而在這個科室,成正比的概率非常高。
我們努力12年才上的大學,最后竟然被用錢買來的本科學歷鄙視,這是何等可恥。
這孤陋寡聞的樣子。像極了鬼怪。
天天被當奴隸使喚的日子在實習階段提現(xiàn)得淋漓精致。
如果說,這就是生活的意義的話,那活著究竟為了什么?
我曾以為,醫(yī)院救死扶傷是很偉大的事業(yè)。
時至今日,我更覺得,這種毫無人道,流水線救命的工作才可恥。
每一行有每一行的不易。
我曾見過為了額外收費而多開幾包昂貴材料的醫(yī)護人員,也會有全力以赴救治病人的主任……
會有“為了錢才做手術(shù)怎么能說浪費呢”不可思議、毫無人道的言論,也會有全心全意為患者考慮的醫(yī)務(wù)人員!
在手術(shù)室待久了,這種流水線的工作,讓我忘記了如果不是病痛折磨,誰回來做手術(shù)?
但,自始至終,這種微妙的關(guān)系,都沒有波及患者。
如果生存的代價就是要在別人的壓迫下生活,那么,活著的意義在哪兒?
如今,我不再向往所謂三甲,人生苦短,基層工作也是不錯的選擇,至少壓迫性沒有如此強烈。
資本家的嘴臉永遠不會改變,但,希望在被壓迫的日子里,依舊能夠夾縫而生,一路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