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春節(jié)回家

　　工作第一年的年末，家明拿到了一千七百元年終獎，家明之前并不知道有年終獎這回事，以為每個月的工資就是所有收入，家明拿到年終獎時著實有些意外，有些驚喜，錢可不少啊，比一個月工資還多。對于意外之財，家明總是不吝于大手大腳的花掉，仿佛花掉了就沒有意外了，沒有意外就心安了。當然，家明會想辦法盡量花的有意義。家明想好了，馬上過年了，這筆錢就花在自己家和曉霞家。家明要給曉霞的爸媽送過年禮物，曉霞又是堅決不同意，說家里什么都有。家明早料到了曉霞會這樣說，也早就想好了對策。

　　“曉霞，今年過年回家，我想給父母買些禮物，我還從沒有給他們買禮物?！奔颐鲗韵颊f。

　　“應(yīng)該的，你好久沒回去了，而且是工作后第一個春節(jié)，應(yīng)該好好表示。”曉霞說。

　　“我不知道該買什么，我是這樣想的，我給你父母買什么，就給我父母買什么，否則就都不買?！奔颐髡f。

　　“好好好，說不過你?！睍韵技傺b生氣的說。

　　按照曉霞的指示，家明買了酒、茶葉、圍巾、帽子，這是給父親的，家明還買了高鈣豆奶、糕點、羽絨背心、手套，這是給母親的，全部都是雙份。

　　家明兩手提滿了東西，覺得這次去曉霞家有點像是走親戚，以前太隨意了，只知道在曉霞家蹭吃蹭喝，每次去都是空手而去、滿載而歸。曉霞媽媽看到家明突然帶了這么多禮物過來，愣了好一會，曉霞對媽媽說家明現(xiàn)在是有錢人了，您就安心收下家明孝敬的禮物吧。曉霞媽媽聽著聽著竟然眼眶濕潤了，短短半年，曉霞媽媽真是看著家明在成長，家明的學生樣已經(jīng)慢慢看不出了，舉手投足一副做工作的樣子，家明身上農(nóng)村孩子的影子已經(jīng)很淡了，除了普通話不夠標準，其他和城里人沒什么區(qū)別。曉霞媽媽是為家明高興，也為曉霞高興，兩個年輕人真是奮發(fā)有為，朝氣蓬勃，兩個人光明的未來仿佛就在眼前。曉霞媽媽只有曉霞這一個寶貝女兒，終身大事能一次就找準，能一次就找對，是多么幸福的事。曉霞爸爸倒是沒有像曉霞媽媽那么激動，但曉霞爸爸的行動已足以說明他對家明的滿意、認可。曉霞爸爸把家明送的茶葉打開，給每個人泡了一杯，然后戴上家明送的圍巾，又試了試家明送的帽子，那是相當滿意，吃飯的時候把家明送的酒打開，和家明把酒言歡。

　　家明這次春節(jié)回家?guī)У臇|西有點多，曉霞拎著大包小包把家明送到長途汽車站，還有不到十分鐘汽車就要出發(fā)了，家明心里突然被不舍刺了一下，家明平時一般每周見曉霞一次，這次回去也就一周，家明在車站才意識這一周和平常的一周不一樣，這是分隔兩地的一周，家明已經(jīng)習慣和曉霞在同一個城市，習慣和曉霞同飲一江水，習慣和曉霞呼吸相同的空氣。家明本來已經(jīng)坐上車了，家明又飛快的下了車，飛快的抱緊曉霞，飛快的告訴曉霞他舍不得離開曉霞。

　　“傻瓜，不是很快就能見了?！睍韵急患颐髋蘖恕?p>　　“曉霞，明年春節(jié)去我們家，好嗎?！奔颐鞑恢趺刺岢隽艘粋€之前不敢提的問題。

　　“沒問題，家明，我早就想去看看你父母了?！睍韵己敛华q豫的答道。

　　汽車準時發(fā)動了，曉霞一只手捂著嘴，一只手向家明揮手告別，直到汽車遠去，曉霞何嘗不是萬分不舍。

　　家明回老家了，家明帶著滿滿的禮物回來了，家明帶著穿戴整齊回來了，家明帶著皮膚白凈回來了。家明家里擠滿了人，都想看看城里娃的樣子，雖然這個城里娃是從小長在農(nóng)村。家明回來前，家明父親千叮嚀萬囑咐讓家明在大江市重新辦了一張身份證，家明身份證上的地址不再是小河市了，家明身份證上的地址變成大江市了，家明是有大江市身份的人了，父親讓家明把身份證拿出來，放在堂屋的飯桌上，屋子里的人每個人都拿起看一眼再放回原處，屋子里的人確認家明不只是長的像大江人，而且是真正有大江身份的人。家明拿著父親母親準備的煙、糖果，見男的就發(fā)煙，見女的就發(fā)糖，這好像是結(jié)婚的時候才會這樣呢，家明對農(nóng)村的禮節(jié)其實知道的不多，父母怎么說就怎么做吧。

　　家明是個低調(diào)的人，這次這么高調(diào)一個是因為是自己工作后第一個春節(jié)，還有一個就是因為家明這次回來要把讀大學時借的所有錢還完。家明大四的學費申請到了國家貸款，只需要畢業(yè)后每個月還一百多元，這對家明沒壓力，大學期間的生活費幾乎都是靠家明做家教解決的，還略有剩余，家明欠的主要是大一到大三的部分學費，這些負債一直背在家明身上，讓家明總覺得承擔著無形的壓力。家明工作后第一個比較大的目標就是還完這些債，家明做到了，家明已經(jīng)體會到了無債一身輕的美好感覺。這些債都是自家堂哥或叔叔們借的，家明和大哥一起，一家一家的去還債，每家除了送上感謝的話，還會送上一份煙酒，每家都會說家明出息了，家明以后要多關(guān)照老家的弟弟妹妹、侄兒侄女。

　　雖然對曉霞的思念很漫長，但春節(jié)假期確實過的很快，還有好些親戚還沒去拜年，春節(jié)假期就結(jié)束了，家明要返回大江了。母親找了兩個紙盒，里面裝滿了雞蛋，雞蛋之間的縫隙全部填上谷殼，這樣雞蛋就不會被撞破。母親讓家明把這些雞蛋帶給曉霞家，母親只是從家明的只言片語中就知道了曉霞這個城里姑娘和家明好著呢，也只有這只在農(nóng)村才有的土雞蛋才能表達母親的心意。母親讓家明有空多去曉霞家?guī)兔ψ鲎黾覄?wù)，多陪曉霞爸爸下象棋。

　　家明要出發(fā)了，母親叮囑家明做會計的一定要細致，要把賬做對，不做假賬，賺別人的錢不是那么容易的。家明很意外母親能說出不做假賬這樣的話，要知道這句話可是出自國家總理之口呀。母親沒上過一天學，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但母親教給家明的做人道理，母親偶爾說出的一句話，都會讓家明打心底佩服母親。是啊，新的一年了，一定要更努力的工作，讓自己在城里真正站穩(wěn)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