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雀啼鳴,夏蟬聒噪。一槳蘭舟輕輕推開平靜的水面,四面碧翠的景色倒影在湖底里,被水紋層層彎折,柔柔的蕩漾著。
“碧水挽青空,輕舟蕩人影。我是閑夢客,追憶何人心?!彼究找萸辶⒃谥垲^上,一只手負在背后,另一只手抬在上空發(fā)著“牢騷”。
“師父,那我是什么?”釋月問到。
“額……這個……什么都不是吧……”他調(diào)侃說到。
“那我就成為和慕堯桐姐姐那樣身輕如燕的俠客吧,‘咻咻咻’的在林間來回飛躍般的英姿颯爽。”說著站了起來比劃了幾個動作。
“俠客……哈哈哈!你是要笑死我嗎?”司空逸清突然忍不住大笑起來:“你看你這小胖臉,剛剛要是再多吃點我怕這船都載不動我們了?!蹦罅四筢屧萝洕櫟男∧樀啊?p> “我不多吃點哪有力氣劃槳嘛!”不服氣的鼓著臉強行解釋。
“可我們這是順流而下啊,用不著劃槳……”說著都不禁為他感到尷尬。
他們順著流水的流向駛?cè)ァ?p> ——
暮色悄然而至,淡黃色光暈照耀在兩人的側(cè)臉水面籠上一層滟滟的金輝,看著天邊的云朵,似乎忙碌了一日的天地都停息與此刻,心頭油然而生的甘甜,猶如蜜漿的澆灌,粘稠的在心頭畫了一道彩虹。
釋月趴在船頭用手玩弄著水,突然抬頭用手指著前方,說:“哇,師父我們好像到了耶?!?p> 聽到釋月的喊聲,本還仰躺在船上的司空逸清突然坐起身手搭眉骨的眺望過去,只見四根石柱成行排列支起的一塊扁門立在斜向下。
“溪園鎮(zhèn)。”他念道。接著說:“走,我們過去了?!?p> “這天都快黑了,我們?nèi)チ四芩陌???p> “這個不用擔心,只要是集市有人就行,就有睡覺的地方,怎么都比荒山野嶺的強。終于不用再風(fēng)吹雨打,吃著硬疙瘩了。我們還快過去吧。”說著就拿起船槳劃向岸邊。
當他們走進溪園鎮(zhèn)不久后就天黑了,街市人家紛紛點亮起燈火一下子熱鬧起來,夜市開始。
商鋪林立,喧囂鼎沸,車水馬龍,來往的游人絡(luò)繹不絕。
“我有點餓了。”釋月聞到了香味,扯著衣服看著前方的餛飩店道。
司空逸清了看釋月的眼神:“你怎么餓這么快,好啦,我們?nèi)コ责Q飩吧?!睅е吡诉^去。
“二位要來兩碗餛飩嗎?”店小二笑臉盈盈的走過擦著桌子問到。
“嗯……”就在他們準備坐下時,“等等,我們不吃了……”司空逸清突然尷尬的和小二說到,然后拉著釋月就急匆匆的走了。
“師父……師父……你干嘛啊,怎么就不吃了?!?p> “我不會告訴你……我?guī)уX……”用弱弱的語氣說著。
“錢是什么?為什么要錢才能吃?”
“你以為你想吃別人就會免費做給你吃啊。呃……這么說吧,你在這吃喝睡,反正做好多事都要錢?!?p> “那你做給我吃不是不需要錢的嘛?”
“那不一樣。”
“怎么就不一樣了?”
“……”
司空逸清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和他無法交流下去,心里想著下次一定要給他科普好基本常識。
兩人接著又在有在街上游走著。
“師父……我好餓啊?!彼现鵁o力的身體說。
“我這還有些干糧,你先吃點吧。”司空逸清從兜里拿出一份干糧遞給他。
釋月接過:“又吃這個,不是說到這就不用吃硬疙瘩了嘛。”咬了一口細細的嚼著,“那今晚我們睡哪?”他突然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
“要不我們先湊合著回船上睡,明早再打算?”司空逸清說。
“啊,不要啊!我怎么突然覺得荒郊野外都比這好。”釋月不禁吐槽了一番。
“怎么,才這么幾下就撐不住了?上次讓你守家你還非要跟來,現(xiàn)在知道有多難受了吧,但你既然選擇跟來,那就要堅持到底啊。沒有給你后悔的機會哦!”他笑著對釋月說到。司空逸清,哪又會沒想好這些問題,他不過是想磨練一下釋月。
“我才沒有撐不住呢,也才沒有后悔呢,哼!我只是……只是在擔心你……”釋月嘟著嘴,又直起身大步跟上他,雖然他的確是很餓了但聽了司空逸清說的那一番話,覺得自己有必要堅持下去。
又接著來回走了幾段路。
司空逸清又突然止住腳步,然后扯了扯釋月,“誒誒,你看前面?!彼樦催^去,前面有一家戲樓集滿了眾人,十分熱鬧。
“那有什么好看的,現(xiàn)在我只想吃東西,在就是能找個睡覺的地方。”
“這你就不懂了吧?!闭f完他嘿嘿對釋月一笑說到:“你不是餓嗎?我?guī)氵M去吃東西,睡覺的地方都不用愁了。”
“可你又沒有那什么東西?!?p> “錢?誰說要錢的?”
“不是,剛剛不是你說的嘛?!?p> “那是剛剛,現(xiàn)在不一樣了。你去不去?不去的話就等著在這挨餓受凍吧?!闭f完邁著腳步走去,釋月也急忙跟上。
釋月突然迷茫起來,到底要不要錢。
就在司空逸清準備跨步進去時,突然被門外的壯直的紅衣保鏢攔住了,“誒誒誒,說你呢,今晚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進的?!?p>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進?”
“那你有請涵嗎?”
“沒有!”他回答得理直氣壯,釋月也是在一旁懵住了。沒有還這么豪橫,好歹專業(yè)點,先問一下這是要干嘛。
“沒有請涵的一律不得入內(nèi)?!?p> “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保鏢搖了搖頭。
“不知道?那你告訴我,今晚‘晏荷’是不是要在你們戲坊演出?”
“是,那又關(guān)你什么事?”
“她沒告訴你,我是誰嗎?”
“沒有?!?p> “你居然連我要來的消息都不知道,你是故意的吧,啊?”說著故意拉大了聲音,還推了一下保鏢的肩膀。周圍的人突然把目光轉(zhuǎn)了過來,圍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你在胡鬧信不信我殺了你!”手中的刀被拔出一半。
“你還想對我動手是吧,來啊!你動我一下試試?”然后還故意貼了過去,握住他的手腕。
“停停停,住手住手,別打別打!”里面走出一個中年婦女,臉上涂滿了濃厚的胭脂粉,綠色外衣上別著多朵小花。司空逸清見來人就松開了手,打理自己的衣服。
“怎么回事?”她細聲問了問那保鏢。
保鏢湊近她耳根壓著聲說:“這人沒請涵,還想要硬闖進去,被我攔下了發(fā)生了寫沖突,不過他好像認識晏荷姑娘……”
聽他說著,那婦人也順勢打量了司空逸清,又細聲對保鏢他說:“晏荷姑娘主動上我們戲樓表演是我做夢都不敢想的,可別給我出什么亂子?!?p> “我說你們嘀咕完沒有,到底讓不讓我進去?”司空逸清昂著頭看向別處問,又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請問公子你是?”
“我是磊韞,今早突然有事離得又比較遠所以現(xiàn)在才到,怎么,晏荷沒告訴你我是誰嗎?”
“噢!原來是你就是磊公子啊,晏荷姑娘早就給我交代過了,只是我忘了和這人說,我給你賠不是了,快里邊請里邊請。”笑臉盈盈的為他開路。
“哼切!”帶著不屑的表情走進去,其實他內(nèi)心卻已快笑得半死。
釋月一臉驚愕的跟著走進去。
之后他們就被安排在了最高樓也就三樓的貴客間,北向坐廂房,同一樓上全是貴賓沒有高低等次之分,這里可以直接看到下面的全局,也自然是最好觀賞唱臺的地方,桌上擺放著各種鮮美的食物和幾盞精致的瓊觴。
釋月看到后直接動起筷子吃了起來。司空逸清卻沒有要動的意思,拿起那瓊觴把玩著,“沒想到這么個小鎮(zhèn)的戲樓都弄得如此精致,這晏荷來頭不小啊。”
“師父,你不是認識這個叫晏荷的人嗎?”一邊吃著滿嘴都是油的釋月問到。
“誰說我認識的?”
“那?”
“都是我瞎編的?!?p> “那你是怎么知道晏荷這個人,你就不怕騙不過嗎?”
“這么小的鎮(zhèn)來了這么一個大人物,肯定能被傳到大街小巷啊,凡事多留心觀察就行,至于騙嘛,抓住他們的要害就行,他們怕因為我而搞砸這次的表演,也真怕我真有來頭和晏荷有關(guān)系,附加點演技,很多事都是表面上看去不可能無從下手,其實只要你投入了,就會發(fā)現(xiàn)其實還真沒那么難且處處是入口點。你得多學(xué)點?!闭f完還得意的笑了一下。
“的確很像呢,我差點都信了,不過師父,剛剛你那樣子真的很像登徒浪子呢?!?p> “都是小意思,好歹我也是在這世間待了千年之多?!闭f到這突然想起釋月剛剛說的話哪里有些不對勁。
“什……么?”他嘴已經(jīng)塞得滿滿的。
“咳咳咳,沒什么……你吃你的吧?!彼究找萸蹇吹剿莻€樣子瞬間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