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雨桐又回娘家小住了,她大姑正好來看她爺爺,臨走來大哥屋里坐坐?!鞍?!大哥哥!你知道嗎?咱爸爸吃飯都有多兇啊!這么大的包子,兩口就全都吃下去了?!贝蠊闷鴪A,向鐘爸照量著。順便說了說,這次來的不如意。她爸爸能吃是好事,但是年紀總歸是大了,消化不了。貪多嚼不爛,鬧肚子啦。一個不注意,拉到褲子里了。大姑這么大把年紀了,又給老爸洗褲子。勸老爸以后盡量的少吃些,遭到老爸的一頓揶揄諷刺,心里老大不是滋味。鐘爸在一邊聽了,也是無可奈何。“妹妹??!你跟我說說,下下氣也就算了。我是什么也說不得的。你也知道!咱爸咱媽從小就不待見我。一樣的話!老二跟老三說的,我說不說不得?!薄拔抑?!咱倆個人不都一樣嗎?大哥哥,我也就是跟你說說,心里也舒坦舒坦。”鐘雨桐在西屋里聽著,不由的感嘆她爺爺奶奶都是好命的。
鐘雨桐的爺爺,自四十歲,鐘爸結(jié)婚以后,就再也不干活了。一家老小的生計,全都甩手,讓大兒子兩口子掙了。鐘爸結(jié)婚那會兒,上面除了父母之外,還有一個老奶奶。下有四個妹妹,兩個弟弟。那時候的地薄,全都沒吃沒穿的。一家子人經(jīng)常吃了上頓沒有下頓。鐘媽看家里沒有吃的,就去問公公,“爸!今天做什么吃?。?!家里沒有吃的啦。”公公就沒好氣的回一句,“我哪知道?!你去調(diào)對著做去吧!”鐘媽就為難的想著,到底去拿里弄吃的呢?!到處都是鹽堿地!沒有多少野菜,黃菜都不是很多。鐘媽被了背筐,迷茫的去地里找黃菜,挖草根,嚕樹葉去了。而作為一家之主的爺爺,自認為有人接班,替他掙口糧了,就心安理得的坐在墻根底下曬太陽。怕人家笑話!這么年輕就不干活!所以,手里特意提根棍子。若是意見人,就刻意的晃晃悠悠的拄著棍子,不斷的咳嗽著,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博取人的同情。沒病裝病,難道人家的眼睛都是瞎的嗎?有人故意調(diào)侃,他也只當是耳朵聾了,聽不見。靠著這股子,揣著明白裝糊涂的勁頭,順順當當?shù)酿B(yǎng)到了八十開外。
大姑來鐘爸這里訴苦,那也是有原因的。她爸雖然老了,但是并不糊涂,實際上精明的很!拉褲子的事,就是在老實人面前裝可伶,故意演戲來著。他知道,就算是大姑明知道他在演戲,也會幫他處理干凈的。他要的就是這個樣!要是三姑在的話,他才不敢這么嘬呢!
大姑走了,沒兩天就不得不回來啦。鐘雨桐的爺爺,早上一口悶雞蛋,沒有成功!奶奶一看不好!趕緊去叫人來順氣,湊巧鐘雨桐的二嬸過來找東西,慌的進屋扶住了公公,把那雞蛋扣了出來。但是人老了,經(jīng)不起一點點的風吹雨打了。鐘雨桐的爺爺,一口氣不來,去了!
鐘雨桐的姑爺爺是個半仙,算了鐘雨桐爺爺下葬的時辰,是個不吉利的兇時,好意花了張符來貼在棺材上。鐘雨桐最近無事,買了本靈異小說在讀,臆想著:爺爺不會詐尸,從棺材里面蹦出來吧?!鐘爸跟姑姑叔叔們忙亂間,把供桌上的燒雞蹭落在地上。不知是誰?手疾眼快的又趕緊的拿起來,吹趕緊上面的土,又恭恭敬敬的擺了回去。
鐘雨桐盯著供桌上的饅頭尖尖,她想要那個饅頭好久了,只是實在是不好意思上去拿。聽老人們說:“如果是死了一個老頭。那個女人要孩子?就拿了他供桌上的,中間一碗,頂尖上的饅頭吃下去。那么要孩子的這個女人,就會生下男孩!”這年頭只準生一胎,鐘雨桐當然想著一舉的男,給鄭家的人一個滿意的交代,也為自己的后半生,掙個好彩頭。鐘雨桐端量再三,還是不好意思去拿,于是悄悄的叫了鐘媽來,希望鐘媽能幫她。那成想鐘媽根本就不信這一套!因為她那會兒,也用過這樣的方法,不管用!看鐘雨桐不快,鐘媽撇嘴一笑,“走!我去給你拿!”再去靈堂時,二嬸正好拿了那個饅頭,興沖沖的塞給鐘雨鳳。哎!晚了一步!彩頭讓人家搶去了。
鐘媽對鐘雨桐的失落并不在乎,跟靈堂的親戚們攀談起來。話語間說起鐘雨招跟鐘雨雪來。他們的后媽已經(jīng)進門兩三年了,可是這兩個孩子好沒叫過媽呢!鐘媽曾勸過奶奶,讓她勸告勸告這兩個孩子改口,可是二嬸子阻撓啦。鐘雨燕聽見大媽,再跟親戚們念叨她媽,起身去找二嬸去了。二嬸得了消息,立馬敢去了靈堂,當著親戚的面,辯解道:“雨招跟雨雪暫時不叫媽的事,是我阻擾的。我不是想著,兩個孩子還小,親媽剛死不到一年,就讓他們把被人叫媽,心理上受不了嗎?!等孩子們大大,還不知道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