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竹香這丫頭穿著這身洋裝可真漂亮,俏皮可人,有些小家碧玉的味道。攬星不愧是在洋人那學(xué)過設(shè)計的人,這身衣裳選的當(dāng)真好,揚長避短,又提了人的氣質(zhì)。
我們給竹香做了發(fā)型,還化了個精致的妝容,雖說花了不少時間,可一番裝扮過后,這丫頭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脫胎換骨,改頭換面。我忽然發(fā)現(xiàn)其實除了生來做主子下人的命不同以外,大家都是一樣的,此刻竹香的模樣當(dāng)真像大戶人家的小姐了。
我激動地抱了抱竹香,眼角在不覺間濕潤:“竹香,你這樣妝扮真好看?!?p> 這丫頭有些不知所措,她沒想到我會是這副表現(xiàn),遲疑了片刻,她才伸手回抱住我。
“竹香會有今天這副模樣全仰仗兩位小姐?!彼f這話時極其規(guī)矩客氣,也服了服身行了個端正的禮給我們。
我見她這副模樣,撇了撇嘴,心中竟有些不舒服。
攬星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便同竹香道:“誒,你如今這副打扮儼然是個小姐樣子了,既如此便要配的起這身行頭,你不用再畏首畏尾地行這些禮了?!?p> “就是的?!蔽覒?yīng)和道。
竹香猶豫了片刻,但還是沒拗過我和攬星的強(qiáng)烈要求,遂直起腰抬起頭來不再縮著。
我和攬星相視一笑,都滿意得緊,竹香這丫頭雖然有些別扭不適應(yīng),可眸子里卻始終閃著的新奇,我知道她并沒有不開心。
我們領(lǐng)著竹香去見了母親。一路走去,大家都用驚異的目光看竹香,還以為是哪家府上的小姐來了。母親見到也驚訝極了,拉著竹香上上下下看了個遍,不停地夸贊竹香是個美人胚子,竹香聽得越發(fā)羞澀。
我曉得母親下一句就要說請媒婆給竹香相夫婿一事了,忙趁她轉(zhuǎn)口之前拉走竹香。
“母親,我們?nèi)齻€去街上逛逛,晚間才回來!”
我走得急,話也說的快,在母親還沒緩過神來時已然出了院子,模糊中才聽見她喊了句“注意安全”。
我左手挽著攬星,右手拉著竹香,走出了氣勢磅礴、威風(fēng)凜凜的趕腳,像是話本子里的江湖俠客。
我很喜歡這樣愜意的感覺,很舒服很快樂,果然在屬于自己的圈子里才是最讓人放松的。
說來有意思,人果然是視覺性的表面動物,平日竹香穿粗布麻衣出門時,旁人都不甚打理她,可近日這副妝扮卻使得眾多男子主動與她交談問好。
他們看竹香時的眼神像野獸追捕獵物,我雖從未見過野獸的眼神,可潛意識里卻將二者關(guān)聯(lián)在一起了。如此想著,心下對此情形不免一陣兒冷嘲熱諷,不覺這些人都膚淺得緊,雖然一個個都看起來衣冠楚楚得像個紳士。
竹香對這種場面生分得很,遂有些手忙腳亂,也是,她活了這么些年,從未見旁人如此熱情過。
我還未說話,攬星便伸手?jǐn)r住一個三番兩次上前搭話的男子,她嘴角的笑意有些敷衍,聲音卻很溫和:“先生,我們還有別的安排,請您莫要再阻攔了?!?p> 可是那男子卻沒有攬星這般客氣溫和,他瞄了竹香一眼,戲謔道:“同你說話了么!這位小姐怎么一直不與我們說話呀?怎么,是害羞了嗎?”
我感覺我胸口的憤怒在瞬間從小火苗越燃越旺,袖中的手也越攥越緊。
這廝是想尋死嗎?!
不過還未等我開口,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宋炎焱忽然走上前來,居高臨下地盯著男子。他的臉色陰冷如墨,聲音也冷到結(jié)冰:“你是不是聽不見她說的話?她說你擋著她們了!”
男子一看來者是宋少帥,瞬間便軟了下來,不停地向宋炎焱認(rèn)錯求饒。
宋炎焱諷刺地笑了笑,指著攬星和竹香道:“你不應(yīng)該向我道歉,你應(yīng)該同她們說。”
男子抬頭看著竹香,此時他的眼睛里再無不懷好意。他連說了好幾個“對不起”,竹香并不想惹事生非,便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