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糕終于做好了,夏白澈和霜兒得償夙愿,吃得很是開心。白柳清也被時樂山叫去解開了封印,不過她的封印就沒有夏明啟那么復雜了。
池承德吃了兩塊蜂蜜糕,又和郝連平和孩子們玩鬧了一會,見時日已晚起身和眾人告辭。
時樂山吩咐郝連平給他們收拾了間客房,讓一家人住下。第二天一早,夏明啟夫婦辭別師父,帶著孩子讓猿飛駕了御風術(shù)到了玉津峰。
先前未讓猿飛在山下使用御風術(shù)一是孩子還小怕受不得高處的寒氣,二也怕招人耳目,橫生枝節(jié)。如今在這玉津峰上,這些顧忌都沒有了,才顯出這御風術(shù)的好處來。夏白澈和霜兒還是第一次御風而行,一路上呼嚎不斷。
到了玉津峰的山門前,夏明啟報了姓名,讓守山弟子前去通稟。此次倒是沒等太長時間,便有一人陪同守山的弟子回來,迎他們上了山。
玉津峰畢竟是五門之最,從石階到牌樓甚至連屋舍都要比聚源山大氣許多。估計這也是為什么五門相爭,都想更上一步的原因之一。
來到一所大宅院門前,引路的弟子停住了腳步,回頭說道“此處便是堂主的居所,堂主吩咐讓你們自便,他暫時有些雜事纏身,一會兒便會回來。我還要回去復明,就不多陪二位了。”說完開了門,讓進夏明啟一家便轉(zhuǎn)身走了。
夏明啟雖然在玉津峰待的時日不短,可大多時間是待在聚源山,沒到過這里。倆個孩子自是更不必說,一路驚呼,從進門之后就沒停過,好像知道這是自己親近的人家,沒了規(guī)矩。
“好大??!”
“那是什么樹,好高??!”
“那是什么……”
諸此種種,白柳清也不介紹,因為她試過兩次??蓛蓚€孩子話還沒聽完就又被別的東西吸引了目光,索性就由著他們自說自話了。
“什么人在這兒吵鬧!不……”孩子的呼喊聲,驚動了門房里的一個老頭,他剛想喝問,可看到白柳清卻突然愣住,呆呆的看了半天。
白柳清看著老者也愣了一下,然后喊道“方伯!是我!”
聽見白柳清叫他,他才緩過神來,驚喜交加的快步走了過來,顫抖著說“清兒啊?你真的是清兒啊!你可回來了!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呢……!”被白柳清喚作方伯的人,說到動情處不禁潸然淚下。
白柳清也紅著眼圈,他記憶中的方伯早已變了模樣,看著他佝僂的身形,遲緩的動作,還有那滿頭的花白,哪兒還有半分她下山之前的樣子。
方伯只是拉著白柳清的手一個勁兒的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澈兒、霜兒,快叫方爺爺!”白柳清對著一旁發(fā)愣的孩子喚到。
“方爺爺!”兩個孩子乖巧的喊道。
“唉!唉!清兒啊,這是你的孩子?”方伯問道。
“嗯!這兩個孩子都是我的,男孩叫夏白澈,女孩叫白玉霜?!卑琢褰榻B完孩子,伸手指著夏明啟說“這是孩子的爹,叫夏明啟。”
“嗯!嗯!還是你們仙人好啊,我記得我年輕的時候你就是這個模樣,如今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你孩子都有了,你還是一點沒變。我就不行了……老了……要不是你爺爺可憐我,我這會兒早不知死了多少年了,你回來也見不著我了……你爺爺是個好人吶……”說著說著剛剛止住的淚水又流了下來。
正說著話一個清秀素雅,年紀與白柳清相仿的女弟子從后院出來,應(yīng)該是聽見了前院說話的聲音才出來看看的。
“清兒!你回來了!”那女子喊到。
“羽彤姐!”白柳清邊喊邊跑了過去。
兩人拉著手,旁若無人的聊了起來,時不時的還朝這邊瞟兩眼。
夏明啟見兩人聊的熱絡(luò),沒有上前打攪。方伯則是在一旁邊抹著眼淚邊不停的說道“年輕真好……”
夏明啟看看兩人,心里一陣嘀咕“加起來都一百多歲了,還年輕!老峰主怎么讓一個凡俗人看家!這不是刺激人嘛!”
女人的話說起來,夏明啟都有些害怕,足足聊了小半天,白常遠都回來了兩人還沒聊完。只是那被白柳清喚作羽彤姐的人,見白常遠回來不得不止住了話頭。
白常遠進門看見自己的孫女重孫,一臉的肅殺氣也被化了大半,笑著說“我在門外都聽見你們說話了,什么事說的這么開心,有什么話不能進屋說嗎?”
“師父你回來了,我和小清一時聊的興起,忘了讓他們進屋了!”跟白常遠說了話,羽彤招呼白柳清一家隨白常遠進了客廳。給他們沏茶倒水,又擺上水果茶點。轉(zhuǎn)身出了客廳把方伯扶回了門房,然后出門,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只是她出門前看的夏明啟那一眼讓夏明啟有點不太好的感覺。
白常遠讓他們也坐下,兩個孩子看見好吃的,早就沒了規(guī)矩,吃幾口就嘟囔一句“老祖宗!真好吃!”逗得白常遠哈哈大笑。
又和白柳清二人絮叨了一些閑話,白常遠突然開口問道“你這次回山,打算怎么安排澈兒和霜兒?”
“這……我想還是交給師父我比較放心!”夏明啟思慮了一下說道。
白常遠卻搖搖頭“我覺得不合適……”
“爺爺是怕師父教不好?”夏明啟有些納悶兒。
“那道不是,只是你師父現(xiàn)在恐怕無心收徒育人!”白常遠看著夏明啟。
“爺爺這話怎么說?”
“你昨天既然去過你師父那兒,也該知道他搬去了個僻靜處,這其中雖說有門內(nèi)高低之爭,可你又怎知這不是你師父故意為之呢?”白常遠淡淡的說。
“爺爺?shù)囊馑迹瑤煾甘亲约阂犭x原來的住處,免人打攪?”夏明啟有點不確定的說道。
“這個不好說,但若如我所猜想,你師父不是自己故意為之就有點說不通了?!卑壮_h看看夏明啟繼續(xù)說道“他自你下山之后,便再沒有派人參加過論師會,要是他卻實無人可用那自不必說,可你那個郝師弟卻并非等閑之人。”
“他有什么不得了的地方,我怎么看不出來?倒是他那一肚子壞水不是等閑人能有的!”白柳清笑著說道。
白常遠哈哈一笑“這能有一肚子壞水就是極大的本事了。不過除此以外他對陣法一道也頗有天賦,旁的不說,僅此一樣,他若是參加論師會,必有你師父的一席之地。而他被你師父雪藏如此之久不免讓人生疑,所以聚源山的人肯定會有意見,不管是因為要平眾怒還是為了成全你師父,最后都會變成你師父想要的結(jié)果。”
白常遠的一番話,讓他想起昨天師父為了讓他出師的安排,點點頭“嗯,聽爺爺這樣說很有可能是師父有意為之,可他這是為什么呢?”夏明啟不解。
“具體為什么我便不知道了,也不好妄下斷言……”白常遠說起這,也有點不確定的說到。
“爺爺不是開了他心通,知曉旁人的所思所想嗎?怎么還有爺爺不知道的事?”白柳清半開玩笑的說道。
白柳清開玩笑的問,白常遠卻回答的認真“這人心最是難料,即便我開了他心通也是如此。他可能前一刻的所思所想,與下一刻的完全背道而馳。這神通雖說有奇能,卻也不可太過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