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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離恨

第124章花燭喜

愁離恨 和憤世嫉俗 2040 2024-04-07 12:53:23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定勝公主朕之幼女,系皇后所出,懿書之德,性資敏慧,敬慎詩躬,訓(xùn)彰禮則。今適婚嫁之時,齊王地居茂親,才惟明德,致性仁孝,淑哲惠和??煽芭c公主婚配,佳偶天成,為成佳人之美,茲公主下降責(zé)禮部鄭重相待,布告中外,咸使聞之,欽此。

  迎親之日,皇宮派來的禮儀嬤嬤將婚服輕放置在齊光面前,齊光任由數(shù)人擺布,穿上緋紅襕袍,圍上革帶,戴上幞頭到最后一步時,嬤嬤拿起一朵紅花,簪于齊光鬢邊,竟也顯得面若桃花。

  穿戴好后,齊光便前往齊氏祠堂,作揖鄭重敬告先人:“國恩貺室于澤衍,以今日親迎,敢告?!?p>  看著供桌上的靈牌,搖曳的燭火,似乎家人也在為自己高興。

  隨后便至臨華殿外等候。

  召陽殿中也是亂中有序,所有人都忙活著熱鬧得很。

  陽光透過窗幾,照的滿室閃耀繁華。

  一位四喜嬤嬤給姒昭熟梳著頭,精致的玉梳輕輕穿透還未束起的青絲,緩緩梳向垂落的發(fā)尾:“一梳梳到尾,舉案齊眉?!?p>  “二梳梳到尾,比翼雙飛?!?p>  “三梳梳到尾,永結(jié)同心佩。”

  姒昭在鏡子中看向那嬤嬤,見那嬤嬤笑的極好看,面若圓盤,眼底含笑,周身的福氣似乎都在發(fā)著光。

  “嬤嬤,成婚,是什么感覺呀?”姒昭有些好奇問道。

  那嬤嬤笑容又深了幾分:“永浴愛河,恩愛白頭。”說著將最后一只金燦燦的輕顫著的鳳釵簪好,轉(zhuǎn)眼看向鏡中明眸皓齒之人,滿心祝福道:“白首不分離。”

  這些美好的詞句一筆一劃的在姒昭心中描繪出一個幸福美好的未來,憧憬無限。

  “好了,公主,要蓋蓋頭了?!币婃φ岩呀?jīng)梳妝完,雙星拿著一方以金線飾繡的紅蓋頭小心翼翼將姒昭蓋?。骸霸蹅円ヅR華殿拜別帝后了。”

  隨著蓋頭落下,眼前只得一片鮮紅,再看不見其他,任由旁人扶著,前往臨華殿。

  皇宮太大,出宮的路太長,不知走了多久,終于站在臨華殿門外,姒昭只能看見自己的翹頭履,下一刻便有一雙皂靴出現(xiàn)在身側(cè)。

  接著便聽禮官高聲道:“公主駙馬拜帝后——”

  四拜之后皇帝與皇后按規(guī)訓(xùn)誡,禮官再道:“公主下降——”

  隨后便有嬤嬤拿來紅綢花球遞給二人。

  姒昭握著細膩順滑的紅綢,順著中間垂下的花球想要看看身側(cè)的人卻被蓋頭擋住,不得一觀。

  “小心腳下?!彪S著邁出的腳步,身側(cè)之人輕聲道。

  臨華殿很高,有上百階臺階,一步一階,走的很累。

  可每一步姒昭卻都甘之如飴。

  至臨華殿外,朝天門后,公主升轎。

  前后十二個殿前天武軍將寬大可容納五六人的九龍花轎抬起,搖搖晃晃的走出宮門,坐在其中還可以聽見轎身墜下的珠簾正釘釘玲玲的響著。

  從皇宮到齊王府一路紅綢鮮花鋪路,宮門口齊光翻身上馬,數(shù)百人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出發(fā)。

  不肖多時,花轎落下,姒昭被人扶出,跨過馬鞍,拜豬熾,爐灶,便進入正堂。

  手中又被放進了紅綢花球,只聽一聲長呵:“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接著二人便被簇擁著入了洞房,只是到這卻還是松懈不得,二人坐下后,便聽嬤嬤繼續(xù)道:“同牢?!?p>  隨后有人拿來碟子,上頭放著一塊不小的肉,嬤嬤將肉輕輕切開,卻不切斷,遞到嘴邊,姒昭抬手輕輕撩起蓋頭一角露出朱唇,新人一人咬一端,將肉扯開吃下。

  “合巹?!?p>  端起酒杯,交纏手臂,一飲而盡。

  “結(jié)發(fā)。”

  嬤嬤將姒昭與齊光一人絞下一縷青絲,用紅線纏繞,放入錦囊輕放在新娘手中。

  “撒帳?!?p>  嬤嬤話音一落便只聽噼里啪啦,圍在一旁的親友客人將銅錢灑向新人。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p>  “鳳翥鸞翔,山謠水長。”

  “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p>  祝福的吉祥話跟著銅錢一同朝新人撒來,滔滔不絕,綿綿無絕。

  “新郎官兒,要出去前廳宴飲賓客啦?!币婟R光不起身,喜婆婆調(diào)笑著提醒。

  聞言一向心有成算的齊光也有些慌張,看了眼依舊蒙著蓋頭的姒昭便忙起身隨著眾人前往前廳。

  公主與齊王的婚宴自然是熱鬧非凡,朝中叫得上名字的大官小吏皆露了面。

  烈酒一杯接一杯的進肚,眾人卻依舊沒有放過齊光的意思,齊光只覺頭昏腳下不穩(wěn),伸手推諉著,卻只聽李蔚兮那跋扈的聲音:“天下就沒有能清醒著洞房的新郎,必須喝!”

  一時間,耳邊充斥著喧囂吵鬧,樂聲不斷,酒杯不停。

  李蔚兮亦是紅著臉頰,一副哥倆好的醉鬼樣子拍了拍齊光的肩膀:“齊光,咋們,也算是共過生死,就不來那些虛的了啊?!闭f著還打了個響嗝,帶著酒氣直沖齊光面門,手卻死死趕住齊光肩膀,齊光躲無可躲,只聽李蔚兮繼續(xù)道:“我李蔚兮算是姒昭的娘家人,很看好你,今天就一句話,你倆,好好的!”

  說罷便晃晃悠悠的走了。

  酒席便這樣觥籌交錯,吵吵鬧鬧的到了黑夜,賓客離席,偌大的王府漸漸恢復(fù)寂靜,良辰美景,不可辜負。

  齊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揉捏著額頭,二十幾年,還沒這樣喝過。

  “王爺,吉時已到。”一旁小廝走上前道。

  聞言齊光緩了緩站起身,還沒走動便聞到一陣十分濃郁的酒氣,抬起手試探的聞了聞衣袖,酒氣登時竄入鼻腔,險些又將齊光熏了個跟頭。

  想了想,齊光對小廝道:“去拿杯花茶來?!?p>  小廝稱是,忙取來花茶,花茶味道清香,齊光喝了整整一壺,這才清醒些,身上酒味也淡了些。

  喝完了茶齊光望了一圈,走到清池旁,借著燈火看向水中倒影。

  將幞頭扶正,有些褶皺的襕衫抹了抹,這才邁步往臥房去。

  小廝見狀忙在身后作揖:“祝王爺,花燭美滿,多子多福。”

  新修葺的齊王府與昔日并沒有什么差別,一切按照昔年修復(fù),今時今日,行走其中,物是人非。

  齊光按著兒時的記憶前往臥房,站在那扇輕易便能推開門前,卻遲遲抬不起雙手。

  明明只是一扇門,卻承載太多。

  像是烈焰燃燒,又像清冽山澗,注定互不相容,卻還是要碰在一起。

  晚風(fēng)吹過,齊光只覺清明不少,抬手緩緩?fù)崎_那扇門。

  屋內(nèi)紅燭搖曳,新娘子端坐床沿,火紅的喜服與蓋頭在燭火下暗暗生光,像一朵待人采擷的嬌花。

  齊光走近,拿起一旁寓意著稱心如意的秤桿,輕輕挑起姒昭的蓋頭。

  紅蓋頭掉落,碰撞到鳳冠旁的流蘇,一時間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妮p響著晃動,流光奕奕。

  燭火照在珠翠上,映照在姒昭臉頰,緩緩抬起的眼眸流轉(zhuǎn),明眸善睞,靨輔承權(quán)。

  即便日日相見,也不免愣神。

  見齊光直勾勾,姒昭忍著笑意,微微抬腳碰了碰齊光的鞋子。

  “咳……餓不餓?”齊光回過神有些尷尬問道。

  姒昭輕搖頭:“方才雙星拿了些糕點,不餓?!?p>  話音落下,又是意一室靜謐,齊光就那樣站著,也不坐,也不動。

  “駙馬是在罰站嗎?”姒昭看著齊光調(diào)笑著。

  聞言,齊光紅著臉坐在姒昭身側(cè),十分僵硬的挺直著脊背,自姒昭周身圍繞過來的幽香像是迷魂的迷霧一般蒙蔽著齊光強行保持的清明。

  窗外傳來蟬鳴,薄薄的窗紙映透著頭頂?shù)拿髟?,模糊的光暈似乎將整個京城都籠罩上一層寧靜平安。

  “齊光?!辨φ演p柔的聲音響起,齊光轉(zhuǎn)頭看去,只看見姒昭的側(cè)臉,姒昭看著窗外:“這段日子,好像發(fā)生很多事,多到我都不知道該傷心還是該高興?!?p>  “我總覺得,我好像虧欠你很多,可我自己也失去很多,我知道有些事,根本就說不清,這是一團亂麻。”

  說著姒昭回頭看向齊光:“我也不想理,我也不想再失去你?!?p>  姒昭一字一頓,清晰鄭重道:“從今日起,我就是你的妻子了,我會喜你所喜,憂你所憂,望你如是?!?p>  姒昭的眼睛熠熠發(fā)光,齊光似乎從其中便能看出姒昭對以后的期望。

  洞房花燭夜,良辰美景時。

  鳳簪顫抖著掉落,交頸而臥耳鬢廝磨間,齊光低沉的聲音穩(wěn)穩(wěn)傳進姒昭耳中:“阿晛,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

  還未等將后面的幾個字聽清,姒昭便陷入沉淪,天地旋轉(zhuǎn),紅簾帳暖只剩滿室春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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