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萬塊錢也不是小數(shù)目,周揚現(xiàn)在還真拿不出來,不過金大姐也沒指望他一把掏,最后兩人一合計,周揚先付一萬塊錢定錢,后邊七萬最晚七月份付過來。
這邊的衣服一直倒騰著,利潤很可觀。
再者家里邊的復(fù)習材料已經(jīng)再版了,雖說這次和印刷局合作,他只占小頭兒,奈何去年局面打開了,架不住今年銷量大。
到七月份,兩個月多一點,綽綽有余。
金大姐心急,周揚比她還心急,當下就到德四兒那拿了一萬塊錢,再找街道的當個公證人,把合同簽了。
只等錢全到位,他就能辦房本,然后拍著胸脯說自己提前成為京城有房一族,還是四合院。
一想起來,就覺得美。
回去的路上,腳下的自行車愣是蹬出敞篷超跑的感覺。
房有了,車差點,再加把勁兒,爭取把車坐上的管家婆拿下,這第一階段的任務(wù)差不多也就圓滿了。
程方圓也很興奮,畢竟周揚買房子這事她出了大力,無關(guān)和周揚關(guān)系如何,這是一種成就感。
當一個人對物質(zhì)財富的需求得到滿足,就會向著精神層面發(fā)起挑戰(zhàn),別人的認同,社會的肯定,都是精神層面滿足的一種體現(xiàn)。
程方圓無疑達到了。
再加上周揚有心恭維,她就有點飄了。
“立了這么大的功,該請我好好搓一頓吧?!?p> “一頓哪夠?我恨不得天天請。”
說完,周揚有些忐忑,他知道對方肯定聽懂了。
“你真想追我?”
“還用追?你現(xiàn)在不都上我的車了?!?p> “認真點,沒跟你開玩笑?!?p> 周揚停住車,說道:“我真沒和你開玩笑?!?p> “那可不一定,你這人滿嘴跑火車,說不準哪句靠譜,不過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下個月我過生日,過完了生日再考慮是不是和你處朋友?!?p> “大妹子,這都月中了,差那十天半個月的嘛?”周揚故作傷心,擠出一張苦瓜臉。
程方圓一仰頭,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這可不行,說下個月就下個月,原則問題。”
“那我得說好了,我是一號種子,別人可不能插隊?!?p> “你當買東西啊,還排隊,趕緊騎,我還得回去上課?!背谭綀A又掐了他一把,自從第一次掐完之后,她也算覺醒了天賦技能,掐起來無比順手。
“你不是說你沒課嘛?這么一來吃飯可就不趕趟了?!?p> “你啥意思?你明天不來了?”
周揚一愣,趕緊點頭,“來,咋能不來?隨叫隨到?!?p> “別貧了,趕緊蹬?!?p> 姑娘家到底是臉皮薄,這層窗戶紙一捅破,飯也沒吃成,周揚這心里也挺矛盾,又高興又惆悵。
可總體來說是好事,他對象松口了,只等下個月生日一過,他就能立刻轉(zhuǎn)正。
寢室樓下,程方圓下了車,順手把后座的小墊子取下來,周揚不明所以。
“瞅啥?留著這墊子,你還想帶別的姑娘逛街不成?”
“不敢,這墊子就是給你準備的,要不車也給你留下?”
程方圓剜了他一眼,嗔怒道:“我要你車子干啥?你趕緊走吧,別耽誤晚自習?!?p> 沒有相對望,竟無語凝噎的含情脈脈,也沒有路燈下纏綿悱惻的吻別,周揚就像是被用完了的掃帚疙瘩,隨意的撇在一邊兒。
看來成為這個準對象也不是啥好事,最起碼他未來對象對他,就沒有從前那么客氣了。
人都是賤骨頭,他只能摸著鼻子,還是自己欠,又自嘲的搖搖頭,不過也值。
從北外往回騎的時候,他可算是放飛自我了。
距離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目標越來越近,總算找到點身為重生者的優(yōu)越感。
就連胡同兩邊破舊的院墻也散發(fā)著清香的泥土味,空氣也變的安靜,透著涼爽。
“艸,下雨了!”
暗罵一句,趕緊蹬,這時候他特別懷念上輩子那輛國產(chǎn)代步車。
緊趕慢趕,到了華清的時候還是成了落湯雞。
初春的第一場雨來的突然,剛抽出枝丫的柳樹似乎一剎那間就長了嫩葉,在路燈下?lián)u曳著。
他不敢大意,趕緊鎖了車子往樓上跑,再強壯的老爺們兒,在冰冷的春雨里也得認慫。
進了宿舍門,趕緊換一身干凈衣服,隨便包上幾本書就往大教室跑。
屁股剛沾到椅子上,寢室?guī)讉€就湊過來,七嘴八舌的問。
“老幺,拿下了沒有?”
周揚揚著嘴角,說道:“改天請你們吃飯?!?p> 幾人對視一眼,打趣道:“恭喜?!?p> “同喜。”
又小聲嘀咕幾句,就把心思放到書本上。
教室里瞬間就安靜下來,仔細聽,還能聽見沙沙的雨聲。
可他這顆躁動的心就沉不下來,揉揉腦袋,時間太久,他都忘了上輩子結(jié)婚前有沒有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
上學早有上學早的好處,可現(xiàn)在壞處也顯現(xiàn)出來了,他這場戀愛長跑,樂觀了也得跑完大學四年。
可畢業(yè)了自己又能干啥?混吃等死熬日子?
重生者的確具有超越時代的優(yōu)勢,但沒有經(jīng)驗,誰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對象的野心很大,要當未來的外交官,那他自己那?
總不能說老子就是有錢。
別說五年之內(nèi),就是十年之內(nèi),在體制內(nèi)的地位也要遠遠高出個體戶。
不為了別的,就算是為了門當戶對,他也得好好打算打算。
這一想,就出了神,側(cè)著腦袋皺眉深思。
直到,和門口的呂蕙質(zhì)對上眼,他打了個哆嗦,趕緊把頭埋下去,不放心又往門口瞄了一眼。
呂蕙質(zhì)似笑非笑的跟他招手,意思是你小子別裝了,都抓著你了。
不情愿的從座位上站起來,再一次在大伙羨慕嫉妒的眼光中出了教室。
“呂老師,我最近這幾天可沒犯錯誤?!彼悬c氣弱,與別人相比,他始終算不得好學生,可捫心自問,也沒有啥小辮子留在外邊。
除了吃喝上大手大腳一點,難道是因為聚會上說的那些話?
“不打自招吧,誰說犯錯誤才能找你?走吧,趙院長要見你?!?p> 看著呂蕙質(zhì)的背影,周揚充滿惡意的想,不知道趙先生和呂老師發(fā)展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