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被斬神劍一劍割掉頭顱,斬滅“話癆”身體生機后紫焰犀神念消散前最后的念頭。
降臨下來的紫焰犀神念依附在“話嘮”身體內(nèi),相當(dāng)于奪舍。
若是這副身體死了,這縷神念也會跟著消散。
神念不是元嬰,不能脫離身體,不能再次奪舍。
他是上界破界下來的圣獸,在他眼里,這個界面的一切生物都是螻蟻。
就算他剛才面臨那樣的幻境也沒有放在心上。
因為他很清楚,這不是上界的九尾狐,只是有著那位一絲血脈的三尾狐貍。
他根本就不怕。
利用秘術(shù)破掉三尾狐的幻鏡后,出于勝利后的放松,他想戲弄一下這個讓自己窘迫的螻蟻。
不料,還有另外一個螻蟻對他虎視眈眈。
甚至,都不算螻蟻,只是一把劍。
非常短小的劍,或許,也不算劍。
用匕首來形容更合適。
此刻,某個界面內(nèi)。
一個身穿雕紋繁復(fù)深紫大袍的男人正閉目躺在軟榻上。
這個男人長相和人類相近,只是額頭上長多了一只七寸長的獨角。
忽然,原本緊閉的雙目驀然睜開。
“有意思,竟然連本尊的神念都給滅了?!?p> 他伸出右手輕觸空無一物的前方,一塊光幕出現(xiàn)。
光幕中出現(xiàn)了一個畫面。
畫面中有五塊巨石,一個跪在地上的女子,一個躺在地上的男子。
還有一把懸在空中的短劍,以及畫面中唯一一個可以動的人。
這個人劍眉星眸,五官深邃如刀刻,皮相甚好。
此人抬起頭,看向了被斬殺的神念所在。
“很好,本尊記住你了?!?p> 下一刻,光幕中的男子似是感受到了自己正在看他,竟仰頭看向了光幕所映的方向。
“居然能夠知道本尊在看他?!?p> 紫袍男人感嘆完,光幕開始緩緩消散。
“來人?!?p> 隨著紫袍的一聲呼喊,從外面走進兩個身穿鎧甲的男人。
這倆人與紫袍一樣,額頭上都長著一只角,只是較為短小。
“大王,何事。”
......
李好觀察被斬掉頭顱的“話嘮”時,忽然心有所悟般看向空中。
雖然目之所及什么都沒有。
但是直覺告訴他,有人在觀察自己。
而且,這個觀察他的人應(yīng)該很危險。
等到那種被觀察的感覺消失后,李好才站了起來。
他快步跑到紅狐身旁,一把抱起這個縮小到三寸的小狐貍。
小紅狐的三條尾巴光禿禿的,可以看到里面纖細的血管紋路。
李好腦海又回想起剛才在幻境中的過往。
心疼地撫摸幾下紅狐后,李好才轉(zhuǎn)身對斬神劍微微點頭。
“干得不錯,沒讓我失望?!?p> 斬神劍化成胡哥模樣,朝李好微微彎腰。
“謝謝主人夸獎?!?p> 難道我之前有讓主人失望過嗎……斬神劍心中念叨。
就在這時,李好感受到前方傳來陣陣法力波動。
那幾個金丹修士還在交手。
抱著紅狐的李好思索了一下,走到“話癆”面前,擰起話癆的頭顱。
隨后,他又走到“話嘮”身體旁,扯下其腰間的儲物袋放好。
李好一招手,機靈的斬神劍便化作一道紅光,正要卷起李好。
“等等?!?p> 李好看到了被繩索法寶緊緊捆住的方天畫戟。
幫方天畫戟解開捆綁后,李好化作一道紅光向著傳來法力波動的方向遁去。
幾個金丹修士已經(jīng)打到了五塊巨石十里開外的地方。
雖然容家的兩個金丹修士已經(jīng)看到了李好晉升時的異象,也猜測容家三小姐當(dāng)是遇到了襲擊。但是因為被這兩個舒管事帶來的金丹修士纏著,未能脫身。
此刻,四人見到一道紅光遁來,默契的停下手中動作,分站兩邊。
相比神色,容家的那兩位金丹修士要更為緊張一些。
李好懸浮半空,冷眼盯著“話癆”帶來的兩個金丹修士,甩過去一個人頭。
“你們的同伙,已經(jīng)被我斬殺!”
那兩個金丹期修士看清是舒林的頭顱,均是一驚。
李好沒給他們反應(yīng)的機會,直接讓斬神劍出手。
因為紅狐的關(guān)系,他對“話嘮”舒林以及其同伙頗為記恨。
斬神劍快如閃電,直接掠過兩個金丹期修士的頭顱。
斬去他們頭顱的同時,也泯滅了他們的元神。
“三丈之內(nèi),橫斬一切?!?p> “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懸在李好身后的斬神劍發(fā)出了微微的劍鳴聲。
李好站在青蛟背上,平靜的看著容萱的兩個貼身金丹期修士。
“你們的三小姐還在昏迷中,過去看看吧?!?p> 兩個金丹期修士自然認得李好是李連帶來的朋友。
兩人朝著李好拱了拱手后,朝著容萱所在方向飛去。
看到兩人飛走,李好取下兩個金丹修士尸體上的儲物袋。
隨后,又繞著幾人交手的地方轉(zhuǎn)了一圈。
確認毫無收獲后,李好也朝著李連所在之地飛去。
李好回到的時候,容萱已經(jīng)被她的兩個貼身金丹修士喚醒了。
“是閔皇國的修士。他化成了舒林的模樣,要來殺我?!?p> “那個圣獸呢,不是已經(jīng)召喚了圣獸來嗎?!”
“那個圣獸有元嬰期的實力,我居然沒死……”
容萱看著兩個救醒她的修士,滿臉疑惑。
“三小姐,我們剛才被舒林帶來的兩個修士拖住,這里的情況并不清楚?!?p> 另外一個修士補充道:“是李供奉帶來的那個修士殺了舒林?!?p> “是他?!”
容萱的話音剛落,便見到李好停在了李連身邊。
李好伸手搭在李連身上查驗一番才長長出了口氣。
李連并沒有受到什么致命傷,只是昏了過去。
“是你殺了舒林和那個圣獸嗎?”容萱朝李好揮了揮手,問道。
“算是吧。”李好微微點頭。
看到李好手上抱著一個小小的狐貍,容萱心里有點疑惑。
剛想詢問,又想起自己似乎與這位不太熟,便放棄了。
“哎呀,餓死我啦?!?p> 在兩位金丹期修士的護送下,容萱回到了馬車。
她要找吃的。
這位容家三小姐就是個吃貨。
感慨一句后,李好叫醒了李連。
不多時,前來支援的容家修士也到了。
“你們才來啊,嗯,若不是老祖護佑,本小姐都死了……”
容萱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喋喋不休。
經(jīng)過這件事,容家的人直接護送著容萱等人返回羅溪鎮(zhèn)。
李好因為紅狐昏迷的關(guān)系,也隨他們回羅溪鎮(zhèn)。
紅狐的情況不明,他不敢輕易上路。
回羅溪鎮(zhèn)的路上,李連把自己的經(jīng)歷告訴了李好。
在舒林發(fā)動攻擊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進入了一片荒漠,與十幾只巨大的蜥蜴搏斗一番后,他便昏迷了過去,直到現(xiàn)在。
李好也含糊地跟他說了一下后來事情的發(fā)展。
他把解決問題的功勞都推給了紅狐。
至于自己和紅狐的關(guān)系,斬神劍的秘密,自己的晉升,半字不提。
李連盯著李好手上的小狐貍,少不免一番驚嘆。
一行人回到羅溪鎮(zhèn)后,李連想帶李好去見容萱。
李好拒絕了,他現(xiàn)在只想好好的看看紅狐。
紅狐昏迷不醒的樣子,讓他心痛。
準備獨自去見容萱的李連忽然在李好的門口處停了一下,深深看了一眼李好后,才轉(zhuǎn)身出門。
讓他停住的原因是,他發(fā)現(xiàn)李好竟然晉升了。
修為來到了筑基后期。
“他之前明明是筑基中期的,難道是我記錯了?!”
懷著疑惑,李連來到了容萱門前。
此刻,兩位金丹修士正在向容萱報告他們的經(jīng)歷。
原來他們被舒林叫過去以后,就陷入了一片沼澤中。
作為金丹期修士,他們立馬意識到自己進了一個陣法陷阱。
然而,還沒來得及破陣,舒林叫來的那兩個修士就開始對他們動手了。
四人交手不多時,陣法竟是自己破開了。
隨后,他們看到容萱所在地方傳來一道通天紅光。
雖然異象突生,但是他們脫不了身。
再后來便是李好忽然出現(xiàn),斬殺了那兩個舒林叫來的幫手。
“你們是說,李連的那個朋友斬殺了兩個金丹期修士?”
“是的,三小姐。而且是一劍斬殺了兩個金丹修士。那把劍應(yīng)該是了不得的法寶,瞬間便斬殺了那兩人。”
“三小姐,那位道友名叫張正?!崩钸B從門外走進來,對容萱說道。
容萱微微頷首,又撕下一塊雞腿上的肉,胡亂咀嚼了幾下。
“看來這位張道友,深藏不露啊。”
容萱抹了抹嘴,看向李連。
李連識趣的把自己和李好相識的過程詳細的敘述一遍。
敘述完畢后,李連加了一句,“這位問道門弟子當(dāng)時的修為是筑基中期?!?p> “不可能?!?p> “剛才我明明看到他的修為是筑基后期。”
容萱身邊的兩個金丹期修士同時出聲。
“是啊,我也奇怪,哪有一下子晉升的。”李連跟著說道。
“我想起來了,出發(fā)時我觀察過他的修為,那時的確是筑基中期?!?p> 一位金丹修士揚起眉毛,驚訝的說道。
“你們的意思,那個張正在戰(zhàn)斗中晉升了?”容萱把雞腿骨隨意的扔掉,又拿起一塊桂花糕,詫異的問道。
“似乎是的。”李連拱手說道。
“或許,他隱瞞了自己的真實修為?!”其中一位金丹修士分析道。
見到其他兩人都沒有接這位金丹修士的話,李連又把李好的說辭復(fù)述了一遍。
“你是說,是那個三尾狐貍斬殺了那個圣獸?”容萱想起了自己想要逗弄的那個狐貍。
“是的。為了斬殺那個圣獸,狐貍修為盡失,身體也回到了小時候。”李連略顯遺憾的說道。
他也想起了紅狐在李好肩膀上的時候。
“看來此人非尋常修士,而且身上藏有大秘密。”
“聽李供奉說,此人心地不差。我想三小姐可以與他結(jié)個善緣?!?p> 兩個金丹期修士對視一眼,拱手對容萱說道。
“他救了本小姐,本當(dāng)如此?!鳖D了頓,容萱繼續(xù)說道:“我們?nèi)菁沂切尴纱笞?,我這樣做,爹和老祖也不會有什么意見?!?p> “多謝三小姐?!崩钸B再度拱手。
“這樣吧,你先回去休息。明天你再跟他過來看看他有什么想要的,我盡量滿足他?!闭f完,容萱揮了揮手讓李連下去,隨后又拿起一塊桂花糕。
此時李好房間內(nèi),紅狐已經(jīng)醒了。
她瞪著一雙小眼睛,警戒的看著李好。
“你是誰?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嗎?”
在紅狐醒來前,李好把她放在了床上,自己則守在一邊。
“那個圣獸已經(jīng)死了,斬神劍。”
在李好的呼喚下,斬神劍從其臂上飛出。
“那個人已經(jīng)被我斬殺了?!?p> 見狀,紅狐才微微頷首。
“對了,你怎么知道我叫紅狐的?”
“我不單知道你是紅狐,而且,我們的關(guān)系還,很好?!?p> “我和你嗎?”
李好頷首,向紅狐說起了自己在幻境中回憶起的種種過往。
“你是說,你是我的主人?把我養(yǎng)大,然后又帶著我四處征戰(zhàn)?”聽完李好的敘述,紅狐仰起頭問道。
“沒錯。雖然不知道中間經(jīng)歷了什么,讓我和你分離。但是現(xiàn)在,我們重逢了?!鳖D了頓,李好又感慨一聲,“可惜你現(xiàn)在又丟失了記憶?!?p> 紅狐也陷入了沉默。
雖然她不知道李好所說的是真是假,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對李好有一種天然的信任。
難道他真的是我的主人嗎?不然怎么解釋自己對他有種熟悉的感覺……紅狐心中不斷的分析著。
紅狐告訴李好,她只記得自己名叫紅狐。
她在等一個人,一個對她來說非常重要的人,但是她忘了那個人是誰。
“這樣吧,在你記起那個人是誰之前,先跟著我。反正你現(xiàn)在也丟失了記憶和法力,就讓我們先保護你,當(dāng)報答你救我們的恩吧。”
李好并沒有強迫紅狐記起或者承認他的主人身份。
通過記憶他知道,紅狐對他是忠心耿耿的,現(xiàn)在需要做的只是等待紅狐恢復(fù)記憶。
“也行,在我恢復(fù)法力前就拜托了?!?p> 斬神劍聽到兩人的對話,心中一嘆。
看來這個紅狐,威脅到我的位置了。
第二天一早,李好在李連的帶領(lǐng)下再次見到了吃貨容萱。
“張道友,昨天的事多謝了,我容萱欠了張道友一份情?!蹦四ㄗ爝叺挠哇E后,容萱繼續(xù)說道:“張道友想要什么答謝嗎?”
李好搖了搖頭,“謝謝三小姐的好意,張謀昨天也是自保?!?p> “我知道張道友身懷異寶。但是我這里也有幾件法寶,張道友可以看一下能否入眼?!?p> 說完,容萱讓兩個貼身金丹期修士各拿上兩個錦盒。
“我想要她脖子上的玉佩。”兩個金丹修士剛要打開錦盒,李好肩膀上的小紅狐忽然湊在李好耳邊說道。
容萱脖子上的玉佩?
李好想起昨天“話癆”攻擊時,容萱所佩戴的玉佩發(fā)出的保護光幕。
他當(dāng)時還推測,這塊玉佩肯定是容萱的壓箱底法寶。
這樣的法寶,她肯給我嗎……
李好以為這是紅狐在看到那個玉佩的妙用后,想拿過來自保。
“那應(yīng)該是容家賜給她的保命法寶,恐怕不會輕易給我們。”
李好傳音給紅狐,半晌沒聽到紅狐回話。
紅狐不回答他,直接對容萱說道:“錦盒里面的東西,我家主人不要。我家主人想要的是你脖子上的玉佩?!?p> 紅狐直視容萱,她也知道自己這樣有點無禮,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想得到這塊玉佩。
李好瞪大了眼睛,回望紅狐。
他驚訝于紅狐居然當(dāng)面開口問容萱拿玉佩,又欣喜于紅狐居然開口叫自己主人。
看到李好詫異的表情,容萱放下了手中的包子。
“張道友,你真的想要我的玉佩?不看看錦盒里面的法寶?”
李好神色恢復(fù)如初,“若是三小姐方便的話,張某也就丟臉拿了?!?p> 容萱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好和紅狐,隨即解下了玉佩。
李連接過玉佩遞給李好。
“三小姐這塊玉佩……”
“三小姐,玉佩是老祖賜給你……。”
容萱伸手阻止了兩個金丹修士的話,“我自有分寸?!?p> 李好拿了這塊玉佩,略作思量,似乎也該走了。
“三小姐,張某還要趕回門派,先告辭了?!?p> “張道友,日后有需要容家?guī)兔Φ牡胤剑M管開口?!?p> 說完,容萱讓李連給李好送上一批她的傳音符。
當(dāng)李連和李好出了門口后,容萱才解釋道,“那塊玉佩上,老祖所寄存的力量已經(jīng)用完了?!?p> “根據(jù)我觀察,想要拿我玉佩的應(yīng)是那個三尾狐貍。能夠擊殺圣獸,果然不簡單?!?p> “只是,她應(yīng)當(dāng)不知道,這塊玉佩沒了老祖的力量,便是一個普通玉佩罷了?!?p> “一塊無用的玉佩交一個神秘的道友,倒也算物盡其用。”
羅溪鎮(zhèn)外,李連面向李好抱拳,“李某能夠認識張道友實乃大幸之事。雖然我無三小姐那般,能贈與張道友法寶,但日后若張道友有用到李某的地方,李某定當(dāng)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道友這般說,讓我情何以堪……”李好收下李連的傳音符后拱了拱手。
朝陽初升,陽光揮灑。
小紅狐需要的是時間成長,這里事了,也該回去了。
算算日子,也很久沒見老頭子了。
當(dāng)然,還有母親和門派內(nèi)可愛的師妹。
沉思片刻后,化作一道遁光的李好又開始了回程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