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一般都需要活躍活躍氣氛,這場次就得惹人注意,尤其是能讓人熱血沸騰起來的。男人嘛,本質(zhì)上來說都是視覺動物,先是能有東西調(diào)動起來,然后心臟怦怦地跳起來,刺激得狠了,就更加有趣了。
張翼德就深諳這個道理,畢竟是開拍賣行這么些年了,大致也是摸清楚那些來拍賣會上的人的心態(tài)。有些是從來沒來過的,對什么都新奇,一方面怕自己是個土包子,又一方面想要些“上等人獨享”的刺激。
還要一些是在拍賣會上混著的老油子,這些人就是靠拍賣周轉(zhuǎn)掙飯活著的人,當然這些不在張翼德的考量范圍之列。
最有經(jīng)濟實力,最好被當成韭菜割的就是周海這樣的冤大頭,去拍賣會基本成了他們的日?;顒樱肿砸暽醺?,本身沒什么實力,十分好控制,這就是張翼德主要考量的對象。
張翼德本身又才能的很,想一些割韭菜的點子簡直是手到擒來,于是張翼德就想到了“賭”這么一個事情。
萬事萬物只要和“賭”這個名詞摻合到一起,就多了幾分刺激,那種醉人的未知感,最能撩撥出男人的荷爾蒙,最能使男人血脈僨張,獲得極大的成就感和滿足欲。
所以張翼德定了個規(guī)則,選出十個藏品,,其中九假一真,秦牧就是要在這十個藏品里選出真正的藏品,還有贗品。
這對于外行人來說,看似是十分輕松的,畢竟只有十個藏品而已,在這幾個藏品里選出真的還不容易嗎?這就是外行人的思想,正是因為無知無畏,所以無恃無恐。根本不在乎要在十個藏品里挨個選出九個贗品,還要有理有據(jù),到底需要多少知識底蘊。
張翼德倒不是有意為難秦牧,畢竟張翼德是有意和秦牧交好的。張翼德和秦牧已經(jīng)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自然是不能陷害秦牧,讓秦牧特別難堪的。其實還是張翼德好奇秦牧的真實實力,借此來考驗秦牧。
張翼德本身也是希望自己不會看錯人的,張翼德從業(yè)這么多年,幾乎就沒有看走眼的時候,但愿這次秦牧不會讓張翼德自己失望的罷。
張翼德如是想道。
正在張翼德天人交際的時候,秦牧已經(jīng)開始慢悠悠的思考了。
秦牧自己就擁有過很長的壽命,甚至身居高位多年,很有膽識,但是更多的還是卓越的眼見。
那是一般人都不能擁有的,不凡之士,常常有不平之事。秦牧就是這么鍛煉出來的,這五百年來,暗害他的人幾乎就是不計其數(shù),只是最后陰溝翻船罷了。
但這幾乎不能提高他的什么見識,主要是那些會阿諛奉承的,常常拿一些東西,千百年來,歷史歲月沉淀下來的精華,這些很多很多都掌握在秦牧的手里,這才是上位者真正的益處。
他們從來多的不是金銀財寶,這些尋常人努力都可以得到的東西,他們比尋常人多擁有的是那些遠遠不能用財富積累下來的見識,和不同的思維模式,和階級壁壘下的受教育途徑。
富人越來越富,窮人越來越窮。
而秦牧呢?他并不想要改變這些,他已經(jīng)站在金字塔的頂尖了,他何必管下層的人缺少什么呢?他已經(jīng)什么都不缺了,他現(xiàn)在唯一的難題就是解決這場拍賣會。
旁人卻不是很看好秦牧,但是修養(yǎng)和學識都不屑于和秦牧說些什么,都想著等到張翼德拍賣會的藏品上來的時候,自己慢慢推測出這十個藏品里面的真品和贗品,好讓秦牧掉鏈子。
秦牧又不是癡呆,自然知道其他人的意思,當下就更加不能松懈了。要是找不出藏品,最好丟臉的只能是他自己和張翼德。
張翼德的拍賣會的人動作是真的快,不多一會,幾個藏品就上來了,有的流光溢彩,精致的好像后世的工藝品。有的十分有歷史的厚重感,看起來就像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滄桑歲月一樣。
不過最讓秦牧驚詫的是那樣的一個藏品。
那個藏品是一個肅殺之氣極為濃郁的三叉戟,看三叉戟的通身造型,和材質(zhì),極有可能是青銅,要知道青銅最開始沒有被空氣和水氧化的時候,青銅其實并不是青色的,那種材質(zhì)是真的漂亮。
雖然現(xiàn)在很多人都認為青銅是時代發(fā)展留下來的淘汰產(chǎn)物,畢竟有了鐵,還有了含碳量不同而導致材質(zhì)變化大,質(zhì)地十分堅硬的鋼。這種球青銅材質(zhì)作為武器實在是太低端了。
更何況還有人認為青銅器只是承載著古代銘文和文化的一個載體,但其實并不是如此的,青銅是個十分日常的金屬類。
秦牧驚詫如此,是因為他一眼就看出來,這個青銅三叉戟,似乎是現(xiàn)代的制品,甚至通身還有一些不俗的銘文,這個三叉戟的設計也十分精巧,根本不是工藝品,而是可以削鐵如泥,殺傷力巨大的武器。
可惜不知道創(chuàng)造它的人,是否有緣得見了,而且根據(jù)青銅三叉戟是現(xiàn)世的東西,無緣算作今日的主角,秦牧一面感嘆,一面暗暗心驚這個拍賣會不俗的底蘊和實力。
剩余一個埋在一塊紅布之內(nèi),秦牧好奇地掀開了紅色絲絨布子,入目就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八寶盒,那八寶盒的漆都掉了大半,給人一種故意做舊的感覺,更令在場眾人啼笑皆非的是,這個八寶盒上竟然有一些刀痕。
那些自以為是內(nèi)行人的,都在暗暗嘲諷,不就是個八寶盒嗎,做的可真是假。
殊不知秦牧已經(jīng)看出了八寶盒就是真的,八寶盒上的紅漆花紋根本不是什么鴛鴦蝴蝶,兒女情長的纏綿故事,而是一種叫做“骨文”的特定文字。
這骨文大有來頭,相傳是個《列女傳》里的某位人物創(chuàng)造出來的,但是用法極為殘忍,是用人的骨頭末兒,摻著金粉銀粉,一點點勾勒書寫而成。
古時八寶盒一般都是女人們裝胭脂蜜餞的,但是這個在秦牧眼里顯然是個裝過人生魂的囚禁器皿!
當下,秦牧便指著那個八寶盒說道:“便是這個了。”
他話音未落,張翼德便鼓起掌來,說道:“我一個干了四十多年的人,都有失手的時候,秦先生真是了不得,不知道有沒有意向來給我們做客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