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所指黎州
大燕王朝,東洲一流勢力,版圖五州,王都易守難攻,燕王座下強者無數(shù)。
為一州牧,說是三生有幸都不為過。
李永長便是這么一位州牧,但此時此刻,他俯身在偌大案板之上,房中將領林立,不斷有侍衛(wèi)進出,燭火隨之連連搖曳。
李永長手臂上白色的繃布纏的死死的,面容憔悴十分,臉色也很難看。
“前線幾城崩頹?!我們兵糧還能撐到幾時?!”
他狠狠將茶杯甩落,碎片四散,力度之大幾乎化為齏粉。
將領皆是低著頭,不敢作答。
“齊合山是他馬的瘋了是吧?!”李永長傷勢不大的左手將自己發(fā)絲捋起,眼睛幾乎要瞪出來了。
形劍道也不知發(fā)了什么毛病,自當日說要黎州開始就是閃電般下手,出手之快,小小黎州州牧當然是來不及防范的。
而他幾乎舉宗之力來強攻一個黎州顯然是不算難,形劍道要直上大燕,與皇城叫板都可以。
李永長快急哭了,形劍道莫名其妙和他一個小小州牧過不去干嘛?
難不成是道聽途說黎州有奇礦?
反正形劍道周掌教當天闖進來就打斷了他條手,旋即數(shù)城池城主連發(fā)求援,匆匆備戰(zhàn)之間又怎么敵得過這些早有準備的劍修?
李永成遲遲不問的就是援軍什么時候來,近些的一州是涼州,哪怕是派些兵也不至于如此凄慘,前線每個時辰都在后縮一大截。
誰知道一一流正道宗門會突然二話不說就反水,他情報都送不出去一點,至于援軍,那更是天方夜談。
或許在別的州上,全然以為形劍道還是堂堂正正的正道宗門呢,或許更可怕些,他們就說黎州有疫,來幫手來了。
這形劍道看樣子是真不顧后果了,那可是大燕的怒火啊,你幾天攻下黎州,那后果呢?
“瘋了!瘋了!瘋了!正道瘋了!”
李永長連落幾掌,案板上沙石飛揚。
“不惜一切代價!死守黎州,援軍一定在路上了,讓這幫老道見識見識我大燕的盛怒!”
“末將領命!”
仗中,幾多鎧甲噌噌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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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劍道這邊齊合山同樣焦頭爛額,他受了陳長安一招,重傷未愈,何況當日陳長生傷殺的高層不少,黎州如今同仇敵愾。
想拿下還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但齊合山時間緊迫,一個月,兩州,還要背上黑鍋。
但只要交的出兩州,那就有回旋的余地,魔教與大燕,非要魚死網(wǎng)破一個,當然是選大燕。
大燕或許不敢硬碰硬,但陳長安一定敢!
他如今實力似乎不但不跌反而精進了,負手能傷他,轉手就能屠他滿門。
想到這,齊合山就一陣后怕。
“五天了!已經五天了!黎州,還在李永長手里!”
齊合山怒喝,順帶著幾聲咳嗽,要不是他自己傷還沒好,舍去臉面親自下場也不是什么難事。
陳長安只給了他一個月時間,連下兩州十四城,不是一句不易就能說過去的。
這事還得怪自己莽撞,試探了陳長安的深淺,不過當時陳長安漏了那么多破綻,但凡是個修士就忍不住吧?
現(xiàn)在想來都是詐術了?
先前那句前輩似乎也沒錯。
但他現(xiàn)在沒空想這么多,全想著如何拿下黎州了,若是形劍道全盛,當然容易。
可先前那一戰(zhàn),損傷的可不只是一星半點。
外頭公關做好些,情報密不透風,外界人都以為是黎州出了怪疫,為的就是能夠收下黎州在消息傳開之前圍攻涼州。
擁有最多的優(yōu)勢,兩州遠比一州難下,唯有全盤托出。
“道長!不好了!”
一道喝聲刺破寧靜,齊合山所在處氣氛又冷了不少。
“講?!?p> “黎州有援軍來了!有幾個實力不淺的修士,對我們形劍道出手了!”
“什么屁話?!本道消息把控的這么死,哪來的援軍?!”
齊合山一拍桌椅起身,背后些許冷汗,若是被人知道,那就是消息傳大了,不但一州都交不上去,還兩頭挨揍。
“弟弟弟...子不知,還...”
“不必贅述,本道親自去看?!?p> 齊合山只得起身出面,裝作云淡風輕,實際重傷到幾乎無法出手。
“是。”
齊合山步出行營,抬頭就看到了位于空中的“黎州支援”。
使的無一不是魔教手筆,大化骨掌,遮天蔽日大法,鬼哭六座法身。
無一不是絕學。
這五個人,都是魔教高層啊!
黎州修士喜不自勝,連聲道:
“援軍來了!援軍來了!”
見此陣仗,唯有李永長與齊合山感同身受。
雖是身處異地,卻是一模一樣做出一個動作來:
“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欲哭無淚道:
“陳教主!這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