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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嬌神妻之帝妃休要逃

第七十一章 來朝

天嬌神妻之帝妃休要逃 勤小漾 4092 2020-09-13 18:06:06

  這一夜,基本上無人安眠。

  啟瑤在子時之前就起了程被岐星樓的人護送上了回祁國的路,臨行前她曾想過去跟梵彥道別,但終歸是過不去心里的那道坎,望了一眼梵彥的房門就再也沒回過頭。

  而梵彥在屋內(nèi)透過那道半開的窗,看著啟瑤的背影逐漸遠去,喟然長嘆,想到對自己不理不睬的梵芩,又是一陣頹然,此次,他難辭其咎,明明知道一國公主不是能隨便帶著走的,他卻還是帶了,他,愧對那一城的百姓,愧為大乾親王。

  夜愈來愈深,寒越來越重,梵彥不知在窗口站了有多久,直到被吹進來的冷風直襲了面龐,才回過神關上了窗。

  梵芩早已回了自己屋內(nèi),現(xiàn)下已經(jīng)躺在了床榻之上,那眼周,卻是有些紅,明顯是哭過了。

  她本不是個愛掉眼淚的性子,今日卻是怎么都忍不住,一是一城之亡沖擊太大,二是自己至親之人竟然不信自己,她也是個女子。

  良久,梵芩才閉上眼睛,像是關上了一扇門,將什么阻隔在了外面。

  第二日一早,梵彥便又來了梵芩的門外,依舊是一片沉默,哪怕梵芩帶著瑯月出來隨后去了議事廳,也沒瞧一眼跟一根門柱一樣立在那的梵彥。

  自梵芩走后,岑昱來到了梵彥的面前,看著梵彥的眼神是無盡的涼薄。

  “你這樣只會讓她更遠離你”。

  梵彥苦笑一聲:“我又何嘗不知曉?可我如今就是個罪人,大乾的罪人,要走也要先跟她賠罪,她拼命在護著的大乾,我因為私心害了,她不顧性命救我,我卻因為一個相識不過半月的女子不信她,我活的何其可笑!”

  岑昱看向廊外停駐在樹上的一只小鳥,神色幽遠:“于她來說,行動比賠罪來的有效,你呆在這,只會離她越來越遠,你好好想想吧,”說罷就負手轉身離開。

  留下梵彥一人,也看向了那只小鳥,可小鳥卻在那一瞬展翅飛走了,梵彥唇邊自嘲似的笑著:“我這個哥哥還沒有你了解她,罷了,罷了......”

  這日之后的一連幾日,梵芩不是在議事廳就是在屋內(nèi),最多也是去練兵場視察一番,梵彥自那日之后也沒再來找過梵芩,但軍營上下都知曉,他們的長公主殿下和景王殿下疏離的像外人一樣了。

  沒人敢在梵芩面前提梵彥,可今日,卻是不得不提了,梵彥離營回京都了,昨日連夜走的,只留下了一封信和一只蝴蝶紙鳶。

  瑯月將其遞到了梵芩面前,梵芩卻是看也不看,哪怕那紙鳶扎的多么精巧,哪怕那紙鳶......是她從小到大最喜歡的樣式,那封信也未曾動,瑯月拿來是什么樣子的,連著好幾日就是什么樣的,連位置都未曾挪動過,瑯星實在看不下去,將信和紙鳶都收進了箱籠,眼不見為凈。

  在南旻軍駐地前移后的第八日,伏祿軍營再接急報,南旻軍再次壓境了,原本的陣仗上又添了兩萬余兵,這么短的時間,只能是從附近的城鎮(zhèn)強招的了,木厥之前就撤了回去,現(xiàn)如今再要過來也要些時日,更何況木厥南旻已經(jīng)有了矛盾,再在一起合作也不見得有一開始那么牢靠了,梵芩和談文恒再次率領兩軍應敵,這次,岑昱在。

  南旻軍雖以猛著稱,但南旻內(nèi)亂將近一月,強招的兩萬余兵也并無上過戰(zhàn)場的經(jīng)驗,只是平添了傷亡,南旻軍被兩軍打的節(jié)節(jié)敗退。

  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卻無人在意自己到底會不會死,在意的只是這場戰(zhàn)會不會贏,贏了,哪怕死了都光榮,因為他們護住了身后的家園,輸了,不過就是化為歷史長河一粒細小的沙,可誰又不是呢?

  此戰(zhàn)持續(xù)了半個月,南旻軍原有的十萬大軍只剩下不到五萬,大乾兩軍共十二萬,卻也犧牲了三萬余人。

  南旻軍愈退愈遠,直被逼到了南旻邊境的城鎮(zhèn),閭丘頡接連接到急報,剛開始還是信心十足,可后來情況越來越?jīng)]往他想象的那發(fā)展,直到南旻的邊境快要被大乾鐵騎踏入,直到接到祁國也撤了兵的消息,閭丘頡才掐滅心里那簇希望的火花,遞出了降書。

  可梵芩卻不像十年之前伏祿之戰(zhàn)一樣,只要一份十年不侵犯大乾的盟書,梵芩要的,是大乾鐵騎即將踏入的這座城,以及一個質(zhì)子,還有一份南旻永不覬覦大乾的誓書,并且放話,閭丘頡要是不應,大乾鐵騎就會直攻南旻皇城,不死不休。

  閭丘頡又被氣的暈了好幾回,但還是迫于大乾軍威迫于朝中壓力,同意了梵芩的要求,奉上了邊境那座名為川緣的城,遞上了誓書,并將南旻的太子閭丘朗作為質(zhì)子于大乾朝貢之時送至大乾為質(zhì)十年。

  大乾快速接手了川緣,并改名為林竹,是大乾那座亡了的城名,梵芩用自己的方式用大乾的實力,為那些亡魂盡了綿薄之力,哪怕那些人永遠都醒不過來了,但這座城,以后就是林竹,此戰(zhàn)梵芩將其稱為林竹之戰(zhàn),不在林竹卻為林竹。

  在祭奠了那些犧牲將士之后,旗云軍,踏上了回京都的路,因為在兩個月之后,大乾迎來新帝即位的第一次朝貢,身為此次大展大乾威風的旗云軍,定是要在京都的,岑昱則先行回了祁國。

  祁國在啟瑤到了之后就撤了兵,同樣奉上了邊境一城作為賠禮,并重新修訂了那份盟書以及將大量賠禮送往大乾。

  啟瑤回宮后再沒踏出過自己的宮門半步,也無人關她,每日除了用膳安寢就是在誦經(jīng),她的遙安宮偏殿請了一尊佛,設了佛堂,每日里啟瑤多半時間都是在佛堂度過,仿佛這樣,能讓她稍稍好過一些。

  而啟楠自送了賠禮之后,在朝中宣布了最后一道圣旨,啟楠退位了,皇位讓給了先帝十三皇子,也就是現(xiàn)在年僅十六的啟軒,囑攝政王岑昱監(jiān)國,從旁輔佐啟軒。

  在啟軒換上龍袍坐上帝位之后,啟楠剃度出家了,拜入了剛好路過祁國的慧能高僧門下當了關門弟子,從此青燈古佛伴余生。

  世人皆不解啟楠此舉,但梵芩聽后也只是漠然,在梵芩眼里,哪怕他修行一生,也不能洗去他手上那一城的鮮血,但他若說賠命,他那條命也抵不過。不過他能放棄帝王之位放下帝王權勢,毅然決然的出了家,已經(jīng)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呆在古廟里贖罪一生,也是他最好的歸宿了。

  不過幾個月時間,四國格局又翻天覆地變化了一番,三國皆是新帝登基,余下南旻的皇帝也已經(jīng)開始纏綿病榻??蔁o論局勢再怎么變,有一點卻是沒變,四國為首的,依舊是大乾,三國依舊要向大乾朝貢。

  旗云軍在行進兩個月后回到了大乾京都,梵擎親自出宮率領眾臣迎接,元曜年的第一場戰(zhàn)贏得漂亮,大乾上下更是人心激奮,主道兩旁站滿了百姓,歡呼聲比出征時更為熱烈。

  梵擎履行了諾言為旗云軍舉行了凱旋宴,全軍上下論功行賞,梵芩也履行了自己對梵擎的承諾,卸去了自己旗云軍主將之職,林尚寧榮升旗云軍主將,得封寧遠將軍,賜了一座將軍府。

  六月十六就是朝貢之日,來朝的國家都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大乾京都,空著的驛館早已打掃一新,里面漸漸住滿了人,京都迎來了久違的熱鬧。

  邧國使臣是三國來的最早的,六月十三就到了京都,此次派來的使臣是新上任的,名叫孟凡明,看起來也不過弱冠之年,相貌俊秀,但為人一看就很是圓滑。

  南旻十四日到的,除了來為質(zhì)的太子閭丘朗還有一個中年使臣名叫涂元,祁國倒是來的最晚的了,依舊同上次來使人員差不離,還是岑昱這個攝政王,只不過隊伍中又多加了一個素衣蒙面的女子。

  岑昱此次卻未住驛館,而是擇了一處宅院,“恰好”在公主府隔壁,與公主府的規(guī)格相差不大,作為一個別國攝政王如此大的排面也是從未有過,但奈何人家早已經(jīng)跟鄰居長公主打過招呼了,是以除了那個女子和一些使者住在驛館內(nèi),岑昱帶著煦衍當起了梵芩的鄰居。

  這鄰居還沒當夠一個時辰,岑昱就出現(xiàn)在了梵芩的府里,那副閑庭信步的樣子,倒還真像是在自己的府里一樣,也不得不說梵芩和岑昱的府里規(guī)矩不是一般的齊整,對岑昱這個他國攝政王目不斜視,行了禮之后就各做各的事,好像一點都不好奇岑昱為何會來這里一樣。

  岑昱不是第一次來公主府,但也沒如此光明正大的來過,這感覺倒是比往常那偷摸著好,至少煦衍是這么覺得的。

  梵芩早得了信,派了瑯月前來為這兩人引路,雖然這個人并不需要引路......但還是做做樣子。

  瑯月將人帶到了公主府的正堂內(nèi)就讓岑昱稍等,說自己主子馬上就來,岑昱點點頭就坐下了,瑯月又奉上了茶,才退了下去。

  自打瑯月出現(xiàn)起,煦衍的眼睛就一直跟著她,現(xiàn)在還在依依不舍的看著那抹漸行漸遠的背影。

  “有點出息,”岑昱放下茶盞,看都沒看煦衍就出了聲。

  煦衍皺著眉長嘆:“主子你是和女主子快修成正果了,屬下這也太憋屈了!”

  “自己沒用你怪誰?”不懂下屬疾苦的岑昱又潑了煦衍一盤冷水。

  “我......”煦衍有苦說不出,只能放棄獨自嘆氣。

  這時忽聞外面女子輕快一聲:“攝政王大手筆,隔壁那座宅子如此之貴都買了下來當落腳地”,說話間一襲碧藍裙衫手里抱了只雪白兔子的梵芩就進了正堂,面上還帶著揶揄之色。

  岑昱抬頭笑眼看著女子向自己一步一步款款而來,隨后在自己面前站定,將那兔子舉在了他眼前,偏著腦袋問自己:“這只兔子好不好看?我從沒見過如此漂亮的兔子!”

  “好看,”也不知到底是在說兔子好看還是說面前的女子好看。

  煦衍默默地退了出去......明明還沒到晚上,他卻覺得他像要安寢之人眼前明亮的燭火。

  梵芩走到了岑昱一旁的椅子坐下,愛不釋手的撫著那兔子雪白的毛發(fā),眼里亮晶晶:“這兔子是邧國使臣帶來的,說是極其稀有的種類,它的眼睛是我從未見過的藍色,像寶石一樣”。

  “邧國?”某人心里疑心驟起,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梵芩不以為然:“對啊,聽聞是傅槿親手養(yǎng)出來的,倒沒想到他還有這份閑心”。

  岑昱眉心微動,沒再答話,只靜靜的看著梵芩和那只兔子。

  那只兔子本來還在梵芩手心亂動,隨后不知怎么的就開始逐漸安靜,最后竟然閉上了眼睛,梵芩本以為它睡著了,可哪知手上都感覺不到它的溫度了,梵芩心下有些慌,又捧到了岑昱的面前:“你......你幫我看看,它是不是沒呼吸了?”

  岑昱抬手觸上了那兔子的身體,不過一下就松開了手,語調(diào)平淡又自然:“沒了”。

  “怎么會呢?它才在我這待了三天都不到!我也沒對它做什么啊?”梵芩滿心疑惑不知從何說起,但確是感覺不到那兔子的呼吸。

  “它的壽命到了,從邧至乾路途遙遠,許久沒得到寬闊的地方活動,能活這三天都算好的了,”某人開始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

  梵芩還真的信了,一臉惋惜:“我還想著養(yǎng)久一點呢,如此看來是我跟它沒緣分了,可惜......”

  岑昱忽然伸出了手道:“給我吧,我去為你尋只好的來”。

  “那你好好送它走,”梵芩不舍的將兔子遞到了岑昱手里,狠狠心別過了眼不再看它。

  岑昱帶著兔子就起身離開了,說是要去為梵芩尋只新的來,梵芩自然應下,慶幸自己還好還沒跟那只兔子處出感情來,不然怕是會更難過。

  帶著兔子走了的岑昱倒是先回了自己的隔壁的府邸,書房內(nèi)煦衍看著那只活蹦亂跳的兔子一臉感嘆:主子這醋吃的可真不著痕跡!下一刻書房內(nèi)就沒了兔子的蹤影。

  而邧國傅槿所在的明政殿內(nèi),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只四處亂跑的兔子......傅槿正看著那只兔子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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