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快跑!”
“我,我,跑不動了?!被芫o跑幾步,摔在地上。
“卉,不能停,流沙來了!快起來?!币卓匆娀芩さ?,立馬轉(zhuǎn)身去拉扯卉。
流沙坑的速度只增不減,范圍極大,使得二人沒有更多的時間思考,只能不要命的逃跑??墒求w能較差的卉,僅僅在剛才躲避暴風(fēng)的時候,就已經(jīng)精疲力盡了,現(xiàn)在更是難以邁動腳步。
“易,易,你就,你就別管我了......”卉趴在地上,說話已經(jīng)難以維持完整。
“誒呀,你快點,我們能跑掉的。”易十分著急,可是他實在沒有辦法將卉拉起。
卉看著流沙越來越近,索性一把推開易,大聲喊道:“你走??!帶著我的理想,去找到特區(qū)!”
易被卉一推,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匆娀茏员┳詶?,怒從心生,又是一巴掌打在卉的臉上。
“你再敢放棄自己,老子就真的不管你了!”易一把將卉拉在背上,雙手拿著行李,一步比一步艱難地向前走。
每一步,都在沙子上踩出深深的腳印。易的喘息,一步比一步深,仿佛像是得了哮喘的人。易拉住行李的手,也一步比一步松,下一刻就要掉下來。
卉心里知道,易哪怕是死,也不會放棄自己的兄弟。可是,這樣兩個人都活不下來。
卉看見易的背包中有一塊四四方方的東西。卉便問道:“你包里這個四四方方的東西是什么?”
“你忘了嗎?這是你要背上的紙箱啊!你說,你說帳篷在沙子地容易風(fēng)吹倒,要墊一些紙箱,壓住下面。我還嘲笑你傻!這玩意兒背著沒用的?!币渍f道。
“我,我有辦法了!”卉說道。
易立馬反應(yīng)過來,說道:“啥?你有啥辦法?”
“我們將紙板鋪開,斜仰著,順著沙坑往下。我們將自己的帳篷,綁在紙箱和我們的手上,我們控制住下滑的速度,別掉進坑的中心就行了?!被苷f出來一個十分大膽的想法。
“能行嗎?我們那么重的行李怎么辦?”易又是滿腦子的疑惑。
“行李等會再找!試一把!說不定可以活下來?!?p> 說干就干,兩人丟開行李,易趕緊把紙箱鋪開,卉將兩人的帳篷張開,互相綁在手上和紙箱上。
“卉,快!流沙來了!”
“準(zhǔn)備好了!”
就在坑邊滑下的那一刻,兩人身體向后仰,紙箱速度極快地向下俯沖。速度極快,帶動了氣流,方向的風(fēng)將帳篷吹起。易可以完美的控制住,而力量較小的卉,面對這樣的反向力,有些難以招架,也許下一秒他就要被帳篷給吹起來。
“卉,身體要向前用力!”易看出來卉的力氣很難控制住自己的,不斷提醒著。
“我正在努力!”卉使勁拉著帳篷?;苄睦锵胫瑸槭裁床荒苷壹约旱囊路??帳篷這東西太大,風(fēng)拉著帳篷的力也太大,自己的哪有像易那樣的體格。
沒過多久兩人明顯感覺,自己的下落得速度有在慢慢減小,紙箱下滑的速度也在逐漸放緩。可是沙子都撲在了紙箱上面,紙箱在慢慢下沉,但是兩人沒有意識到。
紙箱突然滑不動,濺起沙浪,狠狠地打在兩人的身上。帳篷的拉力住兩人,使得沒有因為慣性沖出紙箱。沒有了下滑,沒有了風(fēng),帳篷很快也掉了下來。流沙坑還沒有離開,可是兩人尷尬地卡在中間,前后無法動彈。
“喂,卉,怎么了,為什么我們滑不動了?”易大聲地喊道。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卉想要將手拉到前面,可是帳篷被灌進了沙粒,卉實在沒有辦法將帳篷往前拉?;苡衷嚵藥状?,還是不能拉動。
“喂!卉!我們周邊的沙子為什么不動了?”易環(huán)看了一圈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邊的沙粒不再流動了。
卉也抬起頭一看,隨后說道:“我們已經(jīng),滑到坑中心了。”
“什么坑中心?坑中心有這么大嗎?”易吃驚地說道。
“你看前面,另一邊的沙浪涌過來了?!被苤钢胺?,高度像一座小山包般的沙浪。
“天哪,里面竟然有這么深?等這波沙浪撲上來,我們就完了?!币渍f道。
“怎么辦?完了,我原本以為沙坑中間不大,我們可以再下一波沙浪來之前,將速度減下來,避免被吞沒。結(jié)果,完了?!被芨纱嘀苯犹上?,嘴里絕望地說道。
“喂,卉!你這家伙!你不是還有你天天念念不忘地理想嗎?怎么動不動就放棄了!你這家伙!”易每次看見卉說一些泄氣的話,心里就來氣。但是自己的手還拉著帳篷,很難用力解脫,不然,易真想狠狠地揍卉一頓。
“易,對不起。我原以為,一個人有了理想,就能堅強起來??墒?,我每次遇到困難,又總是一個放棄。如果,沒有你......”卉還沒有說完,易用牙齒將繩子咬斷,鮮血染紅了沙灘和紙箱。易邊走邊爬來到卉的身邊,一拳打在卉的臉上。
一臉懵懵的卉,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易拎起,又被一拳放到。
“你,你干什么!”卉對著易喊道。
“不打你,你不吸取教訓(xùn)!是誰天天說著自己擔(dān)負著拯救人類的重任?是誰天天念叨著所有人都不相信的特區(qū)?又是誰愚蠢地相信那個老家伙的義正言辭?”說著,易又拎起卉的衣領(lǐng),“你要我相信你,可是每次都是自己先放棄!你想想那個老家伙,你想想正在等著我們回去,等著我們帶著希望回去的,那些在圍墻里面的人!他們將一半的食物給了我們,他們將一切托付給了我們,即是他們不相信那個特區(qū)的存在,但是他們還是毅然決然地相信了我們。你就以這種模棱兩可的態(tài)度,回應(yīng)他們的期待嗎?”
卉也收起了臉色,開始回想自己的過去。
是啊,那些連反抗命運都沒有能力的人,即便希望渺茫,也將生的希望托付給我們。他,她,他們,已經(jīng)沒有了希望,卻將最后的希望交給我們。我們,一定要活著,我們必須活著。
易看見卉恢復(fù)了冷靜,也緩緩地將手放下,也收起了自己的怒火。
“易,謝謝你,我明白了。我們一定能活著出去,我們也一定能活著回去?!被苤厥靶判膶σ渍f道。
易也收起了怒火,他知道,這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
“易,幫我解開繩子,我有個值得一試的辦法?!?p> “好,怎么說?”說著,易開始幫卉解開繩子。
“我們先把帳篷里的沙子清出去,再分別用繩子綁在我們的腹部和手臂處。我們?nèi)ツ沁厡⑽覀兊男欣疃训脑礁咴胶?,我們站在上面,等著流沙過來,我們便往下跳。我們要減輕自己的體重,身上一些儀器,隨身物品都放到自己的行李背包里?!被苷f道。
“我們的背包可以變成方形的,可以承壓,里面還有一些工具箱,墊起來,估計也有兩三米高。”
“這樣還不夠,我們也最多下墜一點時間,我們還是會落在沙浪上。我們還是需要紙箱,我們面對這帳篷,紙箱放在背上,反向跳?!?p> “你瘋了?這樣我們豈不是要吃沙子了?”
“是這個重要,還是活下去重要?”
“那,好吧?!币滓矝]有其它辦法,只要答應(yīng)了卉著打扮奇葩的辦法。
兩人將行李堆到最高,足足有四米高。易為了可以更方便需找到行李堆,用穩(wěn)定帳篷的繩子和釘子將行李堆死死地定住。兩人打扮好,站上行李堆,只等著沙浪過來。
沙浪即將過來時,一點點氣浪也將帳篷鼓起。
“卉,真希望這個辦法有用。”
“易,謝謝你還敢相信我?!?p> 兩人吐槽著,沙浪逼近。兩人蓄勢待發(fā),卉深吸一口氣,易半蹲準(zhǔn)備起跳。
“別急,等著我的口號!”卉說道。
沙浪已經(jīng)貼近行李堆。
“再等等?!?p> 沙浪已經(jīng)吞噬了一米高。
“再等等?!?p> 沙浪已經(jīng)吞噬了兩米高。
“卉!還不能跳嗎?”易有些著急了。
“再等等!”
沙浪即將漫到腳尖了。
“卉!”
“跳!”
兩人后仰,向著沙浪的反方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