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哀夜
從清山將王大嬸的尸體抱回忘憂鎮(zhèn)的茅草屋中，沈羽將王大嬸尸體擺放在床上，然后請鄰居的婦女幫忙給王大嬸換身干凈衣服，擦干凈身體準備明個下葬，入土為安。
月掛槐樹上頭。
石磨旁的推車上，賣豆腐腦的工具擺放著。小木頭棚子遮蓋了月光的照耀，木棚上站著一只烏鴉，只看得烏鴉的鳥影，時不時的鳥頭動動。
“嘎嘎嘎……”
沈羽在鄰居家旁邊，扣門“咚咚咚”，只聽得院里屋內(nèi)有男人回一句:“誰?。窟@么晚了，干嘛？”
又有女子氣道:“是不是又是隔街的吳賴子找你去喝酒，你跟著他，遲早學的又賭又嫖，這好好的家你也不拾掇拾掇，我跟你說，我姐夫已經(jīng)做小買賣……”
里面屋門“吱呦”一聲，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個男子嘴里哼哼著:“我這會兒，脖子往刀上橫，跟著賴子販賣私鹽，早晚換了你這個婆娘?！?p> “汪汪汪……汪汪汪……”犬吠之聲突然響起，男子似乎不開心吼了一句:“狗日的，你也煩老子?！?p> 昏暗的木門之上，右方有些網(wǎng)友謹慎發(fā)著彈幕。
【網(wǎng)友稟報大王:古代人的生活就這么樸實無華啊，另外，為王大嬸默哀。】
“哐當！”
門把手因為開門有些猛了點，便揚起來砸到了木門之上，發(fā)出了大的聲響。
開了門，未等沈羽行禮，對面的胡須漢子，穿著寬大的粗布農(nóng)夫短衣。沈羽因為來的時候給了一件直綴，也就是所謂的書生打扮。
對面漢子立刻恭敬行禮，道:“不知公子這么晚找我干嘛？”
沈羽眼眸一瞅，屋里面點起了油燈，火光照耀了窗戶，有一種黑暗頓時明亮的視覺沖擊，一位婦人的臃腫身影在窗戶顯現(xiàn)。
尋常人家使用的大多是“省油燈”，這種燈原理很簡單，就是在燈盞里放水，保證燃油過程中盞內(nèi)溫度不高，達到省油目的，用燈草引燃。
“汪汪汪……汪汪汪……”
沈羽聞聽狗叫不止，趕緊后退一步，出了鄰居家門口，沖著對面漢子拱拱手:“這位兄臺，東院王大嬸不幸被猛虎咬死，我來想請您夫人過去幫忙擦干凈身體，換身衣服，明個好安葬。”
這句話還沒能說完，漢子突然大喊:“那口子，你趕緊出來，小孬子他娘被猛虎咬死了。”
“什么？”屋里的臃腫婦人裹著短衣，頭發(fā)梳著簡單的發(fā)髻，從屋里邁著小塊步跑了出來，眼見有些書生打扮公子在外，又放慢腳步，故意站在木門一側，對著漢子道:“當家的，真的嗎？”
漢子立刻大聲道:“讀書人還能騙你嗎？還不趕緊去，咱們幫著小孬子處理下王大嬸的后事，這王大嬸沒少幫咱們兩口子勸架?！?p> “是啊，是啊，奴家這就去幫，這就去，只可憐了小孬子這么小就沒了娘照顧?！庇纺[婦人低著頭一個勁小跑到了東院王大嬸家。
沈羽很清楚古代女子對陌生男子都是有所避忌，畢竟這個時代講究男尊女卑，三從四德。
漢子道:“公子，我趕緊給其他家說說，沒想到小孬子娘出了這種事，大家伙都來幫襯點?！?p> 沈羽拱手:“如此多謝?！?p> 沈羽又轉身往東院走，這狗吠方停止。東院槐樹之下，小孬子正哭著蹲在樹下，沈羽過來摸摸小孬子的后背，安慰:“小孬子，不要擔心，你娘雖然沒了，還有沈大哥在。”
小孬子點點頭。
里面的臃腫婦人正在替王大嬸擦干凈血淋淋的身體，以及給她更換新的衣服。
“踏踏踏……”
“嗨嗨嗨……”
“呀呀呀……”
門外一大群男女老少趕了過來，為首的漢子領著一群附近鄰居走到了院落里。
幾個婦女則被他們的當家的指指，進屋去幫忙。
漢子道:“那口子，王大嬸怎么樣了？”
里面昏暗燈火里，幾個身影晃動。
槐樹被春風吹拂輕輕搖擺，茂盛的樹葉已經(jīng)垂到了沈羽的頭頂。院落里的人群呼吸聲都靜的可以聽見。
不一會兒，里面的臃腫婦人才回了一句:“大嬸子死的慘啊！腹部都被咬爛了，但剛才也不知怎么的，油燈飄飄搖搖，有一股白煙氣順著大嬸子的鼻腔進了她的體內(nèi)，我在她的腹部窟窿里都看到了?！?p> 漢子聽后一頓，方回答:“沒事，肯定是燈火生的煙氣，不小心飄到了嬸子的鼻腔內(nèi)，順著食道入了腹部。你快些幫大嬸子拾掇好，我們這些想進去看看她，也不知為什么被猛虎咬傷啊？”
小孬子哭道:“我娘為了采山靈芝被猛虎咬死，都是我害了我娘，此番，在集市上見到一個怪道人，他說要想發(fā)財，就去摘山靈芝，能賣大錢，我娘以后就用不著辛苦。
我聽了他的話，冒險嘗試。才中了離末之毒，害得沈大哥為我買藥，我娘也是怕沈大哥無法還錢，才冒險去采山靈芝的?！毙∝舆煅势饋?。
【網(wǎng)友飛鷹:道士坑人啊，明知道危險還讓孩子去摘山靈芝?！?p> 【網(wǎng)友肯定蘋果:是啊，這個道士出的餿主意，雖然得了山靈芝。但害了王大嬸?！?p> 漢子氣道:“你這孩子，咱們這都知道，不能去清山，以前死了不少人，你怎么聽道士胡說呢？”
小孬子突然大哭起來，用衣袖抹著眼淚。沈羽摟著小孬子，道一句:“王大嬸尸骨未寒，我看就不要責問孩子，還是替死者料理后事為先?！?p> 忽然有一男的，穿著灰色短衣留著兩撇小胡須，眼睛一轉悠，指著沈羽道:“哼！我看是他存心設計?！?p> 漢子疑惑:“吳賴子，你這怎么說的？”
眾人不解。
【網(wǎng)友金風玉露:完蛋！主播麻煩了，賤人來了?！?p> 【網(wǎng)友給你一次流涕:吳賴子，看名字就不是好人，長得跟賈隊長一般，人家賈隊長好歹曲線抗戰(zhàn)呢?！?p> 昏暗的院落，頭頂?shù)幕睒淙~子突然“沙沙沙”作響，墻垣上一個黑乎乎的頭影，眼睛閃爍一點星光，而后慢慢潛下去。
“嘿嘿……”
那吳賴子走上前，腔調(diào)陰陽怪氣一句:“我看這個沈公子是殺害王大嬸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