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市朝蜉蝣百花開:正月根
“哦?明知不敵卻仍堅持戰(zhàn)斗?”柯溫臨瞥了眼快速沖來的拉索,心里疑惑道。
拉索雖然速度極快,但在柯溫臨眼中,也不過是蹣跚學步的孩子罷了。
“破綻,居然全是破綻……”
柯溫臨腿部發(fā)力,直接一個瞬步將拉索硬生生的給撞了回去。
嘭!
拉索的嘴角滲出了一絲鮮血,身后的大樹也已經斷了大半截。
“咳咳……”拉索掙扎地站起,繼續(xù)擺好了戰(zhàn)斗姿態(tài),黑色的煙霧開始圍繞著其身體,修復著傷勢。
“沒想到,僅僅一直就直接擊碎了我的護甲,連我的護心骨也差點碎裂,真可怕!”
深知對手強大的拉索呢喃道:“不過,我就需要這種壓迫的感覺,不然的話,以后可怎么保護她……”
隨后指向柯溫臨道:“現(xiàn)在看來,你應該是王者級別的,那么就試試,我,究竟能到達什么程度……”
“喝??!”
隨著拉索一聲厲喝,身上的黑霧暴起,隨后又呼嘯著回到體內,巨大的黑霧如漣漪般震的周圍的樹木東倒西歪。
“秘法?難道……”
柯溫臨能夠感受到拉索的力量正在成倍增長,而那股黑霧,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總感覺曾經與這黑霧有些關系,但……”柯溫臨拍了拍頭,那股昏沉之感還未完全散去。
“想不起來了…明明那種感覺很是清晰,但此時的我卻又無法觸及……這種感覺,就像是天塹一般。”
……
“拉索!你在干什么?!”
一聲尖叫在林中響起,圍繞在拉索身上的黑霧陡然消散,一道道血痕也在其臂膀處浮現(xiàn)了出來。
“原諒我,小姐,這種生靈很強大。我需要他來打破我的瓶頸。”拉索的語言依舊不帶有感情,只有眼中飄過了一縷光亮。
……
“以這種方式來躲避自認錯誤的情感嗎?只可惜啊……”柯溫臨活了三千多年,再加上曾經在時間秘境中虛晃的六千多年,也算是上萬歲的老怪物,對于這種事情,他一開始還有些不解,不過隨后也就釋然了。
畢竟生來一世,若不能做些自己所愛之事,愛自己所愛之人,那活著的意義又在哪里?
莉托托尖叫著,她不是修煉者,身體強度也就比尋常妖精強一些罷了,所以一路上踉踉蹌蹌的……至少拉索看見的是這樣。
“小姐,快走?!崩鞔蛄恐约旱淖笫终f著,黑霧再次涌現(xiàn),只是這次的黑霧中竟帶有了一絲詭異的暗紅。
“不!”莉托托尖叫道:“憑什么?我現(xiàn)在斯里蘭卡家族族長之女的名義,命令你,跟我走!”
拉索搖了搖頭,鐵板般的臉龐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小姐,你不是說我缺乏主見嗎?”
“不,不,拉索你……”莉托托的語氣有些顫抖:“現(xiàn)在你得聽我的!”。
“小姐,您剛剛應該也是看到了,眼前的這種生靈實力可以說是堪比王級,只有我能夠阻止一會?!?p> 拉索輕聲說著,擋在了莉托托身前,道:“快去找馬克大人與安娜大人吧,他們聯(lián)手一定能戰(zhàn)勝這只生靈。”
“不……”莉托托笑道:“你是笨蛋嗎?這里離王都可是有兩天的路程,你怎么……”
“不用擔心我,畢竟剛剛一瞬間我感受到了這只生靈沒有殺意。或許是其他的未知文明種……”拉索輕輕揩去莉托托的淚痕,微笑道,“小姐,你先離去,我隨后就到,相信我。”
“喲,終于能夠抓住我的氣息了,那秘法的效果的確不錯,不過如此強橫的秘法想必反噬也不會是普通的皮肉之苦了。”柯溫臨細細打量著拉索,才發(fā)現(xiàn)那些血痕竟是屬于靈魂類的損傷。
“什么秘法?”莉托托轉頭看向柯溫臨,只是顧問道:“什么秘法?你快說!”
隨后又轉頭看著滿臉驚訝的拉索,帶著哭腔地問道:“你……用了什么?”
“沒……只是祖輩的一些傳承……”
“為什么要用這個什么秘法?為什么?為什么不跑?你都說了要護我一世的……你不是怕死嗎……喂!喂!”
拉索耳邊的聲音漸漸小了,隨著一陣耳鳴過后,她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耳朵似乎處在一潭深水之中,除了隱隱的水流聲外,也聽得見一陣朦朧罷了。
“噓,不用說了?!崩骰仨恍?,道:“對不起,以前是我太……”
還未等拉索說完,莉托托便撲到了拉索懷里,埋頭哭泣。
拉索看了柯溫臨一眼,柯溫臨也點頭坐了下來,隨后便抱著懷中的莉托托坐了下來。
靜靜地撫摸著,沒有一絲言語。
“沒想到第一覺竟是聽覺,不過還好,不算太壞?!?p> 拉索看著莉托托,滾了滾喉嚨還是把話給咽了下去,畢竟她不知道,莉托托聽了會是什么反應。
而此刻的莉托托也只是靜靜地感受著拉索的撫摸,那種感覺是只有童年的她還感受的到。
柯溫臨看著眼前的兩人……不,應該是兩妖精,仿佛看到了她們的過去。
兩只小妖精在街上蹦蹦跳跳的,一只一頭金碧,膚白如初雪,手里拿著類似糖葫蘆的糖串,另一只手里拿著一把小短劍,在注視前者的同時打量著周圍。
“喂!拉索,我們去那邊玩好不好!”
“小姐,那邊不好吧?太多妖精了,容易出事……”
“誒,沒事的!我以莉托托·蘭帕朵的名義發(fā)誓,要是出了事覺得與拉索·劍斯諾娃無關!好了,一起嘛一起嘛!”
……
畫面一轉,一座莊嚴肅穆的大祠堂上,正跪著一只渾身帶傷的妖精。這妖精有著一頭黑而亮麗的長發(fā),而他的兩旁,站滿了無數(shù)與莉托托氣息相似的妖精。
“卡列·劍斯諾娃?!?p> 一只年邁的銀發(fā)妖精緩緩走了上來,瞥了祠堂外的拉索與莉托托二人,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你還有一女兒,你真的想好了?”
“當然?!笨姓f道:“當今世道險惡,而前些日子家族親人已被一王級的畜生給……”
“卡列,我們能體會你的心情,可是……”
那位老者頓了一下,說道:“你與你的女兒是劍斯諾娃最后的火種,而我們斯里蘭卡曾經也像你一樣遭受過這樣的滅頂之災,遭到過萬古兇獸屠族,最后也只剩一對父女……”
“夠了……”卡列冷冷說道:“這個仇,我必報!至于我的女兒……”
說著卡列突然給眼前的老者拜了三拜,說道:“這是劍斯諾娃最大的禮節(jié),若我不能回來,以后小拉索就仰仗各位恩門了……”
“卡列!”老者突然對著卡列的臉門吼道:“你確定???你可知你這么做的后果是多么……”
“當然!”卡列立馬回應道眼中的厲色不減分毫。
“你要走,沒人攔得住你?!?p> ……
“莉托托,為什么我爸爸要走?。俊崩鬟@在撫摸著莉托托金黃的頭發(fā),少女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不知道……”拉索懷中的莉托托也不知,但仍安慰道:“你父親應該是去做啥事了叭,很快就回來了?!?p> ……
“終于……有一個能聽懂我說話的……”柯溫臨看著莉托托,只是仰頭望著碧藍的天空獨自感慨。
隨后才看向了二妖精,說道:“對了,提醒你們一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的這位……嗯……好友,或許活不過下個月?!?p> “什么?”莉托托一聽便覺得很是奇怪:“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是……”
“不,你先聽我說?!笨聹嘏R并不想聽莉托托的言語?!澳愕呐笥涯吮税吨?,命格并不完全,若是尋不得她的命格,那么她便會因為命格缺失而被你們的天道所排斥?!?p> “唔……”莉托托摸了摸頭,轉身看著拉索有些迷茫道:“你等下下哈,我已經將這語言記下,只待我回到族內書館內查閱一些古代文獻便可。”
莉托托說著便從腰包里拿出來顆紫色棱晶,遞向柯溫臨。
“何意?”柯溫臨心中疑惑,稍有斟酌后便接下了這顆紫晶。
“嗯?這個世界修士的金丹竟是如此形狀?真是有趣啊……”柯溫臨看著靜靜躺在手中的晶石感嘆道。
莉托托看著柯溫臨對她這顆晶石有興趣,心中稍松了口氣,道:“這是領主級魔獸佩恩李斯的內核其價值相當于一塊優(yōu)質莊園,我知道這對您不算什么,但仍希望能夠邀您跟我們一同前往我的家族?!?p> “行。吾名柯溫臨。”
“……是……柯……溫臨大人?”
“嗯?!笨聹嘏R點頭,雖然不知為何他能夠聽懂這異界人的言語,但這也是以后的事了——先回復自己的力量,再想辦法去尋找那位神秘的老嫗。
……
“喂!小姑涼,我說你行不行啊,你這走了二十多年,才走入極北之地的邊境,要知道林老先生可是隱居在極北之地深處啊。”
“不過也好,咱們先現(xiàn)在這邊境之地調整一下,多買些必需之物,以備不時之需啊!”
“對了,小姑涼,你可知你的琉璃之眼……”
……
落春筱手提行囊,背負二尺之劍。有一縷清風,揚她絲絲秀發(fā)。
雖然一開始落春筱覺得萬卷甚是聒噪,但經過長久的旅途之后,她才發(fā)覺有這么一位話癆也是一大幸事。
“萬卷先生,才到邊境嗎?”落春筱問道。不遠處的灰土色城墻如天塹便矗立,且連綿不絕。
“當然,兩年前那林老頭子為了磨掉老子的靈性從極北之地追到極南之海,還不是讓老子跑了,哈哈哈!”
“是啊,的確是被追到極南之海,然后你在那磕頭求饒的,要不是我替你說情你現(xiàn)在或許已經是個沒有感情的引路機器了。”落春筱活動了一下手臂,笑道。
“切,要不是想著給你引路,才不知道那老不死的要藏我多久,你知道我被他壓在箱子底下多久?五千多年啊,你知道老子這五千多年怎么過的嗎!”
“噗?!甭浯后阊诿娑Γ骸霸趺匆郧皼]聽萬卷先生你說過?”
“切,我這才想起來嘛?!比f卷幻化出小人形,擺了擺手道。
“行了,小姑涼,今天就先不吹了,前方便是邊境城墻了,你自己好些應付,這些年來你的心性都有很大改變,我看好你哦!”說罷,萬卷便鉆入了落春筱的行囊,沒了聲音。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正當落春筱準備大步向前時,萬卷突然將其叫住。
“這邊城之內有一寶,有緣,你則取,但切記不可強取?!?p> 萬卷的聲音從未有如此嚴肅,即便是心性沉淀許多的落春筱都不住一震。
落春筱將二尺劍化為黑紋附在右臂之上,問道:“先生可告知為何物?”
“命里破碎之人,正月根。這是我盡最大能力透露給你的,你,看著辦便是?!?p> 說便,萬卷隱逸,不在透露任何氣息。
“命里破碎之人嗎……”落春筱望著遠方正陰翳而下的斜陽,不禁想起了曾為自己奔赴彼岸之人。
“嘛,誰說女魔頭沒有一段美好的愛情回憶嘛?!甭浯后阕灶欁缘卮蛉さ溃骸爸皇强上Я税。嗜私K不在。即便是命里破碎之人,也不一定是他,更何況現(xiàn)在的自己功力全失,只是單靠軀體力量……”
落春筱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堅定了心中的念頭后,向城墻邊走去。
……
“站??!何人為何來此,速速上報!”守城士兵將落春筱攔住。
“有人邀我來此。”落春筱轉頭在行囊里翻出一疊紙書,遞給了守城之人。
“受邀來于此?”
守城之人心中大驚,連忙接過紙書,直接尋那署名之處。
“林瀟”,兩字赫然于此處,不禁然守城之人心中感嘆:終于等到了。
隨后便將紙書遞還給落春筱,道:“既然受邀于此,那么進去吧!”
落春筱眼中幽光一閃,便接過紙書進了城。
……
見落春筱走遠,守城之人立馬將城門閉上,隨后緩緩嘆道:“幾十年了,我千兵……等到了!”
隨后,千兵雙手伏印,一道聲音于城內的生靈腦中響起:吾主已至,膽敢犯她者,殺之!
長白山統(tǒng)一老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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