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韓濤還是念及舊情,沒有對你下殺手?!碧柒晵塘藪淌?,看著前面一招就奪走了他手中雙聆的廷華,確實有點意外。
“韓濤也在那正好,要不你先把毒給解了,然后我們上山再喝幾口茶,敘敘舊?!蓖⑷A笑著把雙聆插在一旁,將手里的寒芒劍收入手側(cè)。
“四周有毒?!笔徏o提醒說道,雙眉緊鎖,看來并不好受。
“女兒莫怕,我閉氣來的,這個殺氣騰騰的叔叔是為父我的好朋友,沒事的?!?p> “砰”的一聲,雙聆劍鞘直接狠狠地砸在廷華腦袋上“做掌門幾年,病也沒好么?”蕪紀怒中夾帶這無奈說道。
“好啦好啦,我正經(jīng)起來?!蓖⑷A笑笑,本以為多年未見的好友重逢,雖說可能沒有當年那樣熱情,至少也別太過尷尬。只是一下山還未到雙生橋,便聽得這邊的打斗聲,趕過來就是這樣的場景實在晦氣。廷華也知道蕪紀雖運氣真氣護住心脈,但唐鈺的毒自他倆在軍營中相識的第一天,便知其厲害。
唐鈺少年時其在制毒用毒的天賦在整個唐門便以無人能出其左右,百羽營中持“鴆鳥令”。那時唐鈺被廷華、韓濤及陸寒壓制一頭,便常說要制出專門對應這種霸道內(nèi)力的毒器,如今看來是成了。
“百羽營也沒剩下多少人了,我可不想你死在太白這?!蓖⑷A聳聳肩說著,也注意到唐鈺已經(jīng)側(cè)腳,這是唐門暴雨梨花起式。
“吳名,你知道么,我他媽最討厭的就是你自以為是的樣子!”唐鈺看著廷華突然怒道,“你以為你能把一切都解決?你以為你是誰?”
“先把你打個半死,然后我自己從扇骨的夾層里拿吧?!蓖⑷A起劍而去,身法比蕪紀有過之而無不及,寒芒劍宛若白光一閃,唐鈺還未來得及反應,右肩便被廷華刺中,人霎時被震出。
“這樣好的護身甲,看來這些年錢沒少掙。”若是一般的鐵甲,延華的劍這一劍下去輕易便能刺穿,然而刺在唐鈺肩上卻傷不了分毫,可見其身著的護身甲品質(zhì)極好。
“鳳凰落只有半柱香的時間,你救不了她?!碧柒曧槃莺笊碥S起,揮扇打出暴雨梨花,數(shù)十枚梨花針撲面而去,打向的不僅僅是廷華、蕪紀,還有數(shù)米之外的釋庸和洛浦頭。
“數(shù)年未見,我真想不到你以這種方式敘舊,是我倆感情淡了嗎?”廷華身法迅若驚雷,只見其以自身一米為徑,出劍橫掃一圈,那銀針便如細雨般紛紛落下。踏腳而出,寒芒劍正欲取唐鈺頸喉。唐鈺卻以退到蕪紀與釋庸洛捕頭旁側(cè),又是三發(fā)暗器打向三人。廷華折返回身護住三人時,唐鈺便離得更遠,又以暗器襲擊三人以牽制廷華。
“四周都是劇毒,鈺兄還真想拖著把我毒死不成?”
唐鈺聽廷華的話語,其實有所心亂,自離開唐門入燕王軍營的第一天起唐鈺便和陸寒、延華相識,隨后被選入燕王百羽營,期兩年間與百羽營各路門派年輕好手切磋,唯獨陸寒、廷華這兩個太白高手從未贏過,原因一是其霸道劍氣克制唐門幾乎所有輕暗器,二是威力大的碎骨釘或喪命錐又難以集中其輕巧的身法。故迷離是唐鈺特別對付太白所制造的獨門暗器,配上關鍵的毒“鳳凰落”便能輕松應對沒有準備的好手。
只是現(xiàn)在來看,想輕松對付顯然不行,一則廷華已經(jīng)有所準備,二則其身法劍法奇快,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其近身制住,三則之前兩戰(zhàn)身上所帶暗器已快用光。但事已至此,若是退也不行,戰(zhàn)也難勝。正在難時,唐鈺見廷華身后的洛捕頭已起身醒來。
見事便提起身旁的斬馬刀一招從廷華身后攻去,大聲說道:“廷華掌門的莫急,我來助你!”唐鈺卻沖上前以軟虎爪攻向廷華。
但見廷華反身一劃,先是一式弦月山明將洛捕頭震退,向前一劃一式滿月散華將唐鈺擊退,反手便將蕪紀提起飛向釋庸,將二人擋在自己之后。
“廷華掌門這是何意?。俊甭宀额^露著疑惑問道。
“我很難相信,你在唐鈺手下只受那么輕的傷啊,洛意大哥?!蓖⑷A將霜華劍指著方才的位置說道“而且,你這水意流刀法的斬瀑決,好像砍的是這里吧。”
“不虧是百羽營的白鷹,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甭逡庠捯魟偮?,眼神便徒然兇狠,提刀向廷華斬去。廷華正欲出劍相迎,那唐鈺又相輔洛意數(shù)枚暗器打出,這一下將廷華打得有不得不揮劍反擋,那洛意便近身刀拳同出,將廷華壓制得措手不及。
洛意原本是暗閣還未正式成立前的天字十大高手之一的鵬坤刀,在釋庸接受揚州事務時被晉王悄悄安排至其身邊,以做臥底。其名字只有數(shù)位暗閣元老才知,方才河邊一戰(zhàn),也正是洛意的偷襲,釋庸一掌迎向洛捕頭將其打暈,唐鈺于是得手將其輕松拿下。方才洛意醒來,見廷華為其擋暗器便欲假意相助,即使不成也能退而將蕪紀挾持相威脅,沒想廷華如此時間內(nèi)便能反應過來。其在燕王百羽營中擔任白鷹一羽,地位僅次于鳳凰是有原因的。
唐鈺有洛意相助,二人合力對上延華局勢瞬間便扭轉(zhuǎn)起來。洛意看來廷華武功雖高,但還尚未至化境,獨力對付兩位高手自是吃力。何況他自己的刀法精妙,其招式為柔中帶鋼,似有百川千水的柔勁,正好纏粘他太白的霸道劍招。二人交手十余招,洛意讓廷華占不得其半分便宜,施展不開太白劍法的開合,而廷華又需提防唐鈺襲向釋庸、蕪紀,其身形一直只在能護住二人的范圍。這你來我往間洛意只覺得廷華愈發(fā)束手。
蕪紀運起真氣護住心脈已有段時間,若是一般的毒,憑借太白理氣之法以及蕪紀的內(nèi)力修為,早就該將毒逼入血液一口排除才是。但這毒像是特意為太白功法準備的一樣,開始蕪紀越是運足內(nèi)力逼迫毒血,那毒便越是順著內(nèi)力往筋脈心肺浸鉆。隨后蕪紀反其道而行之,試著將真氣逆著經(jīng)絡游走,這毒居然還真停滯了。
毒雖暫時壓制,但之前毒氣入體,侵蝕已深。蕪紀深知若是再不動手,越往后對廷華越是不利。
她聽著身旁打斗的聲音,趁著洛意、唐鈺還以為自己不能動彈,蓄勢運足了一股內(nèi)力。
而唐鈺配合著洛意夾攻廷華,之前唐鈺被廷華以極快的身法一劍刺向胸口,若不是有護甲在身可能早就倒在地上?,F(xiàn)在以二敵一,壓著廷華施展不開略占上風,二人更不敢大意,十二分的精力放在廷華身上,卻哪還有時間注意中毒的蕪紀?
打斗焦灼,刀劍交影間,趁廷華身形擋在其身前,蕪紀抗著中毒起身箭步一掌擊向和廷華纏斗的洛意。
洛意被著突如其來的一掌驚到,回招提刀身擋住蕪紀這掌,雖未打中要害,卻依舊被一掌打退了數(shù)米,鮮血噴口而出。蕪紀這一掌下去打退了洛意,只是著血脈中的毒無內(nèi)力抵抗,又強行運功,霎時蕪紀便倒也跪撐在地上。
唐鈺卻也果決,完全不去管那洛意,趁勢上前一抓爪向倒地蕪紀,正欲結(jié)果她,卻被廷華出手揮劍將撩開,提著跪倒的蕪紀推送身后。
“你還不認真嗎?廷華掌門!”蕪紀忍著暈眩強說道,又狠狠地看了身前的廷華一眼。剛剛以他的實力,明明可以在唐鈺取她性命之前重傷唐鈺,甚至殺掉他,可他就僅僅把他的虎爪揮劍撩開了
“女兒,我已經(jīng)很認真了呀?!蓖⑷A看著蕪紀這樣卻又擺出無可奈何的樣子?!皟蓚€都是昔日好友,出手得小心點,別傷和氣了嘛?!苯又宙倚χf道。
“口氣倒是不小?!甭逡獠亮瞬磷旖堑孽r血,看著眼前的二人。“蕪紀,即使你拼死一掌傷了我,你難道真的以為吳名,對上我和唐鈺會有……”
“唐鈺大人,方才我女兒身上的毒還未至深,所以之前都只是點到為止,可剛剛拿一掌,現(xiàn)在要是繼續(xù)這樣打下去,恐怕她是要提前去見閻王?!蓖⑷A毫不在乎地打斷了洛意的話,看著眼前的唐鈺說道。
“我是真的不想和你們動手,真的不想啊。”廷華說著,慢慢一改之前嬉皮笑臉的樣子,眼神慢慢肅殺了起來?!爱吘?,她還是挺重要的,無論對太白,還是陸寒,或者師叔?!闭f罷,吳名的眼神完完全全地變得冷酷殺厲起來。
洛意看著廷華的眼睛,心里不由的有些發(fā)怵,之前是聽過百羽營的“白鷹”冷酷無情,可之前太白見到人好像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而就在剛剛的眼神,讓他確信這個人就是燕王百羽營的“白鷹”。
洛意被吳名的眼神盯得有些慌亂,不由地看向唐鈺。唐鈺卻似見怪不怪了,也對,他們兩個曾經(jīng)同為燕王百羽營的精銳,自然見過這種眼神變化。
“你還是老樣子,吳名,自以為是……因為你的自以為是,你不知道我們?yōu)榇私?jīng)歷了什么?!碧柒暦畔铝私鋫?,緩緩摸了摸被吳名揮退的虎爪。
“陸寒、秦顏、柳云、徐亦風,都是因為你才死的!……”唐鈺大聲說道,語氣帶著憎恨與憤怒。
說罷,一片寂靜,四周戛然,吳名聽到唐鈺說起這些熟悉的名字,心里似有感觸,眼中的殺氣變得柔和。片刻,吳名閉上眼,深深嘆了口氣,像在悲憫過去。
就在此時,唐鈺看廷華卸下了戒備,輕拍了一下虎爪的機關,一片極快無聲暗器猛然沖出,直逼吳名。
蕪紀看著著飛出的暗器打向吳名,想要開口,卻中毒正深,反應實在來不及提醒,長著口,喉嚨的聲音還未發(fā)出,那暗器都已經(jīng)飛在吳名額頭邊上了。
砰的一聲,暗器四散蹦飛。蕪紀、唐鈺無不詫異,再細看吳名四周,似有若有若無的氣勁環(huán)繞,周身半米成了他絕對的領域。
“他居然,已經(jīng)到這種境界了?”洛意看著吳名四周的氣勁驚訝道,回想剛剛還以為壓著這年輕掌門,誰想,人家不過和你玩玩罷了。洛意看著唐鈺,卻看見他居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是這樣么?吳名,廷華掌門?原來他們是你殺的。”唐鈺帶著戲謔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