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坐下來,信不信我大嘴巴抽你?”閆神州威脅。
“快坐下來?!卑惓仄鹕砗宓馈?p> 閆非魚沒有等母親過來,直接轉(zhuǎn)身跑向了樓梯,上了三層自己的小閣樓,從里面拿出一個兒童鐵鍬,又騰騰騰跑了下來,他拿著鐵鍬,站在餐桌前,在家里另外三人茫然下注視下,盯著自己的父親,問:“你確定不道歉?”
閆神州簡直要被氣笑了,好整以暇地放下了筷子,問:“怎么滴,修煉了兩年,覺得能干翻你爹了?”
回答他的是閆非魚的毅然轉(zhuǎn)身,直接跑到了院子里。
留在房間里的三個人,透過窗戶,可以看到他來到了院子里的棗樹下面,開始挖土。
那一瞬間,氣定神閑的閆神州臉色大變,嘴里不知道罵了句什么,飛快地跑了出去。
閆神州臉色的變化,完全被艾麗池看在了眼里,在下一個瞬間,她也仿佛明白了什么,跟著跑了出去。
這接二連三的變故,讓閆馥茗幾乎看花了眼,忙跟著跑了出去。
到了外面,就見在棗樹下,父親正拽著弟弟的胳膊,阻止他進一步的動作,但是他的臉正對著母親,滿面苦澀;母親則雙手攥著父親的胳膊,看著弟弟,用憤怒的語氣說:“挖!”
這個時候,連閆馥茗都知道這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父親的私房錢被弟弟發(fā)現(xiàn)了。
但這并不令人驚奇,在她從小到大的印象里,這已經(jīng)是第五次了,真正令她驚奇的是,在母親下令的一瞬間,她居然可以從自己弟弟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對父親的憐憫?
用力了揉揉眼,晃晃頭,看著那個掙脫了父親的大手,奮力挖掘的弟弟,閆馥茗心想:“我剛才一定是看錯了,自始至終的僵尸臉,對待所有人都冷漠,才是弟弟的風(fēng)格?!?p> 閆非魚挖掘中的動作一頓,把鐵鍬放在一邊,蹲下去,從坑中刨出一個油布包來。
艾麗池上前一把搶過,打開,只見里面有不少銅板,還夾雜著幾張銀票。
她沉默了,用手巴拉著油布包里的錢,似乎在數(shù)數(shù)。
閆神州抬著頭,悄然挪動腳步,向房間里走去,腳步悄然加快,最后變成了跑。
閆非魚仰著頭看著自家母親,道:“我發(fā)現(xiàn)的,是不是該獎勵我點兒?”
“你想得美!”艾麗池敲了閆非魚的頭一下,緊緊攥著布包,饒過閆馥茗,也回房間里去了。
可以預(yù)見的,那里面將會是母親的質(zhì)問和父親的求饒。
閆馥茗目送母親回去,回過頭看著閆非魚,說:“你這么做,不怕爹娘離婚嗎?”
“我已經(jīng)問爹了,誰讓他不道歉的?再說了,哪能那么容易離婚的?”閆非魚一臉的不高興,事情的發(fā)展和他的想法有很大的出入,父親的“贓款”,母親不會全部給自己,但總會給一些吧?一半也好啊,結(jié)果是——沒有,一個銅板也沒有。
房間里并未如姐弟倆吵鬧的雞飛狗跳,過了一會兒,兩個人慢慢地走進屋子,非常意外地發(fā)現(xiàn)父母兩人正坐在餐桌吃飯,那個油布包不知道放哪里了。
閆馥茗先小跑到餐桌邊,開始吃飯。
閆非魚站在餐桌前,看著艾麗池,說:“堅其智、苦其心、勞其力、事無大小,必有所成。這是你從小教我的,說有所為必有所得,可是剛才爹的私房錢是我發(fā)現(xiàn)的,我覺得應(yīng)該給我一份。”
艾麗池停住筷子,咀嚼著口中的飯菜,大腦在飛速的運轉(zhuǎn)著,咽下后說:“確實,確實是我說的,可是你知道,咱們家的情況。剛才你也嫌棄你爹掙錢少了,在開源方面他是還需努力,那同樣的,你是不是也應(yīng)該在節(jié)流方面做出同樣的犧牲呢?”
見閆非魚一時語塞,艾麗池話鋒一轉(zhuǎn),指著桌子上的雕刻問:“你的雕刻是怎么回事?還有,你平時在學(xué)校學(xué)的都是什么?”
閆非魚愣了一下,說:“這個是吊腸鬼,我給你們說了剛才,在學(xué)校的話,就是修行啊,還能做什么?”
“我希望你說詳細(xì)一些?!卑惓氐馈?p> 這個時候,剛剛犯事的閆神州不說話了,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閆非魚,欣賞著這處即將到來的好戲。
閆馥茗卻欣賞不來,母親這咄咄逼人的架勢,讓她有了不好的預(yù)感,為了不再次被殃及池魚,她慌亂間站起,說道:“啊!對了,我想起來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不等艾麗池說話,人已經(jīng)跑出去了。
閆非魚指著閆馥茗消失的方向,說:“姐姐剛才的樣子讓我想到了做賊心虛這個詞語?!?p> 閆馥茗正好能聽到閆非魚話語的尾音,心中暗罵:“自己這個弟弟,果然有夠混蛋?!?p> 艾麗池說:“別說別人了,我非常好奇你是怎么修行的,你是怎么和鬼這種東西摻和到一起的?!?p> 閆非魚沒有意識到母親語氣的不對,因為他平時也是一個挺嚴(yán)肅的一個人,現(xiàn)在艾麗池的語氣,反而讓他感覺挺舒服的。
拿起桌子上那個雕刻的半成品吊腸鬼,眼神中少有地露出了一絲欣賞,輕輕撫摸著它,仿佛色鬼撫摸嫩滑的皮膚,緩緩說道:“鬼這種東西啊,是我從小就喜歡的?!碧痤^,眼睛看著自己的母親,完全無視了她眼里的驚悚,說道:“羅師傅說我身懷木屬血脈,并不適合走奕劍門的劍仙之路,反而于旁門之中的傀儡一道很有天分,他說,想要當(dāng)一個強大的傀儡師,就要學(xué)會雕刻,這樣在煉制的時候,更加清楚其中的紋理,更加利于操控?!?p> 見閆非魚似乎是說完了,艾麗池問:“可是,它和鬼有什么關(guān)系?”
“羅師傅說了,想要更快學(xué)會雕刻,就雕刻自己喜歡的東西,我喜歡鬼,所以就學(xué)著雕刻鬼了。”
閆神州點點頭,說:“似乎是這么個邏輯?!?p> 艾麗池直接給自家男人后腦來了一巴掌,吼道:“這是邏輯的問題嗎?”轉(zhuǎn)頭問閆非魚:“你是什么時候開始接觸鬼這個東西的?你怎么能喜歡它呢?”
“從到寧德別院開始接觸的啊,那里有天問樓,里面什么書都有,至于怎么喜歡它,我其實也不知道,但是我看到它的時候,在內(nèi)心里仿佛就有一個感覺,非常喜歡?!遍Z非魚說。
這個時候,閆神州的腦袋仿佛非常的具有想象力,他指著閆非魚的肚子對艾麗池說:“有些人生出來,會帶有畸形,或者多一雙手,多一雙腳,你說你兒子會不會多了一個腦袋……在肚子里,告訴他喜歡……”他的話說到一半,已經(jīng)說不下去,因為艾麗池瞪過來的眼神已經(jīng)很明顯的讓他閉嘴了。
“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會干涉你喜歡什么,但是鬼這種東西,你不覺得,太過……”艾麗池抖動著雙手,似乎想要找到一個形容詞,能表現(xiàn)出鬼的污穢,但有不至于讓這種她非常害怕的東西感覺到被侮辱了,但是一時間并不能想到合適的。
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其實剛才有兩次用“東西”這種侮辱性的語言來形容鬼。
看到她的生動的表情,閆非魚已經(jīng)明白了她的意思,非常不高興地說:“你說你不干涉,但是你這樣還是歧視。”
“沒有!我絕對沒有歧視的意思?!卑惓貥O力解釋,并且心里暗自禱告,眼神迅速地掃過家里的窗戶、桌下、床下等等位置。
她的這一番動作,讓閆神州脊背發(fā)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說道:“咱家是不可能有那種東西的?!?p> 閆非魚眼簾下瞇,眼神露出非常不高興的意思,起身說:“不想給我買刻刀就算了,但是你們這么侮辱人,就太差勁了!”拿起自己心愛的雕刻,起身出門去了。
閆神州和艾麗池目送自己的兒子出門,相顧無言。
“得,難得一頓團圓飯,一個個都走了?!遍Z神州看著關(guān)閉的院門和那個消失的身影,腦袋中回想出過往種種,突然回頭盯著艾麗池問:“你說你女兒可能隨了你的美貌,我的智商,但是,你的兒子卻誰也不隨啊?!?p> 艾麗池的目光想要殺人,咬牙切齒地問:“你什么意思?”
“?。]什么,吃飯,吃飯!”
本來是一頓溫馨的聚餐,卻因為兒女年齡的增長,再也沒有了以往溫馨的味道。
弈劍門在寧德城的別院,一個月才有一天的假期,四個人想要再次相聚,又得到下個月了。
閆非魚出了家門,拐了幾個彎,來到一個和他家格局不差的一處門前,敲敲門,大喊:“梁闊!梁闊!”
“啊!來了!來了!”里面?zhèn)鞒龌貞?yīng),不一會兒,就從里面跑出來一個和他同齡的男孩子出來。
這個男孩子長得白凈,皮膚緊致,臉圓圓的,眼睛大大的,看他的面貌,就不難猜出這是一個從小錦衣玉食養(yǎng)大的孩子,觀其舉止,就可以想象他受到過很好的家教。
兩人走在路上,給人的印象是,一個是土鱉,一個是公子。
但是這種地位的差距,對于兩個年僅十歲的孩子來說,還沒有看的那么重要,反而是因為閆非魚豐富的學(xué)識,梁闊一直用較低的姿態(tài)自居。
“你爹娘給你錢了沒?”梁闊問。這是兩人昨天分別時比較著重談及的話題。
閆非魚搖搖頭,說:“沒有,我的家庭條件比較拮據(jù),他們并不能拿出這么多錢?!?p> 這種自爆家短的事情,一直是梁闊佩服閆非魚的一點兒。
“那……要不我先借給你一些?”梁闊問。
搖了搖頭,閆非魚說:“我娘不會同意的,我自己想辦法吧。”說完這句話,緊接著,閆非魚念了聲:“系統(tǒng)!”
一個光幕就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宿主:閆非魚
血脈:木屬
資質(zhì):23
修為:通脈初期(任督二脈貫通)
道法:培元功一層
術(shù)法:四季劍法(初入門徑)
傀儡術(shù)(未入門)57%
符篆之術(shù)(未入門)32%
附靈術(shù)(未入門)
雕刻(初入門徑)
任務(wù)1:殺死一只鬼。
獎勵:天賦:汲取(可從陰穢或者木系靈物上吸取靈力。)
既然因為刻刀的原因,讓雕刻的練習(xí)放緩,那他只能通過提升修為來加快修行傀儡術(shù)的進度。
看著上面的那未完成的任務(wù),閆非魚暗暗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