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獸園不像一座園,更像一座靈獸監(jiān)獄。
第一次進入靈獸園的張冕,只覺得山洞中寒意逼人,處處透著一股子血腥味。
山洞里,一條長長的筆直同道兩側(cè),鑿出許多仿佛監(jiān)牢似的洞穴。
除了用鐵柵欄封閉外,隱約可見乳白色光華流轉(zhuǎn),顯然布有禁制。
司馬流進來后大刺刺背負(fù)雙手,領(lǐng)班弟子則在一旁介紹。
“靈獸園共三層,最上面的是低階靈獸,第二層是中階,最下層則是極為稀少的高階靈獸。”
張冕隱隱聽到通道盡頭,時不時傳來如雷鳴如龍吟的低吼。
這令人戰(zhàn)栗的聲音,自然是源自第二層的中階靈獸。
張冕暗道可惜,他本來有機會選一只中階靈獸做伙伴的,只是讓韋勝那狗日的攪和了。
司馬流鄙夷的擺了擺手。
“何必介紹這么詳細(xì),就憑某些人,注定這輩子也進不了第二層,哼!”
領(lǐng)班弟子尷尬的笑了笑,見張冕打量通道兩側(cè)空空如也的洞穴,想了想,還是介紹道。
“這里就是一階靈獸區(qū)域,只不過,大部分靈獸都被投喂到第二層當(dāng)血食了,所以才空出來?!?p> 張冕聽得一怔,不禁苦笑搖頭。
原來一階靈獸只是食物,換句話說,他的未來同伴,只是一份午餐或者晚餐而已。
不過這樣一想……其實也不錯了,最起碼,算是解救一條小生命。
“說那么多干嘛,浪費時間!”
司馬流一甩衣袖,率先向前走去。
約莫行了數(shù)十步,通道兩邊的洞穴中,開始三三兩兩出現(xiàn)了一些一階靈獸。
雖然多數(shù)靈獸都極其萎靡不振,但也有一兩只顯示出極佳狀態(tài)。
譬如,其中就有領(lǐng)班弟子提到的那只三眼猞猁。
那是一只成熟體的大猞猁,斑斕的皮毛無比光亮,流線型的身軀矯健而有力量,額頭中央一只血紅豎眸。
“咦,別說,這只三眼猞猁還真是不錯?!?p> 司馬流停下腳步,小臉露出些許贊嘆,隨后又斜眼看著張冕,挑釁道:“想不想要?”
張冕知道這小王八蛋沒安好心,這么問只是捉弄自己罷了,便懶得搭理。
“不回答?那看來就是不想了。”
司馬流壞笑著向前繼續(xù)走去。
隨著通道愈深,兩側(cè)的靈獸漸漸多了起來。
司馬流左看右看,專挑些毫無用處的垃圾靈獸品頭論足。
“這只缺耳狽不錯,長的歪果裂棗的,挺適合你,不過它太聰明了?!?p> “唔,深潭綠毛龜,哈哈,它爬起來的樣子,和你那輛銹鐵皮架子真像,可惜,它能捉魚?!?p> “三尾紫金蛇?不好不好,至少會找鳥蛋……”
“迅捷鴿?雖然沒啥用,可還能報信求援……”
這小壞種悠哉悠哉,一只只點評,只要有一點微不足道的優(yōu)點,都會被否定。
看樣子,似乎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為張冕找到一只全無用處的靈獸。
“咦,那是什么?”
經(jīng)過一個平平無奇的洞穴,司馬流本來已經(jīng)路過,可又疑惑著折返回來。
只見洞穴里鋪著一層干草,角落里,似乎躲著一個巴掌大小,全身黑乎乎,正瑟瑟發(fā)抖的小東西。
領(lǐng)班弟子跟著看了下,笑道:“是只老鼠。”
司馬流搖了搖頭,“不對不對,依我看,這是只靈獸。”
“呃——”
領(lǐng)班弟子想不到司馬流會如此無恥,皺眉道:“可這確實是只老鼠。”
司馬流瞥了眼一臉淡然的張冕,哼道:“老鼠身上怎么有靈力氣息?!?p> 領(lǐng)班弟子解釋道:“那是因為靈獸園布下的十層聚靈陣,時間久了,就是一顆枯草也會沾染絲絲靈氣……”
司馬流固執(zhí)的搖搖頭,“少來,有靈氣,就是靈獸,開門!”
領(lǐng)班弟子還要據(jù)理力爭,一旁久未出聲的張冕突然道:“就這個吧,挺可愛的?!?p> 司馬流樂了,道:“你看,本主都沒意見,快快開門!”
領(lǐng)班弟子無可奈何,只得解開禁制,進去將那只小老鼠提了出來。
只要不是瞎子,就沒人會認(rèn)為這是一只靈獸,巴掌大小的身子,臟亂的皮毛,半截尾巴還斷了,小眼睛滴溜亂轉(zhuǎn),一臉恐慌的吱吱亂叫。
“張冕師兄,你真要選這個?”領(lǐng)班弟子忍不住出言提醒。
張冕接過驚慌失措的小老鼠,輕輕放在手心,奇怪的是,它竟一點點安靜下來。
“就它了。”
在張冕心中,有司馬流這個小壞種在,選什么其實都一樣。
因此他一早就打定主意,不管選了什么,都會直接放生,再說這小老鼠挺可憐的。
“嘖嘖,喜獲靈獸,怎么也不見高興,話說,這只靈獸叫什么?”
司馬流一臉得意的看向領(lǐng)班弟子。
領(lǐng)班弟子心說老鼠就是老鼠,還能有什么名字,只好搖了搖頭。
“沒有名字?那不如張師兄為自己的靈獸起一個好了?!?p> 看著得了便宜還使勁賣乖的司馬流,張冕心中一動。
“那就叫它暴種好了?!?p> “這算什么名字,有何說法?”
“也沒什么,無非是一個美好愿景——暴打小壞種而已。”
司馬流聞言吃吃笑了起來,眼神卻愈加冰冷。
“再惱怒的廢柴,終究也還是廢柴!”
張冕也跟著笑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廢柴也是柴,誰知哪天會不會燃起熊熊烈火,將世人強加給他的蔑視屈辱付之一炬!”
司馬流則不屑一笑,揚眉道:“癡人說夢話,放狠話前,也不去照照鏡子!”
張冕還要開口,突然覺得手心一疼,低頭看去,原來是安靜下來的小老鼠不知為何,竟然狠狠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殷紅的鮮血一下子涌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
司馬流看到這一幕,差點沒笑掉大牙,拍打著巴掌,道:“廢柴就是廢柴,連一只耗子也駕馭不了,哈哈哈哈……”
張冕沒理會司馬流瘋狂的嘲笑,因為他隱約看到,小老鼠正大口大口吸吮著自己的鮮血!
而隨著鮮血流逝,忽然間,張冕覺得自己的身體正被補償似的灌入某種力量。
同時,一道細(xì)細(xì)的聲音在張冕腦海中浮現(xiàn)。
“父親,是誰嘲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