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靈獸園,張冕大踏步向廣場大殿走去。
宗門大會已經(jīng)散去,大部分弟子,皆去參加韋勝的慶賀宴。
只剩幾個沒資格的新晉弟子,正圍著農(nóng)用三輪車指指點點。
“廢柴師兄,你的坐騎好別致啊?!?p> 幾人看到張冕獨自走來,毫無顧忌的大笑嘲諷。
張冕沒理這些貨,他正在意識里和小老鼠交流。
“父親,你在宗門里好像沒啥地位啊,是不是個人,都能嘲笑你幾句?!?p> 小老鼠兩只爪子扒住衣襟,從懷里探出小腦袋幸災(zāi)樂禍的道。
張冕絲毫不為所動,道:“別轉(zhuǎn)移話題,你究竟是不是靈獸?”
一路上,張冕始終追問著小老鼠的來歷。
他搞不懂,為啥這具小小的身軀,會蘊含那么大的殺意,又為什么會被關(guān)進大衍宗靈獸園。
小老鼠頗為人性化的翻了個白眼,懶懶道:“什么靈獸不靈獸,小地方的見識而已?!?p> “嗬?!?p> 張冕想也不想,在小老鼠腦袋上彈了個板栗。
“身子不大,口氣不小,不論你有多厲害,既然跟了我,就得學(xué)會低調(diào)?!?p> 小老鼠疼得吱吱叫,卻不敢反駁,只委屈道:“可我說的都是實話,大衍宗,就是小地方嘛。”
“我只想知道你的來歷,來歷懂不懂?”張冕強調(diào)說道。
“懂,當(dāng)然懂,可我忘了,我沒說謊,我從不說謊?!?p> 小老鼠一副不是不坦白而是我也記不起來的語氣。
張冕無奈的搖搖頭,話說好像還挺厲害的樣子。
張冕揮手驅(qū)散說怪話的弟子們,發(fā)動破三輪車,在砰砰砰砰的黑煙中,下山而去。
山勢險峻,山路崎嶇,張冕全神貫注,農(nóng)用三輪車吭吭哧哧猶如行駛在天路,懸崖下云霧繚繞如在云端。
“父親,咱這是去哪?”
小老鼠又好奇伸出了小腦袋。
“搬家?!?p> 張冕淡淡道。
“搬家?”
“嚴(yán)格來說,因為是被人趕走的,所以,是屈辱的搬家?!?p> “屈辱的搬家?”
“怎么,你也覺得不爽了?”張冕笑了笑問道。
小老鼠搖了搖頭小腦袋,懶洋洋道:“我才無所謂,什么屈辱不屈辱,我榮辱不驚?!?p> 父子倆正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突然聽到空中傳來一聲憤怒吼叫。
“狗賊,你往哪里走!”
張冕聽這聲音很耳熟,回頭一看,只見半空中,一只靈鶴正展翅追來,赫然是一臉怒容的司馬流。
這小壞種沒過多久就醒過來了,領(lǐng)班弟子誠實的將張冕的話轉(zhuǎn)述一遍。
心高氣傲慣了的司馬流哪吃過這虧,不顧阻攔,怒氣沖沖追過來。
張冕很訝異,都說某些杠頭屬于記吃不記打的蠢貨,沒想到司馬流也是這種人。
“他是真不怕死……”
連小老鼠都無語感嘆了。
司馬流胯下靈鶴速度極快,幾個揮翅就追到了上方,小小臉龐上,怒容遍布,一雙眸子,幾乎瞪出血來。
“廢物!你竟敢使妖法偷襲,我定將你鎖拿于師尊面前,除你性命!”
司馬流牙關(guān)咬緊,渾身上下靈氣鼓蕩,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出狠手!
停下來的張冕皺起眉頭,然后打量了四周。
此時,距離宗門廣場大殿已經(jīng)很遠了,除了腳下一條曲折下山的小路外,四周霧茫茫一片,顯然正處于云層之中。
重要的是——沒有目擊者。
“兒子……”
張冕將目光重新投在空中的司馬流身上,緩緩開口。
小老鼠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心心相印,它大致猜到張冕接下來要說什么。
“……你有多大把握……”
張冕并沒說干什么,偏偏小老鼠立刻領(lǐng)會了精神,興奮道:“百分之百!”
“那妥了。”
張冕轉(zhuǎn)過身,邊發(fā)動三輪車邊冷聲道:“敢動就打死他,務(wù)必毀尸滅跡?!?p> 張冕實在受夠了這種毫無眼力還死纏爛打的貨。
想除他性命,那就得做好自己丟性命的準(zhǔn)備。
看著底下的廢柴無視了自己,火冒三丈的司馬流大吼一聲,游弋空中靈鶴突然雙翅一收,高速俯沖而來。
“廢物,休想走!”
司馬流含恨出手,其勢迅猛如下山之虎,雙臂一振,空空如也的手中又多一柄土黃色長槍,直取張冕!
畢竟是掌門親傳弟子,雖然距離百損境仍有一線,司馬流這一招依舊氣貫長虹,大有一槍挑落鬼神之勢!
突然間,一只小老鼠從張冕懷里躍了出來。
司馬流冷哼一聲,其勢不變,胯下靈鶴猛地噴出一道炙熱火焰,更添威勢!
但是,就在下一秒。
司馬流原本自信滿滿的表情突然變得駭然!
只見躍上空中的小老鼠詭異一笑,舉起一只小爪子,在虛空輕輕一劃!
裂帛之聲響起!
半空中,毫無預(yù)兆的多了一條漆黑的裂縫!
這道裂縫是那么的黑,無聲無息,卻憑空出現(xiàn),如深淵巨口,竟然是時空裂縫!
“啊啊啊啊啊?。。 ?p> 司馬流駭然發(fā)覺自己正不停向那道時空裂縫跌落,遂發(fā)出一連串驚叫。
這聲音凄慘無比,掌門親傳弟子的驕傲瞬間被撕去,露出小孩子般的驚慌!
可惜,張冕壓根連頭也沒回,仿佛聽不到。
對于有些人,瀕死的恐懼是不值得同情的,因為,如果不這樣,他們就不知道什么叫收斂!
司馬流現(xiàn)在知道了。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絕對不會追來,可惜的是,沒有機會了!
恐怖的時空裂縫像一臺高功率吸塵器,把司馬流和中階靈鶴像一根毛那樣瞬間吸入。
空間隨之愈合,一切恢復(fù)入常。
山還是山,路依舊是路,云霧歸于平靜,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
至于張冕,他至始至終都只是專心開車,破三輪搖搖晃晃,吭哧吭哧。
直到,領(lǐng)班弟子匆匆忙忙的趕來。
“張冕師兄,司馬師兄人呢?”
張冕一臉的茫然,道:“???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領(lǐng)班弟子焦急道:“他醒來就怒氣沖沖追過來了?!?p> “哦……”
張冕搖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是不是參加韋師兄酒宴去了?”
領(lǐng)班弟子雖有些疑惑,可的確沒見到司馬流,只能一抱拳道。
“既然如此,師弟祝師兄一路順風(fēng),我去韋師兄酒宴看看去?!?p> 張冕笑呵呵道:“好說,好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