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紫都東南方,有一寺——芳華寺,前朝時便已留芳百年,如今寺中主持為玄一大師。西楚王朝初建立時,便以此為國寺,以供奉皇帝先祖,以及舉行祭祖典禮。而在芳華寺的山腳卻隱秘處還住著一對中年夫婦.
房莆江與晏清皆身著布衣,房莆江正在做木工,左肩頭搭著一個粗皺的汗巾,雙袖擼至胳膊肘,將長袍攬起一角掖在帶中,頜下已有些許白胡須。而晏清則在一旁的石桌石凳上做著冬衣,夫妻二人當(dāng)真是舉案喬眉,羨煞旁人!
房莆江先開口道:“聽靈修講,這七日之后,小陛下要來芳華寺祭拜?!?p> “那……”晏清是一位大家閨秀,即使急切,卻依然端莊。
“放心。這小妮子定是要來的,聽靈修說她如今甚得小陛下恩寵。此次祭拜,小坐下災(zāi)會帶上她。”過房莆江笑嗎道。咱們得多備些她愛吃的,在皇城那樣吞人之地,想是早就想著夫人的手藝了。”
“可,此次祭拜耳目甚多,怕會惹人生關(guān)疑?!标糖迕鎺С钊?,滿眼盡是傷感。
“誒!這妮子可是跟我學(xué)的武功,要是連這點人都躲不過去,枉她叫我一聲‘師父’?!狈科谓荒樀靡獾臉幼?,是個很自信的人。
“你呀,幸好容兒沒將你的自大學(xué)了去,否則,又怎會在皇城立住腳跟?!标糖遴列Φ馈?p> “誒!我好歹是先皇的驃騎大將軍,再者,我這是自信,而非自大!”房莆江說著便挺起胸膛,直起腰。兩人相視一眼,兀自笑了起來,一個放聲大笑,一個掩面輕笑,但可以看出,兩人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很開人。
趙府
陶堇銘看著熟睡在榻上的趙容七,竟有些心疼,她用侍女遞過的濕方巾給趙容七擦拭著手和臉,聽趙容七小聲嘟囔著,聽不太清,陶堇銘怕趙容七是要水喝,便湊近去聽,“爹,娘……爹,娘……爹,娘……”趙渠內(nèi)功頗深,他立在榻邊便聽見了,室內(nèi)很靜,但趙渠和陶堇銘見趙容七眼角竟有淚,兩人心想:定是夢到她那逝去的爹娘了罷。
趙容七忽然口齒不清地大喊一聲:“爹,娘,笑笑,別丟下,我和笑笑,別,別…….”
趙容七的言語雖混亂,但趙渠和陶堇銘還是聽清了,兩人各是一怔,趙渠背過身去,暗自神傷,陶堇銘則掩面,以帕拭淚。
翌日
趙容七早起同趙渠上朝,她覺得有些怪異,蕭靖對地莫名地關(guān)切,而她向楚臣尊問安時,楚臣尊一改往日的傲慢與無視,倒是有些扭捏神態(tài)。她不明所以,努力回想昨日自己是否失態(tài),卻怎么想也想不起來。她回去問了白錦她們,白錦將那天發(fā)生的事講給趙容七,除了出了點丑,并沒有說什么出格的話。細想了一下,她便不再多想,因為眼下她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趙容七同趙渠、陶堇銘、趙靈笑一同用午膳,趙渠提出芳華寺一行這事,本不想去,但趙容七在心里掂量了一下,道:“爹,兒子覺得您還是去的為好,一來陛下親自天問玄一大師社覆之事,肅王殿下,蕭柱國等股肱之臣都隨行,這二來您就當(dāng)和娘出游了,整日待在這皇城也不是好的。這三來爹掌管軍器庫,陛下此行不僅詢內(nèi)憂,還要問外患,這對爹來說也可選些得心應(yīng)手的人。”就這樣,趙渠和陶董銘并未多想,也輕快地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