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
一個女子低啞模糊的聲音。
“不,不離,腌了我也不離。”
男子的聲音好像也罩在袋子里,咕嚕不清。
聲音像鋼針一樣,狠狠刺向了大腦。
痛!
巨痛!
拜托,吵什么啊,今天是星期天!三樓的你們夠了!
馬曉雯砰的一聲扭過了身子,想把腦袋埋在枕頭下。
兩只手的觸覺像是在劃水,費力,還抓了個空。
枕頭呢,我的寶寶枕頭呢?
“媽,爸,你們別吵了,小四都被你們吵醒了。”一個溫柔的女聲在馬曉雯的耳邊響起,似乎是個少女,聲音溫柔而堅定。
三樓,他們不是兒子嗎?
哪來的女兒?
馬曉雯好像清醒了一下。
“小四大了,這是我最后一次來找你了,你拖著有什么意思,離婚證我已經(jīng)給村長了,你自己去領(lǐng)一下吧!”
ε=(′ο`*)))唉。
莫挨老子,我要接著睡。
“不,我不去。”男子的聲音唯唯諾諾,好像燜在了罐子里。
“帶娣,你看看你爸都成什么樣子了,算了……星辰海這么大,我還能去闖闖,你是老大,已經(jīng)長大了,跟不跟我走?”
大姐,您說話能再大點聲嗎,馬曉雯隨手一抓,不知道抓到什么東西,軟軟的熱熱的,蓋到了腦袋上。
“媽,我不去。你走了,我得照顧妹妹和弟弟吧?!鄙倥穆曇艟驮诙稀?p> 馬曉雯眼球轉(zhuǎn)了轉(zhuǎn),這姑娘的聲音怎么會在自己耳邊呢?
她進(jìn)了我房間?
不過這聲音暖暖的,聽起來很舒服呢。
“還有你們,招娣,扶娣,你們跟媽走嗎?”女人的聲音好像很平淡,似乎早已料到了少女的回答。
馬曉雯的心,忽然亂了起來,似乎在焦急的等待什么。
怎么回事,我的心跳。
“不去,你自己走?!绷硪粋€少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清冷清冷的。
“唔,我……”一個女童的聲音響起。
朦朦朧朧的女人聲音突然響起:“好,既然你們都不走,我就走了,船在上面等我?!?p> “我,我還沒想好……”女童的聲音急切了起來。
我去,你們家在演戲嗎?
馬曉雯捂著腦殼,痛苦的醒了。
神一樣的星期天,這是給三樓他們幼兒園的兒子排話劇呢啊!
馬曉雯揉揉眼,無力的打了個哈欠。
怨念……
昨晚材料副本刷的太晚了,困的慌呢。
我的睡衣呢?
“小四醒了!”
突然,三個女孩的聲音響了起來,馬曉雯一機靈,身上突然覆蓋上了六只手,從頭到腰把她一頓摸。
哎!哎!哎!你們是誰!
馬曉雯慌張的想大喊,臉騰的羞紅了,是誰在摸老娘守身如玉的身子!
話沒說出來,卻猛地被嗆了一口水。
“咕……咕……咳!咳!”
“小四剛醒,沒能度水!趕緊送他到水面上去!”
兩只細(xì)長的胳膊插入了馬曉雯的腋下,將她整個向上提了起來。
水流的感覺,絲滑絲滑的從額頭劃開,腋下的胳膊細(xì)小卻有力,她的眼前都是白色急速劃開的氣泡,慢慢的,眼前全是缺氧的大片黑色和白色的氣泡,兩人像是箭矢一樣猛地向上竄去。
頭痛……
放開我……
這到底在哪……
水里……
難道……
我做夢尿床了嗎……
水的阻力猛地消失,鼻腔中的水一下噴出,“呼哧!呼哧!呼哧……”馬曉雯氣喘吁吁的呼吸著新鮮空氣,眼前的世界逐漸變得清晰穩(wěn)定起來。
水。
無邊無際的藍(lán)色的水。
我真的在水里?
“嘩,嘩……”什么聲音在不遠(yuǎn)處響起,慢慢的越來越遠(yuǎn)。
虛弱的馬曉雯不自覺的扭過頭,看向那里。
一個小小的木船,尾部泛起細(xì)小的白色燕尾浪花,嘩啦啦的向前駛?cè)ァ?p> 小船的尾部,一個女子站在那里,一身紅色的修身長裙美艷不可方物,咖啡色的頭發(fā)滴著水,搭在她高聳的胸脯前,在陽光的照射下閃動鱗鱗陽光。
但她似乎有些歲數(shù)了,徐娘半老說的就是她。
她渾身都是成熟的風(fēng)韻,那雙眼明亮而犀利,里面似乎包含了復(fù)雜的情緒。她纖薄的嘴唇抿了抿,看著水里的馬曉雯,像是沉默的女神雕像。
活著的衣服架子?
不!
衣服架子成精了?
“媽媽,媽媽走了,不要我們了嗎?”女童的聲音帶著哭音,突然在馬曉雯耳邊響起,她趕緊轉(zhuǎn)過身體去看,三個女孩半立在水面上,肚臍以上露在水面上。
哦~
靚啊~
三女并立,麗同艷殊,氣質(zhì)各自不同,老阿姨趕緊擦擦嘴,不,揉揉眼睛慢慢欣賞。
左一個天鵝秀頸,兩臂細(xì)長,紫發(fā)宛若星河落,雙月勾沉映心河,一派風(fēng)韻待養(yǎng)成,自是媚骨藏玉胎。
右一個意如青蓮,肩瘦頜尖,眉梢秀提莫邪劍,瓊鼻俏翼柱天目。身拔梧桐棲鳳凰,氣攀霄云蘊清光。
中一個嬌柔稚美,憨態(tài)天然,鼻尖一點荷角,雙眸兩盞桂燈,童顏若春葉晨露,櫻唇由花泥碾成。
“大姐,小四的腦袋真的壞掉了?”清冷少女看著馬曉雯一副癡呆相,轉(zhuǎn)身問紫發(fā)少女。
“弟弟,弟弟!”馬曉雯的左手被搖晃著,小蘿莉粘著自己貼了上來。
我……
小蘿莉的大眼睛撲閃著貼到了自己跟前,碧綠色的大眼睛里像是套了一層又一層星光,軟軟的小手一陣搖晃。
好萌啊!
馬曉雯有點醉了,晨起頭痛的癥狀還未消退,不過這個夢好神奇啊,這三張臉是游戲捏臉都捏不出來的吧。
難道是夢中夢,怎么這么真實?
算了,這么美好的夢可以多做一會兒呀。
“嘩啦”一聲,一個巨大的身影從水里鉆了出來。
粗獷的肌肉像是一塊塊鐵鉛堆徹在一起,每一根肌肉的線條都在陽光下閃著光,像是健美運動員一樣的爆炸性身材簡直要讓馬曉雯的臉紅透。
大家都是成年人,為何你這么優(yōu)秀,穿的這么少?
顏奴馬曉雯掙扎著抬起脖子,嘿嘿嘿。
這個夢不要太美好呦!
(⊙o⊙)…
(⊙o⊙)…
他喵的你是隔壁魔獸劇組的吧!
在粗壯的脖子上,一只嘟嘟嘟的大嘴巴凸了出來,兩只耳朵更是像兩片透明的魚鰭耷拉著。
他的眼睛,悲傷的看著那水中遠(yuǎn)去的小船,傷痛欲絕。
眼睛……
死魚眼?
不要侮辱死魚好嗎。
原諒我讀的是工科,我不想再糟蹋語文來描述這雙眼睛了。
“剛才是你和……”馬曉雯咬著牙,用好不容易集齊的一點兒力氣,指指剛才紅衣女子離去的方向,手指尖都在打哆嗦:“和那個美女要離婚?”
海馬男一臉無辜的點點頭:“四兒,我知道對你打擊……”
“是我我也離!”馬曉雯手一插腰,這么狗血的夢,自己一定要為顏狗,呸,為女同志主持正義!
這不是一朵鮮花插在含硫氫化物過富有機肥上了嗎?
“啪!”
痛!
馬曉雯頭上挨了一個爆栗。
清冷少女放下手:“小四,怎么和爸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