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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野

第55章 報仇

孟小野 李小姐XL 2501 2020-11-19 23:19:00

  黑夜漫無邊際,吞噬掉所有的光亮。

  蔣黎陷在噩夢中,面對不堪直視的過去,奮力掙脫,卻徒勞無功。

  那是她出事前最后一次見徐教頭……

  “證監(jiān)會的人在找我,怎么辦?”她坐在徐教頭面前,心怦怦直跳。

  那一年,她27歲,和小野一樣的年齡,一樣的不知天高地厚。

  自從和徐教頭有了偷偷摸摸的曖昧關(guān)系后,她這個原本普通的財經(jīng)記者,一夜間拿到了許多金融圈大人物的采訪機(jī)會,出入溪源,更是隨隨便便,橫行霸道。

  雖然不合投行的規(guī)矩,但徐教頭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tài)度,讓她覺得高人一等。

  相比于蔣黎的慌張,徐教頭似乎什么事都沒有,慢悠悠地說:“只是問問嘛,慌什么。”

  “那可是3000萬的股票內(nèi)幕交易?!笔Y黎不可思議地盯著徐教頭,“萬一他們查到怎么辦?”

  “你用自己的賬戶買過嗎?”

  “沒有?!卑凑招旖填^的指示,蔣黎都是讓身邊的朋友,甚至是理發(fā)師、保險銷售代為購買的股票,自己沒有買賣過一股。

  “錢現(xiàn)在在你賬戶嗎?”

  “沒有?!?p>  徐教頭揮揮手,示意她坐到沙發(fā)上,依然漫不經(jīng)心:“那他們能查到什么。”

  “他們肯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才來找我的啊。”

  “他們懷疑的是我,又不是你?!毙旖填^寵溺而溫和的表情,倒讓蔣黎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這些交易雖然我都沒有直接參與,但都是溪源經(jīng)手的,所以現(xiàn)在每一個合伙人,他們都在查。你總是這樣一個招呼沒有就跑到我這兒來,大家自然以為你和我走得很近,也就會來問你。”

  蔣黎頓時覺得,也許真是自己錯了,仗著和徐教頭的關(guān)系,太過有恃無恐。

  于是她軟下姿態(tài):“真的?所有人都被查了?”

  徐教頭點(diǎn)點(diǎn)頭。

  沉默片刻后,他抓起她的手:“放心吧,只要你什么都不說,就什么事都沒有。”

  臨走前,他又溫柔地朝她笑笑:“我訂了兩張下個月去夏威夷的機(jī)票,我答應(yīng)你的,有空了就帶你去玩玩?!?p>  于是她什么都沒有說。

  直到檢察官對她當(dāng)頭棒喝:“你什么都不知道,為什么你的賬戶里無緣無故多了1000萬!你什么都不知道,為什么我們第一次找你問話后你就買了去夏威夷的機(jī)票!”

  ……

  蔣黎終于驚醒,直直地坐在床頭,一身冷汗。

  十年之后,再次回想這些,她的心已經(jīng)不疼了。

  因?yàn)槌顺鸷蓿僖惭b不下其他的東西。

  十年。

  一遭人生,能有幾個十年,一個女人,能有幾次青春。

  所以走出監(jiān)獄的那一刻起,她就異常冷靜地知道,自己應(yīng)該做什么。

  一個投行的合伙人永遠(yuǎn)不會拒絕一個客戶的要求,所以只要找到那個客戶,她就有大把機(jī)會,拿回屬于她的東西。

  天邊微亮,蔣黎平靜下來,狠絕地望向黎明,是時候,去了斷這一切了。

  在這個悶熱的、窒息的,梅雨時節(jié)。

  徐教頭向來不喜歡黃梅天。

  每年一到六月,他便覺得有一口氣堵在胸口,衣服面料換了又換,卻總是黏糊糊地貼著肉。

  不過今年的黃梅天,似乎清爽得很。

  小野剛離開溪源的頭幾天,徐教頭盡量避免去看那個空落落的座位。但兩三天后,愧疚感慢慢淡去,他寬慰自己,如果他和小野注定要狹路相逢,那么只要他還想繼續(xù)升級打怪,他就沒得選。

  說到底,他不是主謀,生活才是。

  徐教頭望著塞滿了書架的、上百個交易紀(jì)念碑出神,似乎小野一走,它們各個都越發(fā)璀璨奪目了。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只刻著“萬生能源500億美元收購安達(dá)維爾”的交易紀(jì)念碑,哈上一口氣,驕傲地看著碑上鐫刻的交易細(xì)節(jié)一點(diǎn)點(diǎn)重現(xiàn)。

  背后傳來了蔣黎的聲音:“這么大個招牌,放樓上更合適。”

  樓上,當(dāng)然是指一個樓層之上的,黃大師的光明頂。

  “哎喲,蔣總!”徐教頭手微微一顫,把交易紀(jì)念碑放回書架上,笑著轉(zhuǎn)過身,從容應(yīng)道,“您大駕光臨,怎么連個招呼都不打,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徐教頭示意帶蔣黎進(jìn)來的秘書退下。

  “我和你之間,怎么那么生分,還需要打招呼了?”蔣黎一步步走近徐教頭。

  徐教頭被蔣黎鮮艷的紅唇炙烤得渾身焦灼,只能曖昧地一笑帶過:“我把YJ叫來,浪跡的項(xiàng)目她跟得比較多?!?p>  他害怕和這個女人共處一室。

  可蔣黎只是繼續(xù)走上前,直到整個人貼著徐教頭,左手放在他胸口,挑釁地?fù)P起下巴,氣息里漫著黑鴉片的香水味:“你都沒問我找你什么事,你確定她能幫?”

  徐教頭脊背透涼。

  他依然笑瞇瞇地看著蔣黎,心里卻詛咒,這個女人怎么沒有摔死。這個想法讓徐教頭自己也嚇了一跳,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慈悲、溫柔、甚至膽小的人。

  盡管內(nèi)心閃過各種念頭,但職場打滾三十年,徐教頭早已習(xí)慣了隨時隨地,忽略內(nèi)心感受,只用頭腦說話。

  在徐氏語錄中,那叫職場修為。

  于是他控制住心跳,用幾乎溫潤的鼻音答非所問:“你越來越美了?!?p>  “謝謝?!笔Y黎依然高揚(yáng)著下巴。

  兩雙眼睛針鋒相對。

  一秒鐘的短暫寧靜后,屋內(nèi)響起了兩個男人的對話。

  “元旦假期后的第一個周一晚上,會出來新聞,達(dá)安院線資金鏈斷裂,影響心誠分賬,懂嗎?”

  “懂,懂。您放心,徐某一定讓您買到好價格?!?p>  “我不要好價格。我要最好的價格。”

  “是是。最好的價格?!?p>  “浪跡先別動,等我消息?!?p>  這一回,徐教頭沒能控制住自己,他瞳孔放大,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幾步,身子一不小心蹭到書架,方才隨手?jǐn)[上的萬生能源的交易紀(jì)念碑瞬間嘩啦一聲,和他的職場修為一起,碎了一地。

  他撲向蔣黎。

  可蔣黎一個躲閃后,放起了第二段錄音。

  “俊哥……浪跡那邊可能搞砸了。”

  “多砸?”

  “我一個手下……剛剛把另外一份名單發(fā)給了整個項(xiàng)目組?!?p>  “手下?”

  “是……一個叫孟小野的姑娘,她今年要升合伙人了,所以狂妄得很……實(shí)在非常抱歉,俊哥,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誰?”

  “孟小野?!?p>  “送你一個禮物,你自己決定,要怎么用。”

  徐教頭終于拽過蔣黎的背包,亂翻一通后,聲音消失了。

  “你這是非法錄音,沒辦法作為證據(jù)?!毙旖填^的襯衣狼狽地散在西褲外,十年前那個任他擺布的女孩,此刻正居高臨下地審判他,自信而冷漠。

  “我要證據(jù)干什么。我又不要把你關(guān)進(jìn)去,你的命對我來說什么都不值?!?p>  “那你要干什么?”

  “我要你的錢?!?p>  “你在威脅我?”

  “我在提醒你。”蔣黎優(yōu)雅地拍了拍徐教頭僵硬的漆黑的臉,“我可不像你,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把人家女孩子的吻照曬出去?!?p>  徐教頭毛骨悚然。蔣黎原本就是媒體出身,要用輿論來搞臭他,絕對比他精彩。

  “多少?”徐教頭被交易紀(jì)念碑碎片劃破的手掌滲出血來。

  “兩千萬。”

  “你休想!”

  “那好吧,我另找買家?!?p>  徐教頭氣急敗壞:“錄音怎么處理?”

  “消失?!笔Y黎不假思索。

  “我憑什么相信你?”

  蔣黎輕慢地笑了笑:“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蔣黎走后,徐教頭落魄地望著地面,滿地明晃晃的碎片中,他看到一個黑色的竊聽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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