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襲來,涼意頓生。
聞人語倒吊在陽臺上,秀發(fā)如瀑,在涼風的吹拂下,猶如柔順搖擺的海藻。
半空中一道黑影閃過,瞬間消失不見。
聞人語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正想正起身回房時,身邊也掉下來一團黑影。
是一個人。
黑衣黑發(fā)黑褲,除了那一張臉是白的以外,其他的都是黑的。
聞人語轉頭間驀然撞入一雙冷的不要不要的吊眼里,嚇得她下意識地想要大吼出聲,誰料那團人影只是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所有聲音頃刻間都被鎖進了喉嚨里。
斯幽盯著對面那張模糊的臉孔,不知怎的竟覺得有幾分熟悉,手腕間的骨珠手鏈也隱隱發(fā)出炙熱的感覺。
他冷銳的吊眼里閃過異色,伸手提拉一下,就將聞人語拽上了陽臺。
“啊——”
變故來的太快,聞人語喉嚨里的尖叫聲沖了出來。
待她站定,聞人語忽然間反應過來,連忙住了嘴,而后警惕地看著眼前陌生的人,問:“你是誰?你怎么出現在我家里的?”
斯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一雙吊眼緊緊鎖住她,說出了平生令她最為畏懼的話:“你不是‘聞人語’?!?p> 話音剛落,聞人語臉上的血色急速褪去,只剩下一片蒼白,然后只是一秒她就笑了:“我不是聞人語還能是誰?!?p> “遲應語。”
斯幽冰寒雪冷的聲音猶如炸雷在耳邊驚響,有一瞬間,聞人語感覺自己失去了所有的思考。
須臾,她強撐著笑了笑,只等著斯幽的下一句話。
斯幽看了一眼對面臉色蒼白的女孩,繼續(xù)道:“你用九幽草毀了遲惠予的臉?!?p> “是又怎樣?”
被拆穿了的聞人語并沒有過多焦慮,反而更加坦然。
當久了聞人語,連她都快忘了自己是遲應語,不是她放不下過去,只是能被人識破自己的身份,心底就像是一塊大石頭放下了一般輕松。
斯幽見她大方承認,挺意外地挑了挑眉,接著說:“我要九幽草?!?p> “你想給遲惠予解毒?”如果是這樣,聞人語怎么可能答應?
“并不,”斯幽否認,說,“你奶奶已經把遲惠予臉上的爛肉全部剮了,重新長過就行了,不需要九幽草解毒了?!?p> “這?”
這像是她奶奶會做的事。
她讓遲惠予臉毀了就是想報無人區(qū)里的殺身之仇,其實只是毀容也是便宜她了,只是現在她實力不夠,報仇的事要慢慢來。
九幽草的毒性很強,幾乎無藥可解,但是毒性也只存在被涂抹的那一片肌膚上而已。
如今,遲惠予為了恢復容顏,不惜承受剮肉之痛,也是挺能的。
聞人語微微垂眼,嫣紅的唇畔溢出一絲冷意,面色更冷。
“她活該!”
這樣的狠倒是和阿喜如出一轍,不愧是她教出來的外孫女。
“所以——你該把九幽草給我了?!彼褂闹厣曜约旱膩硪狻?p> 斯幽身形頎長,黑衣黑褲,幾乎要與黑夜融入一處,要不是一張臉在幽暗的燈光下反著淡光,聞人語幾乎要看不清他的輪廓了。
周身的氣勢逼人,壓迫性很強。
一點也不像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