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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妖怪姥姥那些年

拾肆 她來到我的生活

當妖怪姥姥那些年 翌辭妹妹呀 4996 2020-08-20 01:49:44

  “我?我又不是你的駙馬?!?p>  “你這女子,好不知羞恥心,非要本公主與你挑明了嗎?”魏景熙本來想收斂收斂自己的脾氣,才去的寺廟吃齋念佛幾個月,本以為挺有效果的,可是眼前女子,眼中沒有半點在意,情緒更沒有波動,“南虞哥哥只能當我的駙馬,你可明白?”

  云緹笑了一下,“明白明白,那便祝賀你二人白頭偕老?!币鞘侨弊约阂痪渥8#约阂惭a給她了。

  魏景熙從她手里拿走了那嘗了半塊的糕,扔在盤子上。

  “南虞哥哥是要成了我駙馬的人,是斷然不可能娶你的,這是整個皇都都知道的事情。你若是還有些羞恥心,就早早離了他便是,別死皮賴臉留在這兒?!?p>  方姨和沁玉聽到公主這樣一段話出來,便想著大事不好,趕緊把事兒給了了才是,再鬧大些云緹這命都要不保了,和公主搶夫君這種事情可是藐視皇威啊。

  云緹恍然大悟,原來這事兒還沒解釋清楚,緋聞這東西真是麻煩的很,可是這小丫頭怎么就半點沒有帶著荇歌的聰明勁兒呢。還是解釋清楚一點比較好??墒前?,又不想這么簡單放過她,自己也是個有脾氣的仙人。

  “雖然,南虞大人長得的確是玉樹臨風貌比潘安,是人間難得一見的青年才俊?!焙上愫头揭痰哪樕絹碓诫y看了,尤其是方姨,這幾日相處自己是知道云姑娘和南虞將軍對彼此也沒這個心思,可是這脾氣上來了,能把這個任性的小公主給噎個半死,瞧公主那臉氣得一陣青一陣白的。

  “但是,我呢,也沒打算要嫁給南虞大人。南虞大人要娶你這事兒,也不是全皇都人都知道。還有,不是我死皮賴臉要留在這里,是你的南虞哥哥讓我最近住在這里?!痹凭熓遣恢雷约旱哪?,此時此刻在魏景熙眼中是多么的可恨,好像妖魔一樣笑著,張牙舞爪的,而云緹的莞爾一笑,在她眼中就像挑釁,似乎說著你奈我何。

  其實最后一句話,云緹是有意為之,因為羞恥心這回事,沒有人比自己更能知道了。

  “小公主,送你一句話,該是自己的情緣便是自己的,別人奪也奪不走的?!倍@句話的后半句,是留給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情緣,不可存旁的心思,不可越陷越深,懂得愛別人,更要懂得愛自己。

  這句話,是荇歌曾經(jīng)教給自己的。

  如果說月老是撫養(yǎng)自己長大,撫養(yǎng)的是一個脾氣秉性,那荇歌便是培養(yǎng)自己情感觀的人,云緹曾和她分享過許多自己在月老司命那里看到的故事,許多女子竟然喜歡做那感情里多的那人,每次看到這里云緹都很生氣,因為荇歌說過,喜歡一個人,若是有別人也喜歡她,自己這顆心就會被揪著,很痛。

  荇歌說,那些人不懂真正的愛。真正的愛,不會讓他為難,不會讓他難堪。學會愛一個人之前,更要學會愛自己。人只有一顆心,這顆心分成三部分,一部分叫羞恥心一部分叫自尊心,最后那部分才叫對一個人的真心。這三個部分缺一不可,若是缺了一個,便是不懂真正的愛了。

  荇歌,你與搖光的姻緣,是注定的,是你的,別人是奪不走的。所以這一輩子,景熙和南虞的姻緣,是我半條命續(xù)著的,我又怎么會用剩下半條命去奪走呢。

  云緹看著魏景熙氣得頭也不回走掉了。

  “云姑娘,您這回怕是惹了大麻煩了?!?p>  “為何?”云緹剛才告訴她一個事實而已,雖然她是荇歌的轉生,自己這有仇必報的小性子,也就話說的重了些。

  方姨愁得頭都大了,“您那話雖然沒錯,但是小公主視您為敵人啊,和她搶夫君的敵人,您這話在她心目中就是挑釁了?!焙上阋策B著點頭。

  “我無意與她搶南大人,氣她倒是有意的。就算她生氣又如何,還能殺了我不成,她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片子?!痹凭熡X得她二人就是小題大做了,自己全然不放在心上,大不了過段時間給小公主賠個不是就行。

  “小公主是不能殺了你,衡王殿下能啊。”方姨嘆了一口氣,看來自家老袁又要給少爺修書一封讓他抽空解決一下,若要鬧到衡王殿下那里,方姨不敢想象。

  “衡王殿下又如何?”云緹笑了,她現(xiàn)在對這衡王殿下無半分好感呢,他要是來還是點了云緹的怒點呢,上次一個耳光還不能報答他呢。

  “衡王殿下雖然在皇都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沒有別的皇子那般架子,但是只有涉及八公主九皇子還有賢貴妃的事情,他都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很嚴肅很認真的。尤其是八公主,曾經(jīng)有一個狗仗人勢的奴婢欺負年幼的八公主,第二日就被他送往慎行司,聽說后來趕出皇宮的時候,人都被折磨瘋了?!边@也是每次方姨招待衡王殿下的時候,小心小心再小心。

  “不至于……”云緹吃完早膳,幫著方姨收拾了桌子后,帶著荷香去小花園里掃落葉。

  衡王府。

  魏景熙紅著眼睛來到了魏景珩的書房里等著,這幾日魏景珩身體雖然好了差不多,但太醫(yī)還是不大放心,便多讓他休整幾日。魏景珩原本是躺在床榻上的,小沉子給他端來藥的時候,告訴了他。

  “殿下,八公主來了。”

  魏景珩笑著,“不是告訴她本王無恙嗎,怎么還來,入了秋了,天都涼了?!币膊恢挥X過去四個月了啊,自己心口那墜子的主人,也不知如何了。

  “殿下,八公主哭著來的……”魏景珩方才的笑意此刻化為烏有,小沉趕緊取了件厚的衣裳伺候著魏景珩換上。

  魏景珩來到自家書房里,魏景熙就坐在自己的書桌前頭,她耷拉著腦袋在桌上,眼睛紅紅的,一看就是剛哭過。

  “七哥哥……”魏景熙接過魏景珩遞給她的一方帕子,一顆顆豆大的淚珠似珍珠般,順著臉龐滴落在帕子上,又自己乖乖擦掉了。上一次景熙這么哭過,還是南虞避著她走,她就爬上南府的墻然后摔下來,南虞把她送到衡王府后就走了。

  “是不是南虞又欺負你了。”魏景珩溫柔地問著她,自己這個妹妹雖然有點任性,但是挺懂事的,若不是委屈極了,也不會來找自己。

  “回稟衡王殿下,不是南大人,是南大人接回府上的那個女子?!鼻哂駳獠贿^,“她挑釁公主殿下,說該是公主殿下的情緣,別人奪也奪不走?!?p>  魏景珩聽了這句話,點了點頭,“是沒錯啊。該是景熙的沒人奪的走?!?p>  “可是,七哥哥,她言下之意就是說,南虞哥哥不是我的,她便能奪走了?!?p>  魏景珩和小沉子相視一笑,“殿下的意思是,南虞大人是皇上已經(jīng)認定的駙馬了,就是公主您一個人的了?!?p>  魏景珩知道她為何這么想,自己這個妹妹看似大大咧咧還有幾分小任性,可是面對南虞總是有幾分自卑的,被拒絕被避開久了,這顆心早已變得脆弱了,雖然不知道那女子本意是否這樣,但是聽者有心了。

  這南虞也是一顆頑固的石頭,景熙這么一朵嬌嫩的花兒喜歡著他,他倒是避得遠,這躲了都快十年了,也該有點回應了。

  “可是可是,她還叫公主小花母雞,叫奴婢小母雞……”沁玉還是有幾分委屈,魏景珩看了她一眼,這丫頭平日里也是被公主慣的,如今景熙委屈就該哄著,此時回憶起那些,不就是添亂嗎。

  “七哥哥,那個小狐貍精是不是,還打了您一耳光過。”

  魏景珩的笑臉僵了一下,這事兒可是藐視皇威的大罪,此事也就三個人知曉,自己和南虞一定不會往外泄露,那就只有那個女子往外說了。

  “沒有,那女子騙你玩的?!蔽壕扮褡屝〕磷影亚皫兹站拔跛蛠淼墓鸹ǜ舛松蟻斫o她嘗嘗,“方才沁玉說的也沒錯,你看你今日穿的,像不像一只小花母雞?!?p>  魏景熙瞧了瞧自己一身裝扮,黃的明艷,腦袋上的步搖也很醒目。

  “那小花母雞別哭了,七哥哥午后替你去教訓那個女子一番可好?!?p>  魏景熙本來只是委屈上頭,想找七哥哥哭一下,全然忘了七哥哥的脾氣,連連收了眼淚,跟個撥浪鼓一樣搖著腦袋,“不用,七哥哥,你好好養(yǎng)病就行。”

  雖然那個女子嘴上不饒人,但是對自己也沒有很過分,方才那是脾氣起來了,經(jīng)由七哥哥給自己解釋了一番后,發(fā)覺是自己想岔了,早上自己空著肚子跑出來,她也分了自己幾塊糕點。

  “無恙。和那女子的一些私人恩怨,也該結清了?!蔽壕扮襁@時候的笑,還是帶著幾分瘆人的。魏景熙此時此刻想給自己來一掌,怎么就沒忍住呢。

  午后,云緹已經(jīng)無聊到開始與荷香在小花園里數(shù)落葉了,她快悶死了。也不知何時能去見魏景珩,以往在小山村里住慣了也就罷了,這一個月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情,云緹發(fā)現(xiàn)自己從前的脾氣竟然是回來了一點,她越來越渴望能夠帶著荷香去游歷一番了。

  門外有馬車聲,云緹猜不中是誰。魏景熙早上已經(jīng)來鬧過了,也不至于再來,南虞也都是騎馬來的。云緹有幾分好奇,躍上枝頭一看,一身青色墨竹紋衣衫,又披著件披風保暖的,除了大病初愈的魏景珩,還有誰。

  他這臉色遠遠看上去,是比先前白了幾分,人也消瘦輕減了不少。

  云緹怕被發(fā)現(xiàn),就重新回到地面上,看著他沒有往正廳走,所以不是來找南虞的,那個方向似乎是自己的東廂房。不會真的和方姨擔心的一樣,魏景珩是來找自己麻煩的吧。

  魏景珩站在門口。

  “衡王殿下到了。姑娘,請您出來一下吧?!蔽壕扮窈臀壕拔醯倪@叫人方式都是一樣的,小沉子輕輕叩了叩門,見無人回應,回頭看來魏景珩一眼。

  魏景珩不知為何,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自己站在房間門口,等著那神秘的女子開門。

  “姑娘,今日之事,是景熙魯莽。本王作為兄長,自然是要給姑娘陪不是的?!蔽壕扮裰Y數(shù),先把好話給說了,身為王爺放低了姿態(tài),“此番前來,也是為了感謝姑娘提供給南虞的線索,日后本王也會為姑娘向皇上討個賞?!?p>  云緹坐在他身后的房頂上,聽著他的發(fā)言,她留意到正廳里還放著一只箱子。

  他花魁賽那日一擲千金,雖然是作秀,但柳臻臻也說原計劃他自己不用入局,許是瞧了那舞心動了罷了。魏景珩出手闊綽,那箱子無非就是財寶這類了。

  “姑娘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也應當知道,若是強行與皇命作對,最后吃虧的還是自己。景熙是父皇唯一的女兒,父皇自然會寵著她,南虞年紀輕輕已經(jīng)坐上城門衛(wèi)統(tǒng)領這一把位子,南府也世襲爵位,與景熙是門當戶對?!?p>  云緹聽著這些話,不禁冷笑,皇命,皇命就一定是對的嗎。先不談自己與南虞并無情分,只是因為公主的身份便要捆綁著南虞,也不問南虞是否心甘情愿。至于門當戶對這套說辭,云緹更是不喜,門當戶對就是說那家境是否匹配,若兩人真心相愛,這些根本不成問題,心里有了其他想法這才能成為自卑的地方。

  “所以,姑娘不如就此離開,好好生活,會有更適合的?!蔽壕扮褚膊还茏约哼@番話里頭的姑娘是否聽得進去,“正廳有一箱銀子,正好一百兩銀子,夠姑娘生活了?!?p>  云緹輕輕從房頂躍下,無聲息地落在他身后,小沉子剛想回過頭來告訴魏景珩里頭的姑娘可能不在,被他身后突然出現(xiàn)的人嚇得睜圓了雙眼。

  魏景珩看著他奇怪的模樣,于是回過了頭一看究竟。

  這是秋天,一陣比一陣寒的風吹的樹葉紛紛褪去了顏色,翩翩凌落在地。世界被那赤色與橙黃包圍著,四周的白墻上是紅瓦,青石板堆砌成的小路,石板間還搖曳著幾朵小野花,眼前站著的是令自己心跳驟停的人。

  她和初見時一樣,簡單用木簪子挽成的發(fā)髻,一色月牙白色煙羅裙隨風而舞。

  魏景珩不知自己是病久了,一時出現(xiàn)了幻覺,只是嘴角抑制不住往上翹。

  魏景珩眼中的世界,定格在這一瞬間。

  可是云緹眼中的世界并非如此,她只是覺得心中某個地方崩塌了而已。沒有人知道南虞和景熙是命定姻緣,只是因為一道圣旨,生生牽上紅線,這和你所說的,路是自己走的,完全不一樣。

  “云……”魏景珩愣出了神,她靠近自己時,自己心跳的加速,這才讓自己確定,眼前的人真的是她,“云緹。”

  可是云緹的臉,冷冰冰的,像冬日的雪。

  “你怎么在這里?!?p>  云緹不想理他,經(jīng)過他回到了屋子里,去取了包袱里放著的那支玉簪子,魏景珩在烏云村里給自己的那一支,白玉花蕊中一點紅。

  “七哥哥!”

  魏景熙從午膳過后就覺得不安,騙過魏景珩回宮,便在衡王府外頭等著,瞧這魏景珩沒過多久便安排了馬車,還讓人抬了個箱子上去,一路跟著果真如自己所想。

  魏景熙趕緊跑到呆楞在原地的魏景珩身旁,魏景珩的手就留在半空。

  “欠你的酒還不了你,這簪子是你的,把我的墜子還給我?!?p>  云緹走了出來,把那連盒子帶簪子的放在他手心。

  魏景珩此時的心情是復雜的,喜在于,她來了,她來找自己了,她從那個她呆了幾百年的地方走了出來是來找自己的,她來到自己的生活了。

  悲在于,在畫舫上在這里自己都沒能認出她。

  “七哥哥,她便是我說的那個女子……”魏景熙拉著他的袖子,不是撒嬌,是覺得七哥哥突然變得很奇怪,和自己記憶中的他不太一樣,好像變得不會說話,有點笨拙。

  “若你今日沒帶來,我等你閑暇時,便去你府上去?!痹凭熆吭陂T上,“公主殿下放心,等我拿走了屬于我的東西,我便會離開這里?!毖粤T,將門關上,只有里頭插銷挪動的聲音。

  “七哥哥,她脾氣一直如此,您別生氣……”魏景熙覺得自己可能做錯了事,只是想教訓一下這個女子的。

  魏景珩咳嗽了幾聲,小沉子也去扶住了他,他擺了擺手,低頭笑了一下。抬起頭時,眼里的那些低沉,已經(jīng)化成了自信。

  “還好你來了,幸虧你來了,感恩你來了?!蔽壕扮襦?p>  魏景珩看著手里的簪子,她隨身帶著,連盒子也沒有丟掉。回想起那日畫舫,她左肩上好像是有著傷的,今日她不愿與自己說話,自己也不能解釋,不如下次取墜子的時候,好好致歉。

  “那你好好養(yǎng)傷,我等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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