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幾日,這句話一直被燕熙緣掛在嘴邊作為笑話燕定南的把柄。
燕定南瞧著燕熙緣笑話她的模樣,不必多想,也知道如今宮里她沒頭腦的這件事一定又是四面八方的傳開了。
近來,因著天宗在此,宮里的人也越發(fā)的規(guī)矩了起來。
只是這院里院外的,再不見燕離音的聲音,燕定南估摸著她是還把自己困在那件小事里,覺得丟人現(xiàn)眼了。
自小她隨著師傅四處云游,有一次回到了燕國中,便看到燕離音在為街上的行人施粥。
發(fā)生什么燕定南也有些記不清楚,只記得她師傅瞧著她三妹便說燕離音心思及重
乃是困在紅塵中的癡兒。
彼時,晨光微瀾,燕定南將拐杖扔到了一邊,一日之計在于晨,燕定南自小便習(xí)慣了每日初晨坐禪。
小時候,跟隨師傅去深山老林里試煉,她的師傅是一個棋癡,也是眾人眼里的瘋子,常常為了解開棋局而徹夜不眠。
因而,燕定南除了陪師傅下棋之余,還要照顧師傅的飲食起居。
用師傅的話說藝術(shù)來源于生活,干活也是人生試煉的一種。
每每干活她都會故意干不好然后被罰去靜坐沉思便可偷得浮生半日閑。
自此便養(yǎng)成了這樣的打坐的習(xí)慣。
方沉思著,忽聽見一聲清脆的木枝斷裂的聲音,燕定南重重沉下一口氣。
開口說道“不是叫你早膳再過來嗎?”
燕定南微微睜眼,瞧著眼前的木雙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想來木雙也是可憐,外人都說自己是個無能的公主,偏偏他要承受自己的兩張面孔也是為難他。
瞧著木雙欲言又止的模樣,燕定南笑道“怎么了,有什么話就直說?!?p> 木雙抿了抿嘴唇?!皩m里的人都在說閑話。。?!?p> 這蚊子一般的聲音仿佛是從嗓子眼里擠出來的。
燕定南也不生氣,“又說了什么?”
木雙嘟起了嘴,生氣說道“還不是四公主無心的一句玩笑現(xiàn)在被宮里的人傳的變了樣。說公主你。。。?!?p> “說我什么?”燕定南嘴角勾著微笑,似乎并不在意這些。
“說公主喜歡天宗有些不自量力了。。。畢竟宮里還有三公主呢。。。”
“噗嗤”一聲,燕定南竟然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
木雙驚詫問道“公主你不生氣嗎?”
燕定南鎮(zhèn)定自若的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說的話罷了,有什么可在意的,清者自清?!?p> “可是公主你明明不是那樣的,至少我覺得你比三公主更厲害,你為什么要掩飾自己呢?!?p> 燕定南見著木雙真心生氣不甘心的模樣,問道“怎么?跟我在一起委屈你了?”
木雙趕緊搖了搖頭。
燕定南本欲站起身來,卻是挪不動身子,木雙見燕定南為難的模樣,也不知該不該上前攙扶。
只聽燕定南面容猙獰的說道“快來扶我一把,我腳麻了?!?p> 彼時,燕離音終于肯踏出了房門,卻聽見路邊丫鬟竊竊私語。
待她走近,卻聽見丫鬟們正議論紛紛。
“聽說二公主看上天宗了呢?!?p> “二公主看上天宗,那天宗能不能看上二公主啊?!?p> “二公主雖說是咱們燕國的公主,但說起來還是比大公主和三公主差遠了,也就能和單純的四公主比較一下,若是天宗真的是來選天妃的,那也應(yīng)該是三公主呀。”
“別說了,聽說天宗和他父親一樣是個克妻命呢?!?p> 幾個人交頭接耳,卻不知有人正向他們走來。
“你們幾個說什么呢!”燕離音呵斥道。
幾個小丫鬟見三公主過來,紛紛大氣都不敢喘了,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根子。
“再多嘴就罰你們?nèi)ヤ揭略?!?p> 燕離音瞪著幾個低著頭的小丫鬟,怒聲道“都下去!”
幾個小丫鬟一聽捂著嘴巴慌慌張張的從燕離音身邊溜過。
幾人散去,燕離音的目光卻正對上面前的男子。
只見肅清有些尷尬的站在燕離音的對面。
燕離音頓時有些手足無措,竟又讓他看見了自己不堪的一面。
不知道肅清是何時站在對面的,是丫鬟們交頭接耳的時候,還是自己訓(xùn)斥下人的時候。。。
“肅清將軍。。。”燕離音恭敬說道。
肅清也是一震。趕忙行禮。“三公主折煞奴才了,說來公主乃是燕國公之女,奴才不過是天宗身邊的侍衛(wèi)罷了,若是行禮,也應(yīng)該是奴才來做。”
燕離音擺手說道“將軍客氣了,將軍乃是天宗心中重要之人,以前。。。。以前離音是多疑了,還往將軍不要放在心上。。。”
“怎么會。。。還望公主不要放在心上才好?!?p> 兩人又是尷尬時,忽有小廝來傳燕離音回燕國公寢宮一敘。
燕離音聽了便對著肅清又是一拜。匆匆離開了這里。
等到了燕國公寢宮之時,燕定南已經(jīng)在屋內(nèi)等候多時。
燕定南瞧著燕離音緋紅的臉頰,倒是打趣問道“三妹今日又碰到孽緣了?”
燕離音被燕定南這樣一說,頓時又有些害羞。又想起方才的事情,囑咐燕定南說道“二姐,如今宮中流言蜚語你不要介意?!?p> 燕定南明白燕離音心中所想,便憨笑道“沒關(guān)系的。三妹也不要因為我的事傷神了?!?p> 燕定南瞧著燕離音懸著的心漸漸放松,便抬頭望去,燕熙緣并未到場,卻只叫了他們兩姐妹。
四妹太小,有些事情不叫她這些倒沒什么,只是自來父親重用三妹,私下有事叫三妹過來即可,如今竟然連同她也一起叫過來,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正想著,燕國公從屏風(fēng)之后走了出來。抬手將二人招呼了過去。
幾人猶如普通的父女一般相對而坐。
不過幾日,燕國公的頭發(fā)似乎又花白了幾縷。鱗符在手,看似權(quán)利變大,實則是塊燙手山芋扔到了燕國公的手中。
燕離音率先開口“父親是否有事囑托我姐妹二人?!?p> 燕國公含蓄一笑,只說道“也并無什么大事,只是你二人年紀也不小了,婚事的事也該往前走走了?!?p> 瞧著旁邊燕離音一驚。燕定南心中更是波瀾翻滾,她大抵是沒有想到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她父親想的竟然不是如何安穩(wěn)燕國和衛(wèi)國的人心,而是把她們來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