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縮著身子,向后挪動著,直把自己逼到床的角落去。
“呵,你不過是我買回來的玩物?!标懡峡谖亲I誚,語氣輕蔑:“還跟我談什么自重。好,你沒錢還我,就用你身體還!”
唐初錯愕。
手不知該向什么地方安置。
胡亂揮舞時,不知怎么,竟而抓到放在床頭柜一把水果刀。
水果刀本橫放在果盤上。
她雙手緊緊抓住,水果刀尖兒對準了正在接近她的陸靳南。
“陸先生,你別過來……我……我不想傷害你……”她嗓音顫抖的厲害。
陸靳南面色鐵青。
根本無視她手中武器。
上前,一把攥住她手腕。
唐初盯著他。
總感覺仿佛下一秒,他就會按倒她,狠狠占有她身體。
幾乎本能,揮舞著手中水果刀。
片刻前。
腦袋被褚瑤狠狠撞向床頭柜。
已經(jīng)讓她恍恍惚惚,思維模糊。
當下她幾乎沒辦法辨析一切,胡亂揮舞水果刀。
根本沒想要真正傷害面前的他。
卻不知道怎樣,水果刀尖兒劃過陸靳南胸口。
一股熱流,落在她面頰上。
旋即濃重血腥味,鉆進她鼻腔里去。
她睜大眸子,盯住陸靳南胸口那道,被劃出的長長口子。
血甚至有落到她白皙面頰上。
陸靳南咬牙,面露痛苦。
哐的一聲,水果刀從她五指之間滑落,重重跌落在地板上。
“我……我不是故意的!”唐初有被嚇到,面色蒼白,睜大雙眸,淚水止不住奪眶而出。
咸咸淚水,混雜了她面頰上布滿血腥味的血跡,一同流到她嘴角邊去。
“走?!标懡弦а?。
單個冰冷字,自他齒縫中迸出來。
“什……什么?”
“我讓你走!馬上!”陸靳南單手捂住胸口上刀傷。
可血依舊止不住冒。
穿過指縫兒,溢出來。
“靳南你現(xiàn)在需要醫(yī)生,我……我?guī)湍憬芯茸o車,我?guī)湍憬小?p> “滾??!”
陸靳南仿佛失去所有耐性。
怒喝一聲,嗓音震耳欲聾。
這算……是他趕她走了么?
“直接離開這兒,無論見到誰,都不許說話,明白么?”
陸靳南口吻中透著不容置疑。
唐初不明白。
但似乎沒辦法對他說半個不字。
脖頸發(fā)硬,生澀點了點頭。
“去,馬上?!标懡衔㈤]雙眸,沖她擺了擺手。
留在這里,或許只會更加惹上不必要紛爭。
這里這么多賓客,甚至有企業(yè)家,旗下就有高端私人醫(yī)院。
實際上,唐初用不著擔心,靳南會沒有人救助。
她硬著頭皮,跑下床,甚至來不及去擦干面頰上血跡,踉蹌著沖到臥室門前。
拉開門時,卻赫然見到站在門外的褚瑤。
以及跟在褚瑤身后的陸老爺子,褚衛(wèi)國,甚至有幾個與陸老爺子關系很近的賓客。
夜色朦朧,烏云密布,仿佛隨時都會再落下雨來。
客臥中,整個上身滿滿是血的陸靳南,顯然驚嚇到了所有人。
“唐初……唐初要殺害靳南!抓住她,別讓她跑了!”
褚瑤尖叫聲,劃破寧靜夜空,尖銳刺耳。
“靳南吶,靳南你怎么樣了?”陸老爺子扔下拐杖,步伐踉蹌沖進臥室,扶住陸靳南。
他依舊只單手捂著胸口,咬牙,緊蹙眉頭強忍著痛:“爺爺,放她走,別傷害她。”
“你說什么!”陸老爺子喝道:“她傷了你,怎么能讓她走!這個可惡丫頭,你們……給我好好教訓她!”
后半句話,自然是對才剛剛被褚瑤叫過來的那幫保鏢說的。
“爺爺!”
痛楚外加失血過多,讓陸靳南急火攻心,陣陣暈眩,話竟而說不下去。
“馬上叫救護車!”陸老爺子心疼孫子。
唐初心疼陸靳南。
抻著脖子,想要去查看陸靳南情況。
人卻已經(jīng)被保鏢扣住手腕。
生生從臥室門口拉走。
她只擔心他,卻忘了自己處境。
等待唐初的,是一陣拳打腳踢。
唐初幾乎從未承受過這種痛。
相比之下,陸靳南扼住她咽喉力氣,就幾乎只能算得上撓癢癢。
保鏢專業(yè)而又無情。
讓唐初只覺渾身肌膚幾乎撕裂般痛。
毆打不知持續(xù)了多久。
在唐初幾完全失去意識時,才結束。
她人被扔到地下室。
半趴在地上,望著保鏢離開。
那道沉重鐵門,就在她面前被重重關上。
關門時所發(fā)出的隆隆聲,給唐初帶來無盡絕望感。
又一次被囚禁,失去自由。
可這次,她沒有擔心自己,甚至也沒來得及去關心甜甜。
滿腦子里浮現(xiàn)出的,卻只是陸靳南面龐。
水果刀那樣鋒利。
輕而易舉在他胸口上開一道口子。
血既然濺出許多來,足見傷痕很深。
會不會傷到內臟?他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即便沒有傷到臟器,失血過多也同樣會留下無法逆轉的后遺癥。
渾身在痛,讓唐初思維也仿佛恍惚起來。
邊想著,邊就沉沉昏過去。
不知昏迷多久,被鐵門打開時所發(fā)出的隆隆聲吵醒。
艱難抬起眸子。
見到陸靳南時,還滿心以為自己看錯。
他就站在她面前,面色蒼白到令人心疼。
能夠見到胸口包扎的白色紗布,有繞過他肩膀位置。
陸靳南緊鎖眉頭。
快步到她面前半蹲下來,抱起她來。
盡管動作很輕微,可還是弄得她渾身劇痛。
紅唇輕啟,甚至就連申吟聲,也顯得那樣細微且無力。
“該死!”陸靳南咬牙,低聲咒罵:“是誰把你打成這樣,告訴我!”
“靳南,你的傷怎么樣了?”她才剛恢復一點點力氣,就忙不迭詢問。
“沒事。”陸靳南眸底滿是心疼。
“什么沒事?怎么可能沒事!”唐初擔憂,伸手去扯開他身上那件居家服。
居家服只用衣帶捆束著,輕輕一扯,便敞開懷來。
盡管做著包扎。
可包扎顯然無法完全阻止傷口出血。
白色紗布,已經(jīng)被鮮紅染透。
只看一眼,唐初鼻尖兒當即泛酸。
淚水止不住向外冒。
“對……對不起,對不起。”她單手捂著嘴巴,搖著頭說:“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
“聒噪。”陸靳南冷冰冰吐兩個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