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嗤笑,側(cè)過眸去。
“那孩子?!标懡蠜_緊閉的手術(shù)室大門挑了挑下巴:“無論多少治療費用,都由我來負責(zé)?!?p> 猛然抬眸,眸底間透露出難以置信神情。
唐初微張嘴巴,有很多話想講,此刻卻好像失去了發(fā)聲的能力。
“條件是……”陸靳南拖長尾音。
也仿佛正在思索,讓他并未一口說完。
果然,世界上并不會有免費午餐。
更加不會有任何人,能從陸靳南那里吃到一口免費午餐。
“從今往后,直到你死,你都要留在我身邊?!彼韯邮种?,睫羽微顫:“無論我怎么對你,你只能忍受,絕不能逃走。否則,我會連本帶息收回所有治療費用?!?p> “那如果你結(jié)婚了呢?難道等你和褚瑤結(jié)婚之后,也要我不斷出現(xiàn)在你們的夫妻生活間么!”
唐初心底堵著一口氣,不宣泄出來,只會壓抑死。
“沒錯?!标懡衔⑻掳偷溃骸凹幢阄医Y(jié)婚,你也要留在我身邊。”
這話完全不講道理。
唐初深呼吸:“讓我在你身邊做什么?就這么站著?做一個花瓶?”
陸靳南不屑笑了聲,上下打了了她:“你?花瓶?呵,不配?!?p> 唐初心打了個緊,又聽他道:“我要你做我出氣筒、受氣包,但凡我心情不好時,總能找你發(fā)泄。打罵也好,羞辱也罷,你必須忍受,且笑臉相迎?!?p> 什么鬼癖好!
該不會是心理變態(tài)了吧!
唐初緊鎖眉頭,眉宇間滿是震驚。
“我可以……”她輕輕咬唇,淡淡道:“可以帶著甜甜一起留在你身邊嗎?”
要跟甜甜分開,唐初無論如何無法做到。
畢竟,這六年來,甜甜是她唯一精神寄托。
沒有甜甜,恐怕她早就無法支撐下去。
早就找個沒人地方,了結(jié)自己荒唐一生。
陸靳南食指敲打著輪椅扶手,目光似有似無般,許久后,淡淡道:“可以?!?p> 唐初仿佛松了口氣。
好像已經(jīng)決定答應(yīng)他這些無理要求一般。
“不過,我打罵羞辱你時,也不會背著那孩子。你不怕在孩子面前丟臉,盡管帶在身邊好了。”
這也,太過無情了!
旋即,陸靳南微瞇眸子,森森然道:“現(xiàn)在,我要你正式回答我,是不是接受我的條件?”
錢,對唐初而言,是個永遠無法回避的現(xiàn)實問題。
沒有錢,她沒辦法治療甜甜。
更加無法讓甜甜過上正常人生活。
總不能一直在夜總會那種環(huán)境里生存,讓甜甜將來即便上學(xué),也沒辦法在其他小朋友面前抬起頭來。
陸靳南,可以利用。
沒錯,是利用。
唐初在心底反復(fù)這樣告誡自己。
沉沉呼口氣,輕輕點頭:“好,我答應(yīng)你?!?p> 陸靳南打個響指,嘴角勾勒:“我會讓律師起草合同?!?p> 果然是資本家。
這種事,還需要簽合同。
唐初撇撇嘴角。
手術(shù)室推開。
細微開門聲,在唐初耳中,仿佛被放大無數(shù)倍。
忙不迭轉(zhuǎn)身,見林深自手術(shù)室中出來。
她急切,三步并作兩步?jīng)_過去。
可卻因走得快了,不當(dāng)心打個趔趄,人竟而不自覺摔倒。
“當(dāng)心!”
林深扶住唐初。
右臂探在唐初腋下,幾乎是抱住了她。
陸靳南眸底陡然一冷,冷冰冰盯著林深。
眸底神色,布滿危險。
林深眼中只有唐初,思維未察覺到危險氣息。
唐初被林深抱在懷里,幾乎肌膚相親。
可她擔(dān)憂甜甜更多,沒加留意,甚至一時間忘記要從林深懷中掙扎出來。
只焦急仰著面頰,鎖眉張了張嘴巴。
太過緊張,張開嘴巴時,竟而就連半個音兒也沒曾發(fā)出來。
林深能理解她心情,摘下口罩,嘴角露出溫和的笑。
“放心,手術(shù)很成功,甜甜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p> 唐初松口氣,可沒笑,先落了淚。
人總是這樣,在緊繃情緒忽得放松時,就很容易哭。
林深心疼,抬手輕緩替她擦拭淚痕。
當(dāng)他指間肌膚接觸她眼角肌膚時,她才恍然醒悟。
兩人距離,實在太近,顯得太過曖.昧。
讓唐初腦海中仿佛閃過一道電流般,下意識挺直腰板,很自然在他胸口上推了一把。
借助推力,從林深懷中掙扎出去。
林深微楞。
唐初卻緊張望向陸靳南。
果然,那雙深邃而本極具魅惑力雙眸中,此刻流轉(zhuǎn)著吃人般目光。
是吃醋嗎?
唐初在凝望陸靳南那雙眸子時,腦海中冒出“吃醋”這兩個字來。
但很快,輕輕搖頭,把在她看來幾乎荒唐想法從腦海中摒除出去。
沒理由,他有什么理由吃醋。
畢竟他們之間,又不是什么情侶關(guān)系。
“那甜甜她現(xiàn)在……”自陸靳南面頰上收回目光,唐初急切問。
“已經(jīng)送到兒童病房去了?!绷稚钗⑿?,也在盯著陸靳南。
此刻,他才察覺到來自陸靳南眸底那抹直逼人心寒氣。
旋即,側(cè)眸,目光溫和盯住唐初:“我?guī)氵^去看她。”
說完,竟然直接伸手,捉住唐初手腕。
唐初心打了個緊,迷茫望向林深。
完全沒必要牽手,況且他們兩人,也根本不到可以這樣隨意牽手關(guān)系。
林深咬著牙,微抬下巴,眉宇之間是傲然神情。
在唐初看來,他似乎在對陸靳南耀武揚威。
陸靳南冷笑,雙手扶住輪椅,掙扎要站起來。
可失血過多,加之胸口傷口根本沒有完全康復(fù)。
唐初不覺間心提到嗓子眼兒,本能般將手從林深那里抽回來,步伐匆匆,沖到陸靳南身邊。
在他才剛剛站起時,扶住他右臂。
“干嘛要站起來?趕快坐下,非要逞強,如果傷口再裂開要怎么辦!”
陸靳南甩開她,不許她扶。
唐初微楞。
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陸靳南卻突得一把抱住她后腦勺。
力氣超大,將她攬近,旋即,俯身,狠狠在她唇瓣上親吻。
唐初大腦頓時轟得一聲巨響。
本能抬手要去推開他。
可電光火石之間,念起他胸口有傷。
就這樣推他,或許當(dāng)真會弄疼他。
心下一軟,才剛剛抬起手,就無力落下去。